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过第四关后，五人皆是心有馀悸，回头望去，那恐怖的能量风暴依旧在肆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而他们此刻，已然站在了那巨大的混沌旋涡之前。
如此近距离感受，他们更能体会到其中蕴含的浩瀚与深邃，仿佛面对的是整个阵法大道的源头。
看着眼前的旋涡，赵凡心中暗暗想道。
“如此恐怖的阵道手段，那老于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古老气息，从混沌旋涡中弥漫开来，让云宁宁四人心神震颤，几乎要忍不住顶礼膜拜。
那是源自阵法本源的压迫感。
赵凡亦是心头凛然，但【瑞兽观想】赋予他的不仅是洞察吉凶，更有一种源自祥瑞的镇定心神之效，使他能在这股威压下保持清明。
他凝神望向旋涡中心，那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阵道奥妙。
“第四关，‘万法归流’，通过！” 老于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一次，不再有丝毫掩饰，充满了激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尔等能抵达此处，已证明对阵道本源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尤其是你，小子……”
他的话语虽未点名，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赵凡身上。
“此关奖励，乃是‘悟道’之机！”
老于的声音恢弘低沉起来“你们可以于此‘归流内核’前静坐感悟，能得多少收获，全凭尔等自身造化！”
话音落下，那混沌旋涡旋转的速度似乎放缓了一丝，散发出的阵道道韵更加清淅可感。
各种属性的灵力规则，生克变化，如同摊开的画卷，供人观摩。
云宁宁四人闻言，立刻压下心中杂念，纷纷盘膝坐下，迫不及待地沉浸在这千载难逢的悟道机缘之中。
他们知道，这种直面阵法本源的机会，可能一生只有一次，哪怕只能领悟一丝皮毛，也足以受用终身。
赵凡却没有立刻坐下。他站在旋涡前，眉头微蹙。
在他的“视野”里，这旋涡内核处的“吉兆”金光确实浓郁到了极点，如同太阳内核。
但在这极致的光明之下，他隐约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几乎与周围混沌融为一体的“暗色”。
那并非代表凶险的灰霾，而是一种……沉寂？或者说，是一种被更宏大表象所掩盖的“不协调”？
就象是完美乐章中一个微不可查的、几近完美的休止符，若非他【瑞兽观想】已全力运转，且心志足够冷静，根本无从察觉。
“有意思……”赵凡心中暗道。
“这秘境主人设下此关，恐怕不只是让人感悟万法归流那么简单。这内核处，或许还藏着别的什么。”
紧接着赵凡联想到之前老于说总共有五关。
“莫非这就是隐藏的第五关”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他依旧不动声色，也如同其他四人一般，盘膝坐下，做出感悟状。
不过不同于其他人，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仔细观察和分析那一丝“暗色”以及整个旋涡的能量结构。
时间在这片黑暗与光芒交织的空间中悄然流逝。
云宁宁身上时而泛起水波般的蓝光，时而闪过藤蔓状的青影，显然在感悟水行与木行的变化。
孙淼周身剑气隐现，专注于金行的锋锐。
李炎则体表泛红，吸纳着火行的暴烈。另一名弟子气息沉凝，感悟着土行的厚重。
他们四人各有收获，脸上不时浮现或困惑、或恍然的神色。
赵凡的气息却始终平稳，他并未专注于某一属性的灵力，而是试图理解整个“万法归流”体系的构建原理，以及那内核处的“不协调”究竟源于何物。
渐渐地，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万法归流’……看似混乱磅礴，实则……象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封印’或者‘障眼法’？”
“其内核处的混沌，并非阵法的源头，而是在掩盖着什么东西？那一丝‘暗色’，就是被掩盖之物的微弱气息泄露？”
这个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人。
什么样的东西，需要以如此恐怖的阵法格局来掩盖？
而这，是否就是老于真正的考验？看破表象，直指内核？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识，混合着一丝【瑞兽观想】的洞察之力，如同触角般，避开了所有显眼的能量流，悄无声息地探向那内核处的一丝“暗色”。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如同在亿万根紧绷的琴弦中，查找唯一一根松弛的，并且不能触动任何其他。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隐藏于暗处的老于，灵魂体骤然紧绷，死死地盯着赵凡。
当察觉到赵凡那缕独特的神识探出，并非象其他人一样被动感悟，而是精准地瞄向那处连他都几乎以为天衣无缝的“暗核”时，老于的灵魂几乎要激动得尖叫出来！
“他发现了！他真的发现了！哈哈哈哈！天纵奇才！果然是万古无一的天纵奇才！”
老于在心中狂吼，无数年的等待与期盼，在此刻化作了无与伦比的狂喜与确认。
“不只是力量，不只是悟性，更有这份洞察秋毫、直指本心的慧眼！老夫的传承，非他莫属！”
就在赵凡那缕神识即将触及那丝“暗色”的瞬间——
整个混沌旋涡猛地一震！
并非狂暴的震动，而是一种如同心跳复苏般的、低沉而有力的搏动！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甚至带着一丝蛮荒气息的道韵，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云宁宁四人浑身剧震，猛地从悟道状态中被惊醒，惊骇地望向旋涡中心。
只见那原本混沌一片的旋涡中心，色彩开始沉淀、分离，不再是混乱的能量流，而是化作了一片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无尽星空的黑暗。
在这黑暗中央，一点微光亮起，迅速扩大，最终化作一道模糊的、由无数符文构成的虚幻门户。
门户之后，隐约可见一座古朴的石台，石台上，似乎悬浮着什么东西，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这是……” 云宁宁美眸圆睁，难以置信。
其馀的人也都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