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舅舅三天后会让我们干什么呢？”
“不知道。但有一点很确定——这三天里，我们必须彻底熟悉掌握体内的力量。否则，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此刻正值午后，两人并肩走在前往立花店的路上。
一如几家餐馆同时上菜能迅速填饱肚子，买衣服也同样高效——只需在一家店里将不合身的款式剔除，再将所有尺码合适的统统打包。区区一个衣柜，顷刻间便能塞得满满当当。
就是这么高效，就是这么“豪横”！
正好，还有时间回去取那枚音叉和音式神送去立花，顺便通知那四位“问题儿童”：好好享受最后这点悠闲时光吧。
“不是吧？还没完没了了？”趴在软垫般位置上的柚子忍不住吐槽。
“那能怎么办呢。”神离也跟着叹了口气。
接着，他转头问天美晶：“对了，你真的拜那个安倍晴明为师了？”
“嗯哼。”天美晶点点头。
神离饶有兴致地换了个姿势，顺手把柚子挪到一旁，又“顺手”覆盖上那片柔软。
“都学点儿什么？带我一个呗。”
天美晶翻了个白眼，拍掉那只不老实的手：“我怎么知道。”
“当时我也没想拜师，只是听他说能帮忙把你救回来，我就答应了。”
“而且，他是王叔送给我的东西，我信得过。他的身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被扒拉到一边的柚子，不满地飞上神离的头上，弄乱他的头发，插嘴道：“安倍晴明诶！他可是阴阳道的集大成者。
过去他是最强，即便放在今天，也很难有人超越。
他能看上你，简直是捡了大便宜啦！”
对此，天美晶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拎起柚子放在自己肩上，顺手为神离梳理被弄乱的头发。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柚子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推荐你呀。”
“别！”柚子连忙拒绝，“万一他把我变成他的式神，那就不好玩儿了。”
“式神？”提到这个词，神离忽然想起了雪女和大天狗。作为式神，理应存在诸多限制且确保无害，那……
神离脸上浮现出和煦的笑容，看向柚子。
“怎么了？”柚子好奇地问，随即补充道，“这可是灵异界的常识。”
突然，她感到一个巨大的“危”字正在头顶闪烁。
本能地，她一个闪身钻进了天美晶的衣襟里，只探出个小脑袋，满脸警惕地盯着神离。
“你想干什么！”
紧接着，脑筋转得飞快的她，瞬间明白了神离是在指他们初次见面时的事，语气忿忿道：“你已经给我安排过相亲了！那件事早就过去了！”
“屁！”神离语气无奈，“我那是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不是给你当点心的！多么可爱的一只小仓鼠啊，你就这么给吃了？它还那么喜欢你！”
柚子不动了，小小的脑袋就那样盯着神离，眼神里混杂着疑惑与嘲讽。
然后，她“嗖”地一下，彻底缩进了天美晶的衣襟里。
神离这下急了：“你个死老鼠！从我老婆衣服里出来！”
然而，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能直接去扒天美晶的衣服。
两人说的是中文，路人听不懂。
神离急得团团转，天美晶却只是掩着嘴，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明真相的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神离哥，”天美晶换了个话题，“既然式神是常识，那当初那两个鬼族……是不是在坑你？”
“不是。”衣襟里传来柚子闷闷的声音，“那俩货只是单纯的傻。”
“……”
……
推开立花店的门，首先听到的是势地郎有气无力的迎客声。
“啊啦，是小离呀！”
“大叔好。”神离打了个招呼，随即单刀直入，“水鸟姐在吗？我把东西带来了。”
提到这个，势地郎苦恼地摇头叹气。
“发生什么事了？”神离小心地问。
势地郎揉了揉太阳穴：“都跑去秩父了。”
神离头顶蹦出一个问号：“都去那儿干什么？”
“等等……该不会那四位‘大神’也去了吧？”
势地郎沉重地点了点头。
“为点儿啥呢？”本就好奇的天美晶更加好奇了。
“我怎么知道！”势地郎嘴唇颤抖，仿佛有无限的委屈，“我只是出来告知一声，那边出现了魔化魍而已……结果他们‘唰’一下全跑了！就剩我一个看店！”
“我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咬着牙补充道。
看到势地郎这副模样，两人心里忍不住为香须实他们默哀——这小老头，心眼儿可不大！
势地郎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你们今天下午……应该没事吧？”
