“是,属下记住了。”老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卒以后就称皇上为官家了。”
“错了,又错了。”老兵摸了摸脑袋,看着四周一起哄笑的军卒,朝小校说道:“小卒叫顺嘴了,以后记住称皇上为陛下。”
远处城楼上,林木森望着操练的军队,对种江低声道:\"该让金人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宋军了。
十一月初七,探马带回最新的军报——金军前锋已过拒马河。
文德殿中群臣屏息,他们都紧盯着林木森。这位曾经以书画闻名的君王,此刻浑身散发着铁血之气。
就连一向主和的文臣们,此刻也被这肃杀之气所慑,无人敢提\"议和\"二字。
林木森缓步走下御阶,站立于文德殿的中央,\"诸卿,该让完颜晟明白\"
最后一字落下时,满朝文武心头剧震。此刻的朝臣们都已经熟知,当皇上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那就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拼上一切的准备了,包括他的性命。
他们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皇上早已不是那个醉心艺术的官家了,而是一位真正执掌乾坤的雄主。
此刻的宋军防线后,三千架改良后的床弩正被揭开油布,弩箭上绑着的火药包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黑光。只待一点火星,便要燃起焚天之火。
殿外忽然一阵狂风卷过,将檐角的风铎吹得叮当作响,恍若金戈铁马之音。
宣和八年冬至,汴京飘雪。
当林木森和大宋的军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时,金国却停止了准备南下的脚步。
这一情况,让林木森不由得深深思考起来。除了让边关各军紧盯金军的动向以外,林木森却一直想不通,金人在做足了准备之后却按兵不动的情况。
林木森亲赴延庆观,名义上是代太子祈福,实则是想借机外出散散心。
延庆观观主纯阳子虽为道士,却精通天文地理,更兼通晓兵法韬略。二人于三清殿后静室长谈半日,纯阳子分析道:
他展开一幅北疆地图,指尖点向燕山府与太原之间的山谷。
”其一,寒冬将至,金军铁骑虽悍,却不耐酷寒,必待来年春暖再动兵。
“什么?”林木森吃惊地看着老道长,“朕知道你们道家的太乙神数以及奇门遁甲和大六壬。”
老道长笑了笑。
“其中太乙神数为此三式之首,也是最耗人精神的推演方式。”他顿了顿,“老道长的心朕领了,不要为此而伤了道长。”
“贫道虽是出家之人,但却依然是我大宋的臣民。陛下可以亲守汴京,亲斩金贼。贫道能为陛下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将林木森送到山门,拱手道:“七日之后,贫道会呈现给陛下所推演的结果。但是只能作为陛下决策时的辅助,万不可当真!”
七日后,一名年轻女子踏入福宁殿。
她一袭素白道袍,青丝仅以木簪绾起,行走时如清风拂柳,不染半分尘俗之气。殿内众人皆怔——此女容貌虽非绝艳,却有一种令人屏息的安静的美。
她双手捧上一卷绢布,声音清冷如泉,不卑不亢。
林木森展开地图,见其上标注了金军可能的进兵路线、粮道薄弱处,甚至预测了来年春汛对行军的影响,不由得暗暗惊叹。
柳如玉待他看完,淡然地说道:“小女自幼研习天文地理与军事兵法,斗胆再为陛下补充几点看法。
李纲眉头一皱,忍不住道:”姑娘一介女流,怎知军国大事?
柳如玉不恼,只是浅笑不语。
林木森看着这位美丽的女子,总感觉她与别人有一种别样的不同。他紧盯着柳如玉,内心感慨道:她是那种安静、恬静的美。
“柳姑娘既然想为国献策,那不妨就说说吧!”林木森指了指地图。“来,走近些说。”
赵雍冷笑一声:“哦?愿闻其详。
柳如玉不疾不徐,指尖轻点地图:”其一,金军骑兵依赖战马,而燕北冬春之交,牧草未生,战马膘瘦,战力必减。”
殿内一片寂静。
“那姑娘认为我军防守的重点应该在哪里?”张叔夜从地图上收回目光,“还请姑娘在图上指点一下。”
柳如玉的指尖轻轻落在地图上,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像是一支蘸了淡墨的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