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指的是？”
李维对这个词语没有什么概念，只能任由自己在半空中漂浮，他所掌握的踏雪和齐敏的空行术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以我现在的实力，我能直接给你送到百城国境内的任何一个城市。”
齐敏手一松，三人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我去，那岂不是很方便？”
杨春吃惊的说道，他自己可没有掌握任何一种飞行之法呢。
“当然，消耗也是很大的，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齐敏瞥了一眼杨春淡淡说道。
好家伙，这空行术果然神奇，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说打不打得过，自己跑都不用跑了，直接给对方送走就完了。
而且，如果百城选拔是团队形式的话，齐敏的空行术应该也能帮上很大的忙。
“不错，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名单上也有霍元元的名字，她现在在何处？我们找遍了书院都找不到她。”
李维提问。
“唉，如果你们找不到她的话，或许去这里应该能找到。”
齐敏听到李维的话，叹了口气，为他们指定了一个方向。
……
云城一处矮山上，一道娇小的身影立于坟包前，任由微风吹过，也不曾动过。
“唉。”
一道男子叹息，坟包上一座无字碑，记载着霍元元隐藏在心中的痛苦。
李维等人刚趴上矮山，楚玲刚要开口，直接被杨春捂住了嘴巴。
李维站在远处凝视着霍元元的背影。
这名女子身怀两道浮魂，一道是自己的，一道是霍麟的。
他自己根本不曾想过，这位活泼的女子还有这段伤心的过去，要怪也只能怪灰胎，怪不得别人。
可是远到甚至不知道多远的灰胎星球上，以霍元元的实力是根本无法为霍麟报仇的。
这种悲伤和怒火无处发泄的感觉，只会让人更加颓废。
“姐姐，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原来霍麟一直都没有服下清灵丹，霍元元此时还处于沉睡的状态中。
“我已经知道了具体原因，青茗大哥也跟我说过了。”
“原来一切都是另一个星球的原因，那这样我也就释然了。”
一片枯黄的落叶从枝头被风撕扯而下，掉落在霍麟的肩头上。
两根手指捏住叶片，放在掌心中细细端详。
“都说死并不可怕，被遗忘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但是现在看来，有你，有青茗大哥，还有齐敏姐姐，更有你新认识的李维哥哥，我觉得很幸福，他们都没有忘记我。”
“我也是……，不曾忘记你。”
“你的拘魂术差不多快到四年了吧？”
“这颗清灵丹服下之后，姐姐，你就正式开启你的新生活吧，拘泥于过去，只能让你原地踏步。”
“我想，我也已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霍麟从怀中掏出一颗清灵丹，正要准备服下。
三道身影齐齐出现，来到了霍麟身边。
李维此时才发现，霍麟的脸上布满了不甘心的泪水。
泪花坠落在无字碑上，那正是霍元元为他而准备的。
感受到周围的温暖，内心中的悲伤再也无法忍受，如同决堤的潮水，一点点侵蚀霍麟。
“霍麟，若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那么早就察觉到匿心间的存在。”
李维安慰道。
“可是，我谁都没有救成，哪怕是我自己……。”
霍麟扭头看向李维，泪水跌落在李维的手背上。
一只娇嫩的手拍了拍霍麟的肩膀。
楚玲正顶着满是雾气的眼镜朝霍麟说道。
“你还认识我吗？”
“你，你是？”
霍麟擦去眼中模糊的泪水，楚玲的样貌他已经不记得了，浮魂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
“其实我想过，再次见到你的时候，要跟你说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如今站在你面前，我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楚玲摘下眼镜，大眼睛扑闪，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但她的心中一点都不悲伤。
因为她终于有机会再一次见到霍麟了。
“但是我想谢谢你，是你不经心的一句话，振奋了处于低沉的我，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没错，清灵丹正是根据你的丹方，才能如此大规模的炼制，拯救了云城千千万万百姓的，不是也你自己吗？”
李维正视霍麟，郑重的说道。
“无论结果如何，你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就已经对未来或者过去产生影响了，所以不必愧疚。”
杨春隐藏在袖口中的拳头握紧，他在霍麟的身上找到了一丝与自己的共鸣。
霍麟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他知道，他必须走了，如果不走，霍元元将一直处于沉睡。
“谢谢，谢谢你们。”
霍麟朝着几人道谢，却被李维扳直了身子。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目前为止，你是我见到最伟大的人，霍麟。”
霍麟带着这份无与伦比的振奋，在众人眼中服下了这颗本应该自己炼制出来的清灵丹。
随着丹药发作，霍麟正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消失，霍元元的双眼开始出现别样的神色，那是她自己的浮魂正在接管身体的反应。
霍元元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中霍麟正在和自己说话，回忆那些两人并肩生活的过去。
她好似回到了那一天，望着霍麟前往极火楼的坚定背影，她想要拦住霍麟，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只能看着他逐渐远去。
“霍麟，回来。”
“霍麟，你回来！”
一声挽留的呼唤，带着头脑与四肢的掌控，霍元元朝着自己面前伸出手去，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霍麟走了。
她的拘魂之术无法支撑两颗浮魂同时存在于一个身体。
“这是霍麟自己的选择。”
李维出现在霍元元的视线前方，平静的说道。
本来已经已经清晰的视线，随着霍麟的远去，再度模糊起来，双眼的温热无法掩盖痛苦的内心。
光滑的无字碑上，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幸福经历。
想要离开的人，是留不住的。
神仙如此，灵修也是如此，更别说浊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