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办事效率，堪称神速。
第二天上午，一份新鲜出炉的综艺节目合约，就摆在了季宴修公寓的茶几上。
随同合约一起来的，还有秦峰本人，以及他身后两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助理。
“宴修，弟妹，早上好啊。”
秦峰一进门，就热情地跟两人打着招呼，那笑容灿烂得像一朵盛开的花。
他看余清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会下金蛋的宝贝。
“嗯。”季宴修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身上的低气压，依旧很重。显然对于参加这个综艺，他还是一百个不情愿。
余清歌倒是很淡定，她指了指沙发。“坐吧。”
“哎，好。”秦峰笑眯眯地坐下，将手里的合约推到两人面前。
“这是《新婚日记》的合约，你们先看看。”
“酬劳方面我已经跟台里谈好了，按弟妹你说的三倍。”
“税后，一个亿。”
“嘶……”余清歌这种没见过这么贵节目费的小明星，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亿？抢钱都没这么快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昨天是不是要价，要得有点太保守了？
“弟妹，你要是觉得少，咱们还可以再谈。”秦峰看着她的表情，立刻善解人意地说道。
“不用了。”余清歌立刻摆了摆手，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就这个价。”
再多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就把自己卖了。
她拿起合约，仔细地看了起来。
季宴修也拿起了另一份，一目十行地扫视着。
合约的内容，很常规。
拍摄周期两个月，全程二十四小时跟拍。
除了卧室和洗手间，其他所有地方都会安装摄像头。每周会进行一次，七十二小时的不间断直播。
“全程跟拍？”季宴修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哎，宴修，话不能这么说。”秦峰连忙解释道，“这叫沉浸式体验。”
“现在都流行这个。”
“而且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最大程度地保护你们的隐私。”
“后期剪辑也会把一些，不适合播出的内容都剪掉。”
“直播的时候，也会有专门的导播盯着屏幕，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季宴修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他一想到自己未来两个月，都要生活在无数个摄像头的监视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们之间有很多秘密，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我有一个问题。”余清歌突然开口，打断了季宴修的思绪。
她指着合约上的一条，“这里写着，节目组有权根据节目效果，安排一些特殊的任务和挑战。”
“这个‘特殊’，是指什么？”
“哦，这个啊。”秦峰笑了笑，“就是一些增加趣味性的小游戏。”
“比如，夫妻默契大考验啊，厨房厨艺大比拼啊，或者安排你们去一些，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地方约个会什么的。”
“都是一些很常规的，增进夫妻感情的小环节。”
“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项目的。”
余清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毕竟，一个亿的酬劳不是白拿的。
演戏嘛，她专业。
“我没问题了。”她放下合约，看向季宴修。
季宴修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狐狸眼里，带着一种，“我已经决定了，你看着办”的不容置喙。
他叹了口气，也放下了手里的合约。
“我有一个条件。”他看着秦峰沉声说道。
“你说。”
“拍摄地点，必须在a市。”
“而且，必须在我自己的公寓里。”
“我不想去节目组，安排的那个所谓的‘爱的小屋’。”
他有洁癖，住不惯外面的房子。
“这个……”秦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节目组那边为了方便拍摄，已经统一搭建了好几套，一模一样的别墅。”
“所有的设备，也都已经安装好了。”
“现在临时换地方，恐怕……”
“那就让他们，把设备，都拆了，重新装到我这里来。”季宴修的语气，依旧强硬。
“如果做不到，那这个节目，我们不参加了。”
“违约金，我照付。”
秦峰：“……”
他看着季宴修，那张写满了“没得商量”的脸，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咬了咬牙。“行！”
“我马上去，跟节目组沟通。”
“保证在节目开拍前，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
大不了他自己掏钱，再给季宴修买一套一模一样的把设备装进去。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只要这两个祖宗肯参加，一切都不是问题。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秦峰拿着签好的合约，心满意足地带着助理离开了。
公寓里又只剩下了，余清歌和季宴修两个人。
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安静。
“你真的想好了？”季宴修看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余清歌点了点头。
“为什么？”季宴修还是不解，“只是为了钱？”
“你不用担心钱啊，我有的是。”
余清歌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繁花的城市。
“不全是。”她轻声说道。
“无相虽然被解决了，但他说过他背后，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存在。”
“那个，连地府都感到棘手的邪修祖师。”
“而且还有那剩下的，几十个‘怨巢’。这些，都是定时炸弹。”
“我们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再次爆发。”
“与其，被动地等着危险降临。不如主动地站到，所有人的面前。”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季宴修的心上。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变成一个最显眼的“靶子”。一个，能吸引所有黑暗中窥探的眼睛的靶子。
她想用自己，来保护这座城市。
“你……”季宴修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想说，你不用这样还有我在，但看着她那瘦削，却又无比坚定的背影。
他只能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好。”他说，“我陪你。”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
“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