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出血肉所经历的痛苦,要远比剥皮抽骨还要疼痛百倍。
毕竟,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生命的诞生,却需要违背常理,逆向而生。
眼前的肉体逐渐生长出了皮肤,这时候陆凡才认出来,眼前的人居然是一个体态玲胧有致的女人。
毕竟他只是赋予这对白骨生命,却没有给他衣服。
陆凡连忙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念叨着非礼勿视。
然而,闭上眼睛之后,那血肉生长的声音,却听得更加清淅了。
他能够听到血肉慢慢的爬上白骨的声音,就好象是有无数的虫子在骨头上面乱爬,啃食。
听的人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
而那具肉体虽然生的修长白净,凹凸有致。
但是却因为及其诡异的扭动而看起来有些扭曲恐怖。
当血肉生长到喉咙,长出声带的时候。
陆凡听到了这世间最凄惨的声音。
女孩的惨叫声穿透了周围的尘沙,象是经历了最痛苦的事情似得。
听着无不为之动容。
陆凡被这惨叫声吸引了注意力,偷偷的从指缝中间向那名少女看去。
这时候,他忽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在那具赤裸的身体上面,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容。
那是
“宁舒?”
陆凡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宁舒。
他们不是已经通过了镇妖塔的第二层,进入第三层了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他现在其实是被那个神秘的圈子传送到了第三层?
陆凡刚想要说些什么,眼前的宁舒却因为身上剧烈的疼痛而虚脱,一副弱风扶柳的样子摔倒在了地上。
洁白的玉体横陈在红色的沙土上,圣洁的就象是刚刚降生的神女。
虽然身上不着衣物,但是却让人根本就升不起亵读之心。
这也是陆凡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此刻身体僵硬无比,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他的元阳早就已经给了凌傲雪,但那时候毕竟自己已经是濒死,而且凌傲雪非常冷漠。
几乎象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只是和他进行采补,没有任何多馀的动作。
象是脱衣服看身体这些,更是想都不要想。
虽然在平日里,凌傲雪那个老不正经的总是会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她想不想看看自己的身体。
诚然,凌傲雪的身材及其夸张,甚至完美到根本不可能在人间出现的程度。
但是陆凡却知道,凌傲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女。
虽然平时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是她随时都能将自己杀掉,甚至对于她来说,她可以毫无顾虑的杀掉任何一个人。
陆凡想到这里,忽然反应了过来。
如果宁舒醒来后看到现在他们的样子,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于是,陆凡便将自己身上的外裳脱了下来,随后将外裳盖在了宁舒的身上。
然而,就在陆凡刚刚把衣服盖上去,双手还没有来得及拿开的时候。
宁舒醒了。
她微微的撑起上身,胸口与陆凡的双手之间仅仅相隔一指的距离。
两人都这么面无表情的相对而视。
“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宁舒好象还没有睡醒,大脑还是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一样。
脸上并没有对这件事的厌恶,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陆凡一本正经的对宁舒说道:
“这是我的衣服。”
陆凡松开手,想尽快远离这个女人。
在之前和宁舒的接触中,他对这个女人的脾气印象深刻。
她可是真的一言不合就能拔剑杀人的那种。
自己可不想惹到这么一个杀神。
结果,就在陆凡的手臂从宁舒的胸口中抽出来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掌抓住。
“你这是做什么?”
陆凡好奇的向宁舒问到。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宁舒是想要将他的手给剁了下去。
但是,宁舒却只是抓着他的手,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不要丢下我。”
宁舒将额头靠在陆凡的手臂上,用带着点哭腔的声音对陆凡说道。
陆凡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她,便慢慢的蹲了下来,向宁舒询问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舒抬起头,眼睛忽然恢复了清明。
就好象是刚刚做了一场梦一样。
“你是陆凡?”
宁舒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凡察觉出了她状态有些不太对,于是便好奇的向她问道: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宁舒摇了摇头,想要回想起什么。
忽然,她抱着头痛苦的哭了出来。
陆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一遍安抚着她,尽量的不再提及她之前的遭遇,以免对她再次造成伤害。
等过了许久之后,宁舒渐渐的平静下来,只见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陆凡说道:
“我,好象已经死了。”
陆凡的心里当然知道,就是他动用生命的权能,才将宁舒给救活过来的。
但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宁舒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你先冷静一下,你能回想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其他的事情先不要去想。”
直觉告诉陆凡,宁舒一定是遭遇了很多事情,所以才会导致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所以,陆凡只能先让她去回想其中一两件事,避免太多的记忆对她造成困扰。
宁舒点了点头,随后便对陆凡说道:
“这里是镇妖塔的第六层。”
“因为在前面三层我们死伤了太多的人,所以,这次第六层我们决定先由我们几个宗师境的先行探路。”
“其他筑基期的弟子都在第五层等侯。”
“可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发现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红色荒漠,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们就在这沙漠里走了好久,走到迷失了方向,走到忘记了时间。”
“我们也不知道在这里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我们都走到了容颜老去,走到了自己的寿命难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