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乌鲁斯听完颜娄室如此讲过,大张着嘴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完颜乌鲁斯在南青城斋宫中心院落花园里面设伏射杀了完颜沙里质后有点后怕了,他知道完颜宗翰对完颜沙里质的感情深度胜过自己。
完颜乌鲁斯是大金国的公主,可是在婚姻上却是个失败者;她已经明白,完颜宗翰叫她去刘家寺军营的意图——求助大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即金兀术)与完颜乌鲁斯是兄妹关系,两人均为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子女。
完颜宗弼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四子,而完颜乌鲁斯是金太祖的长女,因此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两人的生母不同,完颜宗弼的生母未明确记载;完颜乌鲁斯的生母则是乌古论元妃。
完颜宗弼作为金朝名将,他在灭辽、攻宋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并成为金熙宗时期的重要辅政大臣。
完颜乌鲁斯作为金太祖的长女,她最初嫁给徒单定哥,后因丈夫去世,被迫改嫁小叔子徒单恭也死了。
完颜乌鲁斯的同胞兄长包括完颜宗望(菩萨王爷二太子),完颜宗弼(四太子金兀术),完颜宗强(十一太子),完颜宗敏(十二太子)。
完颜宗弼作为军事统帅,在金朝历史上享有盛名,而完颜乌鲁斯则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结局悲惨。
完颜宗弼与完颜乌鲁斯虽是兄妹,但因性别与身份差异,命运截然不同。
完颜宗弼作为军事领袖活跃于金朝扩张时期,而完颜乌鲁斯则因家族联姻和政治倾轧成为悲剧人物,反映了金朝皇室女性的困境。
大金朝上京会宁府的宫墙在暮色里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完颜乌鲁斯斜倚在紫檀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金线绣成的海东青。
殿外传来萨满鼓的悠远回响,那是为庆贺她弟弟册封王爵而设的祈福仪式,可这喧闹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半点也透不进她的心。
作为太祖皇帝亲封的“昭华公主”,完颜乌鲁斯的人生本该是鎏金铺就的坦途。
七岁那年,她踩着兄长们的肩头摘过御花园里的樱桃,十五岁生辰时,太宗皇帝亲手将嵌着鸽血红宝石的步摇簪在她发间。
女真铁骑踏破汴梁城的那年,西域诸国进贡的奇珍异宝堆满了她的寝殿,波斯的地毯能铺满整座正殿,大食的香料燃得整座宫城都飘着异域的甜香。
可这一切荣光,在她嫁入徒单定哥府邸的那天起,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完颜乌鲁斯的婚事是父皇一手定下的。
徒单定哥是完颜家族的政治同盟,大金国里最年轻的勃极烈。
徒单定哥在达鲁古城大破辽军时一箭射穿过敌将的咽喉,太祖曾拍着他的背说“此国家的千里驹”。
完颜乌鲁斯和徒单定哥那场婚礼办得比当年太宗登基还要隆重。
三百名披甲武士护送着鎏金马车从皇宫直抵徒单定哥的府邸,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时,溅起的金粉能照亮半条街。
新婚之夜,徒单定哥掀开完颜乌鲁斯的红盖头时,眼里没有半分新郎官的温情,只有审视猎物般的锐利。
“公主金枝玉叶,”他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铁腕上的兽面纹护腕碰得碗沿哐当响,“只是徒单定哥的帐里,不需要只会调香弄粉的娇娘。”
她那时还抱着少女的憧憬,学着汉家女子的模样为他研墨。
他却当着幕僚的面将狼毫掷在地上:“女真男儿的字,是刻在骨头上的,不是用这软毛笔画出来的。”
