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血瞳教、巨灵宗、焚天谷等势力的修士们手持法器,堵住了唯一的出口,脸上混杂着贪婪、恐惧与杀意。他们显然是被刚才天地异象惊动,循声而至,正好撞上了林川等人狼狈逃窜的身影。
“哈哈哈!林川!苏媚儿!你们跑不了了!”血无痕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他并未受伤,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显然之前的联手一击对他消耗也不小。他此刻手持一柄血色弯刀,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妖异的红光,死死锁定林川。“交出混沌寒锋和星河剑魄,自废修为,我或可留你全尸!”
“血无痕,你做梦!”烈阳挣扎着站起,尽管口角挂着血丝,眼神却依旧凶狠。
“诸位道友,”云澜的身影也出现在人群中,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道袍,面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阴霾。“林师弟与我清虚门有旧,如今误入歧途,还望诸位高抬贵手,交由我来处理,定保他安然无恙。”
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想独占林川身上的秘密。
“放屁!谁知道你们清虚门安的什么心!”蛮龙怒吼一声,双拳紧握,骨节发出爆响。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而这一切的中心,却是被围困在中央的林川六人。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真元损耗巨大,面对人多势众的包围圈,形势岌岌可危。
“林川,”苏媚儿传音入密,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你我联手,杀出去!”
林川的目光却越过众人,望向通道深处。那里,幽绿的蚀骨魔文虽然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能感觉到,在那片黑暗的尽头,有一股微弱但坚韧的生命力在呼应着他体内的寂灭剑意。
“不。”林川轻声开口,打断了苏媚儿的提议,“我们不能硬闯。”
他看向琴心境:“玉简里,可还有其他讯息?”
琴心境会意,强忍着伤势,再次将残破的玉简贴在额头。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师尊还提到万孽骨龙的逆鳞,不仅是它的命门,也是它力量的源泉。若能将其剥离,骨龙便会陷入永恒的沉眠。而血饮剑,是唯一能承载并剥离逆鳞的法器。”
“但现在血饮剑已被毁去养剑阵,剑灵未成,如何剥离?”烈阳不解。
“不需要剑灵。”林川眼中精光一闪,“我手中的混沌寒锋,乃是我以寂灭本源与星辰核心淬炼而成,本身就蕴含着‘破灭’与‘创生’两种截然相反的规则。或许它能代替血饮剑,成为新的‘钥匙’。”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可是,我们怎么过去?”石猛瓮声瓮气地问,“前面是死路还是活路都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堵着。”
林川的目光重新回到包围圈上,他看到了血无痕眼中的怨毒,看到了云澜伪善下的算计,看到了其他势力修士眼中的觊觎。他知道,硬拼是下策,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大的危机。
“我有办法。”林川沉声道,“烈阳,你和石猛,还有琴心境,负责拖住他们一时半刻。媚儿,你用‘情丝绕’制造幻境,扰乱他们的心神。记住,不要恋战,目的是为我争取时间。”
“那你呢?”苏媚儿追问。
“我去去就来。”林川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转向通道深处,“我去探探路。”
“不行!”烈阳急道,“太危险了!”
“相信我。”林川的声音不容置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残存不多的真元开始按照一种奇特的韵律运转。头顶的星河剑魄光芒黯淡,但剑身却变得更加凝实,仿佛一颗微型的星辰。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林川为中心扩散开来。这股波动并不强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让周围狂暴的煞气和魔气都为之一静。
围堵的修士们顿时感觉心头一松,攻势也为之一滞。就连血无痕和云澜,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在做什么?”血无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就是现在!
林川动了!他没有冲向包围圈,反而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了通道深处!
“拦住他!”云澜反应最快,一声厉喝,手中拂尘一甩,化作万道银丝,封锁了林川的去路。
然而,林川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身形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扭,竟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避开了所有攻击,瞬间没入了通道尽头的黑暗之中。
“混账!”云澜脸色铁青,一挥手,“追!他跑不远!”
“别追了!”血无痕却突然开口,他死死盯着林川消失的方向,眼中血光闪烁,“你们没发现吗?他刚才用的身法那不是单纯的遁术,而是一种‘空间折叠’的雏形!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故意引我们去追,好趁机”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通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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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通道尽头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紧接着,一道粗壮无比的灰色光柱从黑暗中冲天而起,直贯溶洞穹顶!
“不好!”苏媚儿脸色大变,“他触发了什么东西!”
“追!”云澜和血无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他们不再犹豫,身形一动,化作两道流光,率先冲入了通道深处。其余修士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紧随其后,生怕错过了这场泼天富贵。
烈阳三人面面相觑,随即也反应过来。他们必须跟上,否则一旦被抛下,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一场原本针对林川六人的围剿,瞬间演变成了一场各方势力争先恐后冲向未知危险的竞速赛。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
洞穴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漩涡中并非水流,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灰色雾气,雾气中电闪雷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林川就站在漩涡边缘,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刚刚强行催动了体内所有的寂灭剑意,才勉强稳定住了这个因他到来而被意外触发的古老传送阵。
“咳咳”林川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淤血,脸色惨白如纸。强行催动传送阵,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他回头望去,只见洞穴入口处,云澜、血无痕等人正满脸惊疑地冲了进来。
“林川!你果然在这里!”血无痕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中杀机毕露。
云澜的目光则死死锁定着中央的漩涡,他身为清虚门道子,见识广博,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上古传送阵的残骸!
“原来如此合欢宗的真正目标,是这里!”云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化为更深的贪婪,“只要能掌控这座传送阵,就能自由穿梭于寂灭深渊各层,乃至九州之外!”
“都别动!”林川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喝一声,混沌寒锋拄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漩涡是活的,它会吞噬一切靠近它的东西!你们若敢上前一步,必死无疑!”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翻滚的灰色漩涡。
就在这时,漩涡中心突然射出一道灰色的光柱,精准地落在了林川身前的地面上。
光柱散去,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复杂的阵图。阵图的中心,赫然是血饮剑的虚影!而在虚影的下方,则是一块巴掌大小、布满裂痕的暗红色鳞片——正是万孽骨龙的逆鳞!
“这是”云澜瞳孔骤缩。
林川看着眼前的阵图和逆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混沌寒锋的剑柄。
“既然你们都想抢,那我就亲手将它毁掉!”
话音落,他猛地将全身残余的真元和神魂之力,尽数灌注于混沌寒锋之中,然后,狠狠刺向了阵图中心的血饮剑虚影!
他要做的,不是剥离逆鳞,而是引爆这座传送阵!
一场关乎所有人命运的豪赌,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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