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事,鹿鸣宴
高台之上,大夏公主夏君颜正含笑望着他。
那笑容明媚动人,却让李玄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呃”
李玄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这女人想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将手中剩下的一把瓜子。
连壳带仁一股脑地塞进了旁边同样一脸懵逼的裴擒虎手里。
裴擒虎捧着满手的瓜子,张了张嘴。
看看李玄,又看看高台上的公主,最后选择默默地继续当个背景板。
“好像是吧?”
他这副样子,落在众人眼中,更是引得一阵窃笑。
“这李大公子,莫不是嗑瓜子嗑傻了?”
一个声音极低,却清晰地飘了出来。
“嘘,小声点,公主殿下看着呢。”
“不过,他平日里不就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吗?”
“淮安侯府的大公子?就是那个传说中被赶出家门的家伙。”
李修站在人群中,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他倒是乐得看李玄出糗。
最好是当众丢尽脸面,等很出去后,父亲肯定会对他更加失望。
当然,这样也更能衬托出来自己。
夏君颜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大殿内气氛。
她依旧笑吟吟地看着李玄。
“本宫久闻李大公子才艺纵横,诗画双绝,京中鲜有人能比拟。
“不知为何,方才众人争相献技,大公子却甘于寂寞,独坐一隅,莫非是觉得我这题目太过浅薄,不值得大公子出手?”
这话一出,大殿内的气氛更是微妙到了极点。
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李玄行为古怪。
那么现在,他们看向李玄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审视。
这大夏公主,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李玄在京城是个什么名声,稍微打听一下便知。
那就烂在泥潭里的一只臭狗。
放家门口都嫌弃的慌。
“噗——”
裴擒虎一个没忍住,差点把刚塞进嘴里的瓜子仁喷出来。
他连忙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显然是在强忍着笑意,脸都憋红了。
玄哥儿这次要被这小娘皮给坑惨了!
李玄眼角抽了抽,这女人,是存心给他上眼药啊!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
“才艺纵横?鲜有人能比拟?”
李玄摸了摸鼻子,慢悠悠地说道。
“公主殿下,您这话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我不过是过来凑凑热闹,在做的各位,哪个不比我强?”
“在下也不过是默默学习,增长见闻罢了。
玉行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总觉得李玄这话听着有些刺耳,什么叫“默默学习,增长见闻”。
仿佛他玉行成了供人观摩的猴子一般。
但他又不好发作,毕竟李玄明面上是在夸他们。
夏君颜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双漂亮的眸子依旧紧紧盯着李玄。
“哦?是吗?”
“可本宫听闻,李大公子昔日在鹿鸣宴上,曾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惊世之语,引得无数文人墨客击节赞叹,难道这也是空穴来风不成?”
“轰!”
夏君颜此言一出。
不亚于又在大殿之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李玄作的?”
“不可能吧!这等豪迈悲壮的诗句,岂是那个废物能写出来的?”
“鹿鸣宴?”
“我怎么不记得他参加过鹿鸣宴?淮安侯府的大公子有资格参加鹿鸣宴吗?”
议论声浪潮般涌起,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
这诗句意境苍凉,气魄宏大,绝非寻常人能作。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乾元帝,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李玄懵逼了。
鹿鸣宴,那是一年前在大炎国举办的一场盛大宴会。
他记得清楚,当时自己并非以大乾质子的身份出席。
而是作为苏轻语的随从。
毕竟,彼时通源商号
第21章 往事,鹿鸣宴
已在大炎国站稳了脚跟。
苏轻语作为通源商号的大掌柜,自然收到了邀请函。
而那场宴会之后,紧接着便是一场诗会。
李玄一时兴起,为大炎国留下了一首《凉州词》。
那诗句一出,几乎可以说震动了整个大炎文坛。
引得无数文人骚客争相传颂。
可现在,这个大夏的小公主,夏君颜,竟然知晓此事!
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玄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节奏,是要出大事啊!
果然,不等李玄想好如何反驳。
龙椅之上的乾元帝已经沉声开口。
“李玄!你既去过大炎国的鹿鸣宴,为何从未向朕上报?”
听到这话,李玄的心猛地一抽。
上报?
我上报个屁我上报!
当时他是什么身份?
一个被家族嫌弃,送到敌国当质子的废物罢了。
谁会把他当回事?
他自己都快把自己当成空气了。
再说了,他去鹿鸣宴,那是跟着苏轻语去的,跟大乾朝廷有个毛关系。
这些话在李玄肚子里转了千百遍。
可他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形势比人强,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从人群中缓步走出。
霎时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这些目光与之前截然不同。
先前,是鄙夷,是嘲弄,是看笑话。
而现在,这些目光中充满审视和探究。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等金句,他们中的许多人也曾听闻。
甚至私下里揣摩过作者是何等风流人物。
可谁能想到,作出这般豪迈诗句的。
竟然会是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淮安侯府大公子?
这反差也太大了!
李玄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
“回陛下,非是草民有意隐瞒,实因此事不足挂齿。”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回忆往事,脸上露出苦涩与无奈。
“陛下明鉴,草民当时在大炎,处境艰难,为了讨口吃食,不得已才给一位主家做了随从。”
“至于能进入大炎皇宫,参加那所谓的鹿鸣宴,也是因为那位主家心善,不忍草民在外挨饿受冻,这才允了草民跟在身边伺候。”
李玄微微低着头,仿佛在诉说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过是沾了主家的光,才能有幸见识那等场面。”
“至于那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