完颜乌鲁斯后来学骑射,在猎场上追着一只狍子跑了三里地,回来时满心欢喜想讨句夸,却见徒单定哥正与部将们商议军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最让她心冷的是那年冬天,完颜乌鲁斯她怀着身孕染了风寒,夜里咳得撕心裂肺,贴身侍女跪在外间求了三个时辰,徒单定哥才从军营回来。
他掀开帐子看了一眼,只留下句“公主身子金贵,让太医多费点心”。
转身就去了偏院——那里住着他从西夏掳来的舞姬,据说那女子能在雪地里跳胡旋舞,脚踝上的银铃能盖过北风的呼啸。
孩子最终没能保住,完颜乌鲁斯躺在冰冷的病榻上,听着偏院传来的丝竹声,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唱的女真古歌,歌里说海东青会衔来远方的幸福。
可完颜乌鲁斯这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海东青,连振翅的力气都快没了。
徒单定哥在伐辽的战场上名声日盛,府里的姬妾换了一茬又一茬,连西域小国送来的公主都要敬她三分。
可每当深夜独坐,看着铜镜里鬓边新添的白发,完颜乌鲁斯总会想起十五岁那年,父皇将宝石步摇簪在她发间时说的话:“吾家乌鲁,将来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窗外的萨满鼓声渐渐稀疏,她抬手摘下头上的九凤钗,那钗尾的珍珠坠子冰凉,硌得掌心生疼。
这满室的荣华,终究暖不了一场形同虚设的婚姻。
徒单定哥死在战场上,完颜乌鲁斯才摆脱了这段使她痛苦的姻缘;毅然决然回到从小爱慕的完颜宗翰身边。
完颜乌鲁斯来到完颜宗翰身边后,干了几桩惊天立地的事;满以为完颜宗翰会像从前那样钟爱她。
可完颜宗翰的心思全放在小妾完颜沙里质身上,还有一个钮钴禄丹青;完颜乌鲁斯完全成为多余的摆设。
完颜乌鲁斯不能忍耐人生的寂寞和郁闷,她的武功不输金国男人;干脆就将完颜沙里质这只骚狐子除掉。
现在完颜宗翰和完颜娄室两人来到完颜乌鲁斯的寝帐,开诚布公地说让他前去刘家寺军营去找完颜宗弼;那意思明摆着就是求助完颜宗弼助完颜宗翰一臂之力。
完颜乌鲁斯明白了完颜宗翰和完颜娄室的意图,可还是口无遮拦地问了声:“现在马超军队对南青城斋宫六万金兵的压力有多大?”
完颜宗翰直言不讳,道:“马超30万大军已经将南青城斋宫团团围住!”
顿了下提高声音,道:“马超一开始是四面包围了南青城斋宫军营,可他是武将出身知道困兽犹斗的军事常识,最后采用三面合围;只留西边一隅似乎要放我军逃离,但斥候回报;西边一隅的道路上埋设了炸药和地雷,一旦趟入就进入陷阱!”
完颜乌鲁斯明白了南青城斋宫目前的严峻形势,说她马上去趟刘家寺军营劝导兄长完颜宗弼驰援南青城斋宫。
完颜宗翰深深给完颜乌鲁斯鞠了三个躬,道:“公主气度不凡,让完颜娄室将军陪同你一起前往!”
完颜乌鲁斯和完颜娄室一进刘家寺军营,却见整个军营全都穿白戴孝。
刘家寺的雄鸡还没来得及扯开嗓子,金兵大营里的刁斗就发出了三声沉闷的哀鸣。
寅时三刻,当传讯兵跌跌撞撞冲进各营时,攥在手里的令牌都在不住颤抖——菩萨王爷二太子完颜宗望,在昨夜三更咽了气。
最先哭出声的是帐前亲卫石鲁,这个在达鲁古城亲手斩下三个辽兵头颅的汉子,此刻正抱着宗望生前常坐的虎皮交椅,宽厚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椅面上还留着主人的体温,紫檀木扶手上那道被箭矢划开的旧痕,是当年护着太宗皇帝突围时留下的,如今却再也等不到主人摩挲它的手掌。
天刚蒙蒙亮,各营将士已自发换上了麻衣。那些平日里披坚执锐的铁甲,此刻都被叠得整整齐齐压在帐底,取而代之的是粗麻布缝制的孝衣,领口处连浆洗都来不及,还带着新麻的涩味。
中军大帐前的空地上,很快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从须发斑白的老将到刚入营的少年兵,每个人的额头都抵着冰冷的地面,呜咽声像潮水般漫过整个军营。
负责膳食的伙夫们忘了升火,往日里飘着肉香的灶台冷寂无声。
一个叫兀立塔的年轻伙夫蹲在井边,手里还攥着早上要给太子熬粥的野山参,那是上个月从宋军手里缴获的珍品,完颜宗望却总说:“给伤兵补身子更要紧”。
此刻他盯着井里晃动的月影,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太子见他冻裂了手,把自己的羊皮手套摘下来扔给他:“女真汉子的手,是握刀的,不是冻裂的。”
