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守在电脑前,刷新着《莱茵邮报》的网站,他们已经提前拟好了稿子,标题五花八门——《传奇的彻底陨落》、《罗兰·巴克如何将皇家号角钉上历史的耻辱柱》、《一场跨越东西方的世纪闹剧》。
他们准备好了香槟,准备好了嘲讽,准备好了见证一场滑稽的,盛大的死亡。
中午十二点整,专栏准时更新。
《泰晤士报》一位年轻的实习记者,第一个刷新出了页面。当他看清那个用加粗黑体呈现出的专栏标题时,他手里的咖啡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看到了神谕降临。
专栏的标题是——
《我错了,国王未死,只是重获新生》。
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
无数人涌向了那台电脑,当他们看清那篇与标题同样疯狂的文章时,整个世界的舆论,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我曾预言一场葬礼,并准备好了最刻薄的悼词。我错了。我收回我之前说的每一个字,并为此,献上我此生最卑微,也最真诚的歉意。”
“我听到了《加冕回响》。不,那不是一首歌。那是一座声音的教堂,一段失落的史诗,一个时代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我们所有这些麻木、自大、早已忘记音乐为何而存在的所谓‘评论家’的脸上。”
“皇家号角那标志性的吉他轰鸣,如同教堂穹顶的基石,坚实而辉煌。但真正赋予这座教堂灵魂的,是那个来自东方的‘巫师’。苏哲,他不是在唱歌,他是在施行一场古老的巫术。他用一种我闻所未闻的,被称作‘灵魂共鸣’的声音,将一种比愤怒更深邃,比悲伤更宏大的情感,直接注入了这支垂死雄狮的躯体里。”
“我听到了巴赫的严谨,听到了尼采的悲鸣,听到了一位造物主在星辰间孤独的漫步。我为我之前的无知与傲慢,感到无地自容。这不是摇滚乐的复兴,这是文艺复兴的摇滚乐!”
“国王没有死。他只是在苏哲的帮助下,擦去了王冠上的锈迹,重新坐回了那张,早该属于他的,唯一的王座。”
这篇文章,像一颗核弹,在社交网络上掀起了亿万吨当量的海啸!
全球的互联网,彻底沸腾了!
那些前一天还在叫嚣着要焚烧唱片的老歌迷,此刻纷纷在网上发表着忏悔的文字。
《加冕回响》这张专辑,在一片山呼海啸的期待中,提前发布。
销量,直接击穿了所有唱片公司的预测模型,打破了包括披头士和迈克尔·杰克逊在内的,数十项尘封已久的历史记录。
一股势不可挡的,名为“经典摇滚”的复兴浪潮,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席卷了全球。
然而,就在全世界都沉浸在这场音乐的狂欢中时。
gv集团顶层,苏哲的书房里。
他的私人加密邮箱,收到了一封来自未知地址的邮件。
邮件里,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个音频附件。
苏哲戴上耳机,点开了那个文件。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耳机里传出的,是他那段在录音棚里,被称为“异端之声”的清唱deo。
只不过,这一次,演唱它的,不再是人类。
那是一个由超级计算机精准合成的,完美复刻了他每一个声线共振细节的,没有任何情感,却又精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的,机械的声音。
邮件的末尾,附上了一行简短的,来自“火星家园基金会”的英文信息。
“nice trick we've learned it”
那封邮件,苏哲只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彻底删除”键。
就像捻灭一粒无足轻重的烟尘。
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完美复刻了他“异端之声”的每一个共振细节,却唯独没有灵魂。这是一种宣告,一种来自“火星家园基金会”的,赤裸裸的技术示威。
你们赖以撼动灵魂的“神迹”,在我们这里,不过是一段可以被复制、被量产、被无限粘贴的代码。
你的神性,正在被我们解析。
苏哲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他心中刚刚因《加冕回响》的成功而升起的些许暖意,被这股来自数字深渊的寒流瞬间冻结。
战争,从未结束。它只是换了一个更隐蔽,也更致命的战场。
而此刻,另一场更加喧嚣,也更加光鲜亮丽的战争,已经兵临城下。
《加冕回响》的全球巡演,与其说是一场音乐会,不如说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加冕典礼。从伦敦的温布利球场到纽约的麦迪逊广场花园,每一站都座无虚席。皇家号角那群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的老炮儿,在苏哲的点化下,焕发出了连他们年轻时都未曾有过的,神性与野织的璀璨光芒。
gv集团的股价,如同坐上了火箭,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冲破了所有分析师的预测天花板。夏婉晴作为集团ceo,频繁登上各大财经杂志的封面,她那张融合了东方古典美与现代商业精英气质的脸,成为了华尔街一个全新的,充满想象力的财富符号。
好莱坞,这台全球最精密的欲望制造机,自然不会错过这场盛宴。
“夏总,派拉蒙影业的全球总裁,哈维·罗斯先生,已经在大厅等了您四十分钟了。”助理的声音,透过内线电话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夏婉晴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会议室里那群因为天价续集合同而双眼放光的gv股东们,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让他进来。”
“哦!亲爱的夏!你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璀璨的明珠!”他的声音洪亮而油滑,“我带来了好莱坞的敬意,以及……一份能让你的明珠,变成太阳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