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青远沉浸在喜悦中时,屋外传来极其细微的响动。
“吱呀!”
拉开房门。
门外,陈青山、江柔,甚至小小的陈衍川,都静静地站在那里,面露期盼。
“小远!”
江柔第一个开口,
“方才……方才你屋里灵力气息不太对,是不是……是不是成了?”
神情中带着询问的忐忑。
陈青远含笑,用力点头,将手中那枚回春符展示出来。
“哈哈哈!成了!真的成了!”
陈青山猛地一拳锤在自己掌心,洪亮的笑声在小院中回荡,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老弟指定能行!什么狗屁废材,瞎了他们的狗眼!”
当即大步上前,重重给了陈青远一个拥抱,眼中满是激动与自豪。
江柔亦是眼框通红,声音哽咽!
“好……好……成了就好……”
曾几何时,这个被外界视为“废物”弟弟,成了家中最大的心病与担忧;
而此刻,一枚小小的回春符,宛如一剂强心针,让这个历经磨难的家,重新愈合。
这份辛酸与喜悦交织的情感,唯有血脉相连的家人,方能深切体会。
“小叔好棒!”
小衍川虽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感受到大人们的喜悦,
也仰着小脸,学着父亲的样子拍着小手,欢呼起来,引得全家人破涕为笑,气氛为之一松。
但短暂的喜悦之后,紧迫感再次袭来。
“可惜,灵石已耗尽,制符只能暂缓。” 陈青远无奈开口!
陈青山眼神一凝,
“无妨,我这边也准备好了,你嫂子和小川,就托付给你了!
我此去,快则七八日,慢则十日,必有结果!”
“恩!”
陈青远没有多说什么,重重点头。
“相公,小远!”
江柔的声音突然响起,轻柔却坚定。
“你们放心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便牵着懂事的小衍川默默转身回屋!
………
陈青山也开始重新乔装!
唯剩陈青远站立院中,青鳞剑自掌中悄然出现。
陈家自陈仁海踏入仙途至今,不过区区三代人。
除去那些未能诞生灵根的子嗣,家族最鼎盛时期,修士也不过寥寥五人。
传承日短,底蕴浅薄。
除了最基础的《引气诀》外,家族所传,仅有一门剑术、两道实用术法以及一份一阶下品的灵植夫传承。
此套剑法并不追求刚猛霸道,其精义在于“随势借力,流转不息”!
以刺、削、劈、撩等基础招式为本,讲究身法与剑招的配合,灵动飘忽。
剑法小成后,便可施展内核剑招——回风舞!
自三年多前,陈家大变,原主被张家引诱,贪念享受,剑术自然也荒废了。
幸好,早年,在父亲严厉的监督下,他于此剑术上着实下过苦功,早已达到小成之境。
如今他所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技艺重新捡起、熟悉,直至恢复当年的水准!
甚至更进一步,唯有如此,才能在即将到来的生死搏杀中,拥有一战之力!
而另一边,陈青山再次出现!
不过,已然换了一副模样——肤色蜡黄,眼角多了几道皱纹,身形佝偻,
身着一件毫不起眼的灰色旧袍,周身气息也被刻意压制在炼气五层左右,泯然于众。
对着院中持剑而立的陈青远微微颔首,眼神交汇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便如同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低阶散修,悄无声息地溜出小院,迅速融入坊市人流之中。
他的目标也十分明确!
沙洲坊内,赤砂帮经营着许多灵室!专为修士突破境界的修士短期租用!
突破炼气后期,无论是产生的动静,还是所需的灵气,都不会小。
租贷带有聚灵阵和隔绝探查阵法的灵室,是当前最稳妥的选择。
小院重归寂静。陈青远在院中持剑静立,心神沉入剑招的回忆;
江柔在屋内,抱着小衍川心绪万千!
而易容改扮的陈青山,正穿行于坊市的街巷,为冲击炼气后期做着最后的准备。
时间缓缓流逝!
与此同时,距沙洲坊三百里外,芦洲山。
曾经属于陈氏家族祖地山庄,如今已彻底改换了门庭。
大殿正门上方,一块崭新的乌木大匾,上面赫然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鎏金大字——芦洲张氏!
大殿之内。
族长张长宣端坐于上首那张原本属于陈仁海的紫檀大椅上!
他身形微胖,椅子并不合身,但并不防碍他满意的摩挲着光滑的扶手,品味着这胜利的果实。
左下首,坐着他的胞弟,张家大长老张长宏。
此人与兄长的“和善”截然不同,面容阴鸷,鹰钩鼻,薄嘴唇,眼神锐利如刀,如同一条盘踞的毒蛇。
右下首一人,则是一幅面色苍白如纸,一副纵欲过度掏空了身体的年轻公子哥模样。
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里,
一只手正肆无忌惮地探入身旁侍女单薄的衣襟内,旁若无人地揉捏把玩。
脸上带着病态的满足和一丝无聊的倦怠。
那侍女身体僵硬,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眼中噙满屈辱的泪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更不敢有丝毫反抗。
而殿中张家兄弟,对此淫亵行径同样视若无睹。
阶下,一人躬敬垂首,正是当初化名“张阔”接近陈青远的张天阔。
此刻已然换上像征张家子弟的锦袍。
“天阔,”
张长宣声音温和,如同闲聊家常,
“沙洲坊那边,陈家那两个小崽子……这几日可有动静?”
温和的声音却让,张天阔心头一凛,连忙躬身!
“回禀族长!陈青山……自三日前便行踪诡秘,如同人间蒸发,显然是刻意隐藏了踪迹。”
“至于陈青远,倒是每日都龟缩在那小院中。
闭门不出,开始演练其家传的《回风剑术》了!看其架势、步法、剑招衔接……竟似恢复了几分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