神离粗略扫了一眼店内尚未收拾干净的桌子，随即和天美晶异口同声地回答：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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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正坐在桌旁翻阅书籍，正是z和先生。
“感觉怎么样？”熟悉的声音响起。
先生惊喜地站起身：“你们来啦！”
z也放下了手中的书。
“你们决定留在这里了？”神离问。
“暂时。”z淡淡回应。
“先生我知道，他纯粹是对‘猛士’好奇，这些资料也只是当故事书看。”神离转向z，“z，你留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z依旧语气平淡：“和先生一样，好奇。”
神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对自身化作灵魂后，无法随意移动这一点感到好奇。这个规则，是否如同自然界的物理定律一样，是既定的‘事实’？我有没有可能打破它？”
“目前，我掌握的灵异知识太少。‘猛士’，算是我现阶段能接触到的、最贴合我现状的超自然力量体系。”
“当然，我可以直接请教家里那位‘大姐’。但认知层面存在差异，沟通起来并不顺畅。这边……或许会容易一些。”
沉默片刻，神离缓缓开口：“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忙，让你加入吉野总部的研究团队？”
“你变聪明了？！”z的表情难得出现一丝惊讶，随后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像‘猛士’这样的组织，背后必然有霓虹官方的特殊支持，仪器顶尖，知识储备也足够深厚。
这能节省我大量时间。”
“这事儿……你其实可以直接问我啊。我们之间的交流，应该不存在什么障碍吧？”神离说。
他的话像按下了暂停键。
z的嘴巴开合了好几次，才艰难地开口：“你自己……过得也是一地鸡毛。
再麻烦你，不太合适。”
“你知道？”这次轮到神离惊讶了。
z停顿了更久。
最后，只吐出两个字：“知道。”
神离连忙追问：“那你不帮帮我？”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良久，z才缓缓道：“情商大概……都加到智商上了。这方面，我自己也相形见绌。”
“……”
“噗……哈哈……”
天美晶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快速捂住嘴。
其实，z每一次的沉默和斟酌，都让天美晶觉得有点好笑。
平日里，z话少，每次开口都直击关键，是个典型的“直言直语”型人物，说话很少有好听的。
这次难得说了这么多，目的不言而喻。
而且，为了不得罪神离，他的每句话肯定都经过了反复的“美化”和斟酌。
她可是记得，z以前隔三差五就找神离讨论他当下处境的各种设想和可能性，只不过神离没太在意罢了。
真是为难z了。
“……你现在研究到哪一步了？”神离换了个话题。
z摇了摇头：“资料太少。而且，这里是私人场所，不好太过随意。”
神离垂眸，轻轻点头。
他明白，z是在顾及他与立花家的交情。
这时，先生插了一句：“还有一个原因。”
“哦？”神离和天美晶同时投去好奇的目光。
“那位叫泷泽水鸟的女士，看我们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上次，她还想直接带我们走呢。
幸好你及时回来了，不然我们俩恐怕会被拉去做研究。”
他顿了顿，补充道：“嗯……‘被研究’的那种。”
“哈哈……”
原来还有这层顾虑，怪不得先生看见他们会这么高兴。
“放心吧。”
势地郎噙着笑意走下地下室：“水鸟她也只是出于好奇。在‘克己守律’这方面，我们一向很认真。”
他看向z：“另外，你的想法，我会向吉野总部转达并商量。”
听到前半句，z明显松了口气。
倒不是他没有应对普通人的手段，只是单纯觉得麻烦，且没必要。
“大叔，你怎么下来了？”神离问。
“哦，对了对了。”势地郎回过神来，“我是来问问，香须实他们有没有打电话回来汇报情况？有点担心。”
“如果是魔化魍的话，有威吹鬼在。另外，那四位‘大神’实力很强，安全方面应该不用担心吧？”神离说。
势地郎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魔化魍，是‘妖怪’。那始终是个不稳定因素。”
神离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对妖怪的偏见，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那好吧，我过去看看。”
说着，他便带着天美晶离开了地下室。
一出来，他们就看见柚子那只“死耗子”，正趴在一小堆团子上大快朵颐。
神离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势地郎的“偏见”，在某些方面还挺“灵活”的。
请客就给一小盘，一盘三串，一串三颗。
“你们要去哪儿？等等我！”柚子喊道。
“先洗个澡去吧你，一身的食物渣。”
“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