萨满祭司带着弟子们围着完颜宗望的灵帐跳起了送魂舞,铜铃在晨风中叮当作响,却盖不住此起彼伏的啜泣。
有个刚从燕山府调来的小兵,三个月前在攻城时被流矢射中胸口,是宗望亲自用金疮药给他敷的伤。
“别怕,”他记得太子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温和,“等破了城,让你娘给你做锅贴饼子。”
如今那小兵跪在灵前,怀里还揣着那块没舍得吃的、太子赏赐的奶酥。
日头爬到营寨旗杆顶的时候,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将士们开始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却都像是失了魂。
巡逻兵的脚步慢得像拖着千斤重的锁链,箭靶场的箭矢歪歪扭扭插在草垛上,连平日里最闹腾的战马,都垂着脑袋在马厩里打蔫。
正午时分,有人发现灵帐前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堆东西。
有老兵颤巍巍放下的、跟随自己三十年的腰刀,有少年兵偷偷摆上的、自己雕的木刻海东青,还有个伙夫端来的、熬得稠稠的小米粥——那是宗望最爱喝的,他总说这味道像家乡的土。
风从黄河故道卷来沙砾,打在营帐上沙沙作响。
远处的汴梁城还在沉睡,可刘家寺的金兵大营里,每个人都知道,那个会笑着拍他们肩膀、会把御寒的衣物扔给伤兵、会在庆功宴上抢着喝他们碗里烈酒的二太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完颜宗弼拄剑在手,询问菩萨王爷二太子的幕僚刘彦宗完颜宗望的中毒经过;对完颜宗翰恨之入骨的刘彦宗不加掩饰地将事情的原委讲述出来。
完颜宗弼听得惊心动魄,他做梦也没想到,堂兄弟完颜宗翰竟然对菩萨王爷二太子下了毒;下毒之前屡屡用美色使完颜宗望误入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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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宗口无遮拦,道:“完颜宗翰之所以借用四个女子给完颜宗望下毒,目的就是清除自己称帝道路上的最大障碍!”
完颜宗弼惊问一声,道:“完颜宗翰打算称帝?”
刘彦宗长叹一声,道:“四太子恐怕还没去过山西大同,那里就是完颜宗翰打算称帝的皇城;完颜宗翰在大同经营多年,大同的城墙建构敢与汴梁媲美;一旦时机成熟,完颜宗翰就要和金太宗完颜晟分庭抗礼;独霸中原……”
刘彦宗话没说完,便见门哨来报,说公主完颜乌鲁斯和大将军完颜娄室驾到。
金兀术霍地从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惊诧不已道:“公主和完颜将军,快请!”
完颜乌鲁斯一见金兀术,禁不住放声大哭。
完颜金兀术被一进门就大哭的御妹惊得手足无措,招呼她坐下来说话。
完颜乌鲁斯坐在圆杌子上,完颜宗弼问她来刘家寺是不是祭奠二兄长完颜宗望。
完颜乌鲁斯止住哭声,道:“二兄长为大金国建立了不朽功劳,没想到会死在汴梁城郊!小妹前来就是祭奠他的!”
完颜宗弼沉吟,看向完颜乌鲁斯,道:“小妹从北国赶来汴梁是投靠完颜宗翰的?”
完颜乌鲁斯赞同地点点头,侃侃而谈,道:“四哥哥知道,小妹与徒单定哥完全是父皇拉郎配的政治联姻;徒单定哥既然死了,小妹自然前来投奔从小心仪的男人黏没喝!”
完颜宗弼凝视着完颜乌鲁斯没有吭声,完颜乌鲁斯直接亮明用意,道:“黏没喝现在是四面楚歌,被炎宋大帝国神武智勇皇上马超的30万大军四面包围,小妹今日和完颜娄室来访;真正目的是请求四哥哥看在大金国利益的份上驰援完颜宗翰!”
不等完颜金兀术发话,便见刘彦宗站起身来,道:“公主前来祭奠菩萨王爷二太子我们欢迎,可让四太子驰援完颜宗翰,门也没有!”
完颜乌鲁斯和完颜娄室面面相觑,刘彦宗加重语气道:“菩萨王爷二太子为什么会死,公主难道不知道;是完颜宗翰那头恶魔害死二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