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夏总!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这股席卷全球的热度,简直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必须立刻启动一个规模更大,更宏伟的文化输出项目,彻底奠定gv在全球的文化领导地位!”
夏婉晴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gv建立全球文化影响力的最佳时机。
苏哲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随口,哼起了一段旋律。
那是一首在这个世界无人知晓,曲调却温暖而悠长的外国老歌。
他转过身,看着一脸期待的维克多,笑了笑。
“运动连接了身体,”他缓缓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就用音乐,连接时光吧。”
“运动连接了身体,”苏哲缓缓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就用音乐,连接时光吧。”
《时光音乐会国际版》!
当这个由苏哲亲自命名的全新s级项目,伴随着“全球家庭体育挑战赛”的余温,正式在gv集团内部立项时。
迎接它的,不是胜利之后的欢呼与掌声。
而是音乐部门,那一片堪称愁云惨淡的死寂。
gv集团顶层的环形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音乐版权部的总负责人,一位在业内以谈判手段强硬而着称,有着“版权铁娘子”之称的吴总,此刻的脸色却比纸还要白。
她的团队,连夜赶制出了一份长达百页的风险评估报告。
“苏总,夏总。”吴总的声音带着一丝因通宵工作而产生的沙哑,“我们对这个项目进行了初步的可行性评估,结果……非常不乐观。”
她将报告投射到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红色警示标记,像一把把尖刀,刺痛着在场每一个音乐人的眼睛。
“首先是版权壁垒。全球各国对于老歌,尤其是那些承载了民族记忆的经典曲目的版权保护,堪称铜墙铁壁。很多歌曲的版权归属极其复杂,甚至分散在数个早已倒闭的唱片公司和几十个继承人手中,想在短期内全部厘清并拿到改编授权,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次,是文化差异。一首在法国被奉为经典的香颂,在美国听众耳中可能只是无病呻吟。一首充满拉美风情的歌曲,在亚洲市场可能水土不服。我们是在面向全球市场,这种巨大的文化鸿沟,是无法用简单的编曲去填平的。”
吴总深吸一口气,指向报告最后那个用猩红色字体标出的,触目惊心的数字。
“综上所述,我们团队经过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推演和评估,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个项目的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知道,吴总的团队,是整个行业最顶尖的专家,他们给出的结论,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明白各位的顾虑。”夏婉晴开口了,她看了一眼身旁依旧云淡风轻的丈夫,试图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那么,如果我们缩小范围,只选择那些已经被市场验证过的,在全球范围内都有极高知名度的流行金曲呢?比如那些八九十年代的英文经典老歌,这样风险会不会小很多?”
这无疑是最安全,也是最稳妥的方案。
然而,苏哲却摇了摇头。
他看都没看那份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风险报告,只是将一份自己手写的纸质文件,递到了吴总的面前。
“这是我拟定的第一期节目的备选曲目单。”
吴总疑惑地接过那张纸。
在场的其他音乐制作人,也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那张纸上所写的歌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不是任何一首他们耳熟能详的全球金曲。
而是一连串,古怪、生僻,甚至闻所未闻的名字。
一首失传已久的爱尔兰迁徙民谣。
一首来自上世纪三十年代,巴西某个港口城市的劳工号子。
一首描绘非洲大草原旱季景象的部落歌曲。
……
这份曲目单,就像是从某个大学的音乐历史系故纸堆里,翻出来的博士论文参考资料。
“苏先生……”一位在业界德高望重,拿过无数国际大奖的老牌音乐制作人李宗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恕我直言,这份歌单……它没有任何商业价值。这些歌,别说普通听众,就连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有一半都闻所未闻。”
“我们是在做一档面向全球的商业节目,而不是在做一档小众的音乐考古纪录片啊!”
他的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苏哲没有辩解,也没有解释。
他只是站起身,走到了会议室角落。
那里,为了方便制作人随时寻找灵感,摆放着一把落了些灰尘的,最普通的木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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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拿起吉他,随意地试了几个音,然后坐下。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
一段简单、干净,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旋律,缓缓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流淌开来。
是那首被遗忘了近百年的爱尔兰民谣。
他开口了。
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演唱技巧,只是用一种最质朴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轻声哼唱着。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听懂那古老的盖尔语歌词。
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他们听懂了那旋律里,背井离乡的悲伤。
听懂了那节奏中,横渡大洋时的风浪。
听懂了那歌声深处,对故土最深沉的眷恋,和对未来那份渺茫却又坚韧的希望。
音乐,在这一刻,超越了语言,超越了国界,超越了时空。
像一把温柔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每一个现代都市人,那颗被坚硬外壳包裹的,柔软的内心。
一曲终了,弦音散尽。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那位刚刚还在激烈反对的制作人李宗明,此刻正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泛红。
夏婉晴看着自己的丈夫,看着那个抱着吉他,仿佛全身都笼罩在一层柔和光晕中的男人,她的心脏,再一次,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