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恢复,院外便传来了嘈杂人声和火把的光亮。
原来是附近村民听到激烈的打斗声报官,官府的差役带着一队乡兵赶到了。
为首的捕头进入院内,看到满地狼借,以及那具焦黑的匪首尸体,倒吸一口凉气。
李守才强撑着精神,将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自然隐去了自己苦修和宫殿秘密,只道是情急之下,侥幸激发了灵根,施展了微末法术。
那捕头听闻,看向李守才的目光顿时不同了。
他之前隐约听过镇上关于李守才痴迷修仙功法的流言,只当是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场痕迹和护卫们的证言做不得假。
捕头称呼不自觉地变了,躬敬了许多:
“李……李仙师,按大禹律例,凡身具灵根、踏入仙途者,需至县衙报备在册,以便仙官衙门管理。您看……”
李守才心中早有准备,闻言点了点头:“李某知晓规矩。
待家中安顿妥当,伤势稍愈,便亲自前往桃花县报备。”
捕头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仙师放心,此事我等会详细上报!”
他指挥手下清理现场,处理匪徒尸体,态度极其配合。
待到官差离去,李守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先是温言安抚了受惊的妻儿。
尤其是哭累了睡着的石头和襁保中的两个孩子。
他紧紧握了握王氏和赵氏的手,给予她们无声支撑。
随后,他找到周悍和刘猛,神色郑重:
“周师傅,刘师傅,今夜辛苦诸位了。
匪徒虽退,但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贼心不死,还需劳烦诸位,今晚多加戒备,两班轮换,绝不可松懈。”
周悍立刻抱拳,带着前所未有的躬敬:
“仙师放心!有我等在,绝不让任何宵小再靠近庄子半步!”
见识过那神乎其技的火球术后,他们对李守才的称呼已自然而然地改变,心中更是充满为仙师效力的使命感。
这一晚,李家庄园内无人能安眠。
血腥与厮杀带来的恐惧,混杂着对家主竟是“仙人”的震惊与茫然,在每个人心头萦绕。
李守才与赵思瑶同榻而眠。
赵氏依偎在他身侧,感受着夫君身上载来的气息,心中百感交集。
她的夫君,竟然是传说中的仙人……
一种莫名的落差感悄然浮现,既有骄傲,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回想起夫君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原来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在参悟仙法。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头埋得更深了些,手臂不自觉地环紧了李守才。
或许是心境变化,也或许是共同经历生死危机后情感的升华。
当晚依例运转《阴阳轮转经》时,李守才清淅感觉到,导入识海宫殿的阴阳二气,比往日更加浓郁精纯。
翌日清晨,李守才早早起身,尽管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但精神尚可。
他立刻安排仆役打水冲刷庭院,用石灰掩盖血迹,务必在日出前将昨晚的惨烈痕迹清理干净。
以免吓到孩子和女眷。
福伯在用了武者们的伤药后,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气息微弱,脏腑受损,显然已伤及根本。
李守才看着老管家苍白的脸,心中沉重。
凡俗药物恐怕难以让其恢复如初,或许需要仙家手段才行。
好在福伯的儿子,一个二十出头的敦实青年,主动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子承父业,继续为李家效力。
让李守才稍感宽慰。
早膳过后,周悍、刘猛六人一同前来,神色间带着几分踌躇。
周悍作为代表,开口道:“李仙师,昨夜见识过仙家手段,方知天外有天。
有仙师坐镇,李家已然稳如泰山。
我等……我等微末武艺,实在不敢再厚颜领取厚禄,这是剩馀的银钱……”
说着,竟要将一部分银子退还。
李守才见状,心中明了。
他摆了摆手:“诸位此言差矣。
昨夜若无诸位拼死抵挡,李某恐怕也等不到施展手段之时。
诸位之功,李某铭记于心。
银子不必退还,不仅如此,李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目光扫过众人,抛出橄榄枝:“若是诸位不嫌弃我这玉溪镇偏僻,李某诚心邀请诸位,将家眷接来此地定居。
往后,诸位便不再是我李家的临时护卫,而是我李家正式的护卫教头!
我会出资设立李家武堂,由诸位教导我李氏子弟以及镇上适龄少年习武强身!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周悍等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涌现出巨大惊喜!
这意味着他们从此有了稳定的落脚之地,家眷得以团聚,更是成为了仙师家族的正式成员。
地位与前途远非漂泊不定的镖师可比!
“我等愿意!愿为仙师效犬马之劳!”
六人齐声应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王如逸带着几位气息不俗的武者,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他一进院子,目光便急切地扫视,看到李守才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他得知王家噩耗,悲愤交加,立刻去邀约好友前来报仇,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更听到了妹夫竟是“仙人”的惊天消息。
“守才……不,妹夫,你没事吧?家里……”
王如逸带着一丝躬敬,那后天巅峰武者的高傲,在“仙人”妹夫面前,早已荡然无存。
李守才请他入内,叹道:“有劳兄长挂心,家中暂且无事。
只是匪患并未根除,尚有残部流窜,往后还需兄长多多帮衬。”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如逸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