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给我个痛快吧！我受不了！”
寒潮侵袭的第十天，体育馆内的温度已经跌破零下四十度，比前一天又低了五度。
六十多个幸存者挤在这片有限的空间里，每个人都裹得像个粽子，呼出的白气立马变成冰霜，落在眉毛和胡须上，没多久就堆出一层“白毛”。
李彪在体育馆中央搭了一个简易暖棚，他用捡来的木板垫高，围上了厚厚的塑料布，弄成了这个简陋的“暖房”。
暖棚中央，一个用铁皮桶改造成的炉子正烧得旺，火光映得他油光满面。他刚啃完半块罐头肉，嘴角还沾着油渍。和周围缩成一团、脸色蜡黄的人相比，李彪的模样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尤其是他身上那件厚实的军大衣，更是让不少人偷偷咽了咽口水。
“咳咳……”角落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是张奶奶，她冻的脸发紫，正含着一块树皮使劲啃。
李彪听见动静，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老东西，别咳了，吵得老子心烦！”张奶奶吓得赶紧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她亲眼见过李彪把一个吵到他睡觉的老王，直接扔到了体育馆门外，不到十分钟，那人就变成了硬邦邦的“冰雕”。
东侧的草席上，年轻的小吴突然开始翻滚着惨叫，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众人围过去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吴的双脚露在棉被外，因为昨晚实在太冷，他把唯一的破袜子给了生病的姥爷，自己光着脚缩在草席上。
此刻，他的双脚已经冻得发黑发紫，肿得像两个紫茄子，脚趾上的皮肤硬得像塑料，用树枝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一块发黑的皮肉，没有一点鲜血渗出，显然已经坏死。
“必须截肢！”“再拖下去，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他！”张奶奶紧张的说。
“我看谁敢动？谁要是救他我就他俩都扔到外面！”对于李彪的恐吓大家也是心存忌惮。
他正翘着二郎腿，看着小马和另外两个新来的小弟轮流给他添煤，小马因为冻得手指僵硬，添煤时不小心撒了几粒在地上，李彪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脚踹在小马的腿上。
小马踉跄着差点摔倒在炉子边，滚烫的炉灰溅到裤腿上，烫出几个小洞，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不敢出声。
“废物！连煤都添不明白，留你有什么用？”李彪吐掉嘴里的烟蒂，烟蒂落在冰面上，瞬间冻成了小硬块。
“24小时烧着，少了一点火星子，你们都别想吃饭！”李彪拍着铁皮炉，炉壁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发红的铁皮。
前天晚上，他实在撑不住，在炉边眯了五分钟，就被起夜的李彪发现了。
李彪二话不说，拿起身边的棍子就往他头上砸，“让你烧炉子，你敢睡觉？是不是不想活了！”
木棍砸在额角上，瞬间流出了血，血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脖子里，冻得他一哆嗦。至今他的额角还缠着渗血的布条，那布条是张奶奶偷偷塞给他的，上面还带着一点草药的味道。
“煤不够了就去外面搬！”李彪指着体育馆外堆积的煤堆，“别跟我说冷，冻死在外面是你们活该！”
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一百多度，暴露在外面超过三分钟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李彪根本不管这些。
小马只能穿着薄薄的破军大衣，顶着寒风去搬煤，每次出去都像在鬼门关走一遭。
夜幕再次降临，体育馆里只剩下炉子燃烧的噼啪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还有小吴偶尔发出的痛苦呻吟。李彪喝了白酒，睡死过去！
小马负责后半夜烧炉子，他蹲在炉边添煤时，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眼里的怒火。
他看着李彪那张毫无防备的脸，脸上还沾着罐头肉的油渍。
小马屏住呼吸，踮着脚走到李彪身边。李彪的呼噜声很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浓的酒气，嘴角挂着涎水，睡得像头死猪。
小马的手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激动。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将刀架在了李彪的脖子上。他没有犹豫，手腕用力，刀刃划过皮肤的瞬间，温热的血喷了出来，溅在冰冷的地板上，喷在暖棚的塑料布上。
李彪哼都没哼一声，身体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呼噜声戛然而止，体育馆内瞬间安静了不少，只剩下炉子燃烧的声音。
小马的心脏在狂跳，他握着刀的手沾满了鲜血，血很快就冻成了冰，粘在刀柄上。
他刚想喘口气，就听见旁边传来“唔”的一声，刀疤脸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完全清醒，嘴里嘟囔着：“谁在那儿？吵死了……”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站在李彪尸体旁的小马，还有小马手里的刀，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敢杀彪哥？”他说着就想去摸掉在地上的枪，动作很快。
小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刀疤脸的枪法很准，要是让他拿到枪，自己肯定都活不成。
他没有丝毫犹豫，握紧砍柴刀，趁着刀疤脸还没完全爬起来，扔出了手中的柴刀，柴刀刚刚好击中刀疤的心脏位置，刀疤脸越来越弱的气息，生死簿上的名字也越来越清晰。
小马从暖棚的箱子里，翻找出几块熟肉，几口便吃完了他们！由于紧张的情绪突然放松，他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上。嘴里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刀掉落到地上，“叮”的一声。没有了李彪的打骂，众人睡得很香很香。
第二天，炉火渐息。十几分钟后，寒意将所有人叫醒。大家这才看到暖棚里喷溅得血迹。刀疤的尸体直直躺在地上。
突然有人走进暖棚，脚尖踮起，打开屋内的箱子，突然一双手握住了开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