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清虚门山门外已备好马车。楚风掀开车帘，里面铺着软垫，干粮袋上绣着凌云纹，水囊里插着几支驱瘴的青竹——都是他昨夜亲手收拾的。烈阳扛着火焰长刀往车辕上一坐，刀鞘磕在木板“咚”一声：“这破车走得动吗？老子还是骑马舒坦！”
“火云驹在北冥养伤，别拿出来显摆。”苏媚儿把药箱塞进车厢，指尖拂过林川肩头淡粉的疤痕，“路上颠簸，记得按时敷冰心草药膏。”她裙摆沾着露水，发梢还别着朵清虚门后山的野菊，是今早特意摘的。
琴心境最后检查阵盘，素色道袍被风吹得贴在腿上：“我在车底藏了‘万里嗅踪符’，若遇万法殿埋伏，符会发烫预警。”她顿了顿，“还有，万妖山脉入口在苍梧州‘青丘山’北麓，万妖盟的白璃公主常在那里巡视。”
“走吧。”林川翻身上车，腰间银白剑穗（云澜遗留）和楚风的凌云剑穗轻轻相撞，发出微不可闻的脆响。车轮碾过青石板，晨雾里传来烈阳的嘟囔：“早知道该让那狐狸精公主请咱们吃顿好的”
马车行了半日，山路渐陡。窗外竹林沙沙响，偶尔有松鼠从枝头跳过，尾巴扫过竹叶的簌簌声混着车轮声，倒也算安宁。直到——
“吁！”车夫突然勒马，鞭子甩在半空僵住。
前方竹林里钻出十几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个个手持钢叉，叉尖泛着幽蓝——是万法殿的“锁灵叉”，专破护体灵气。为首的老者拄着拐杖，鹰钩鼻，眼神像淬了毒：“车里可是林川？万法殿办事，留下断魂剑线索，饶你们不死！”
烈阳“唰”地抽出火焰长刀，刀身裂缝用符纸遮住：“孙子哎，爷爷在此！”他刚要跳下车，被林川按住胳膊。
“别冲动。”林川掀开车帘，目光扫过老者腰间的万法令——和剑心冢那枚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道血槽，“万法殿的‘锁灵大阵’还没布完，你们就来截杀？未免太急了。”
老者拐杖一顿，钢叉齐齐对准马车：“少废话！要么交人，要么”
“要么怎样？”林川并指成剑，混沌寒锋未出鞘，只凝了缕灰败剑气，“寂灭·破妄。”
剑气如无形刀刃，擦着老者头皮掠过，“咔嚓”一声斩断他身后竹子的竹节。竹子应声而倒，砸在钢叉上，火星子溅了老者一脸。
“你你竟敢！”老者捂着脸后退，钢叉阵型乱了套。
“再动一下，断的就是你们的脖子。”林川指尖剑气微闪，马车旁的石块无声裂成两半。
老者脸色铁青，突然吹了声口哨。竹林深处传来马蹄声，十几匹黑马驮着万法殿弟子，个个手持锁灵幡碎片——果然是来抢断魂剑的！
“林师兄，我来！”楚风突然跳下车，青锋剑出鞘，剑穗凌云纹在风里展开，“凌云剑法·云起龙骧！”
剑气化作层云，卷向黑马群。烈阳趁机从另一侧冲出去，火焰长刀燃起赤红真火：“给老子破！”刀光劈在锁灵幡碎片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混乱中，苏媚儿突然惊呼：“小心！”
一支锁灵叉从侧面飞来，直奔林川胸口！林川侧身闪避，却见一个灰布汉子从地上爬起来，钢叉瞄准了车夫——那车夫是个普通凡人，吓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媚儿！”林川刚要出手，一道银辉闪过——苏媚儿的情丝绕缠住钢叉，顺势将那汉子拽到身边，指尖轻点他眉心：“别动歪心思。”
那汉子眼神涣散，竟乖乖扔了钢叉。
另一边，楚风已逼退黑马群，青锋剑指着老者：“说！万法殿在苍梧州布了多少锁灵大阵？”
老者咬着牙：“休想呃！”他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倒下——胸口插着支羽箭，箭杆刻着青丘狐族的图腾！
竹林深处传来清脆的笑声：“欺负我家车夫，问过本公主了吗？”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红衣少女骑着白狐从林间走出。她眉心有朵金色狐纹，腰间挂着串狐牙项链，正是万妖盟的青丘狐族公主白璃！
白璃跳下白狐，走到老者尸体旁，用脚尖踢了踢：“万法殿的人也敢来青丘山撒野？活腻了。”她转向林川，眨眨眼，“林师兄，你就是寂灭剑主传人？我爹常说，你这小子比星澜师叔当年还俊。”
“白璃公主。”楚风收剑入鞘，恭敬行礼，“晚辈凌云宗楚风，奉师命来寻断魂剑，借道万妖盟。”
“知道知道。”白璃摆摆手，目光落在林川腰间的银白剑穗上，“这穗子是星澜师叔的吧？他三百年前还来青丘山偷过我家的桃花酿呢！”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断魂剑在万妖山脉‘断魂崖’，但万法殿已在那里布了‘锁灵阵眼’，你们去了小心点。”
苏媚儿递过药瓶：“公主，这位大哥受伤了，需要止血药。”
白璃接过药瓶，熟练地给老者尸体盖了层草席：“小事。你们要去断魂崖，我让阿狸带你们抄近路——从‘青丘秘道’走，能避开万法殿的哨卡。”她拍了拍白狐的头，“阿狸，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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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嗷呜”一声，转身钻进竹林。
烈阳扛着刀凑过来：“狐狸精，你早不来晚不来，刚才打起来你怎么躲着？”
“本公主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白璃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出声，“再说了，你们打得挺热闹，我还省得动手了。”
琴心境收起阵盘：“公主，万法殿的锁灵大阵有何弱点？”
“弱点？”白璃歪着头想了想，“锁灵阵眼靠骨龙鳞片驱动，只要毁了鳞片，阵就破了。但万法殿把鳞片藏在阵眼核心，不好拿。”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断魂崖底下有座古墓，里面可能有克制鳞片的‘破灵珠’。”
林川心中一动：“古墓？”
“嗯。”白璃点头，“具体在哪，得你们自己找。总之，万事小心。”
车队重新启程，白狐在前面带路，竹林里的鸟叫声又恢复了宁静。烈阳啃着干粮，含糊不清地说：“这狐狸精公主还挺有意思，比清虚门那些老顽固强多了。”
苏媚儿轻轻靠在林川肩上，指尖摩挲着情丝绕：“林郎，她说的破灵珠，会不会和断魂剑有关？”
“或许吧。”林川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青丘山，腰间剑穗与楚风的凌云剑穗再次相撞，“不管怎样，先找到断魂剑。”
马车驶入秘道，光线渐暗。琴心境点燃阵盘照明，符光映着众人脸庞——有警惕，有期待，也有并肩作战的默契。
林川知道，万法殿的截杀只是开始，苍梧州的万妖山脉、断魂崖的古墓、还有那柄传说中的断魂剑，都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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