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鱼塘照常营业。
但气氛明显不同。
钓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昨晚的事——王强派人扔死鱼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
“妈的，太下作了！”
“秦老板怎么处理的？”
“听说当场就废了那两人手腕！牛逼！”
“就该这么干！对这种混混，不能怂！”
舆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秦风。
这不仅因为鱼塘的口碑，更因为——王强那伙人，在绿水镇名声早就臭了。欺行霸市，敲诈勒索，很多做小生意的都受过他们的气。
秦风这一手，等于替不少人出了口恶气。
上午十点，停车场陆续停满。
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却横着停在入口通道上，堵住了后面三辆车。
“嘀——嘀嘀！”
被堵的车主按喇叭。
面包车门“哗啦”推开，下来两个人——正是昨天跟在王强身后的那一高一矮。
高的瘦子叼着烟，矮的横肉男手里拎着根棒球棍，慢悠悠走到被堵的车前。
“按什么按？”横肉男用棒球棍敲了敲车头，“没看见车坏了吗？”
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气得下车：“你们把车停这儿，让别人怎么进？！”
“怎么进？”瘦子阴笑，“等着呗。等我们修好。”
“你们——”车主想理论，但看到棒球棍，又憋了回去。
后面被堵的车越来越多，喇叭声此起彼伏。
休息棚里，李秀兰急得团团转：“小风，他们……他们又来了！”
秦建国抄起铁锹就要往外冲。
“爸，别动。”秦风按住父亲，“我去。”
他走出休息棚，朝停车场走去。
脚步不疾不徐。
但每一步，都让远远观望的钓友们，心里莫名一稳。
“秦老板来了！”
“让让，让让！”
人群自动分开。
秦风走到面包车前。
瘦子和横肉男看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又挺直腰板。
“秦老板，真巧。”瘦子吐了口烟，“我们车坏了，挪不了。要不……你帮我们推推？”
赤裸裸的挑衅。
横肉男晃着棒球棍，咧嘴笑：“或者，秦老板你这儿有工具？借我们用用？”
秦风没说话。
他走到面包车驾驶座旁，拉开车门。
钥匙还插在锁孔里。
他弯腰，伸手。
“你干什么？！”横肉男脸色一变，抡起棒球棍就要砸——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因为秦风的手，已经握住了方向盘下的转向柱。
五指发力。
“咔嚓！”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那根实心的转向柱，在秦风手里，像拧麻花一样，被硬生生扭弯了三十度！
“现在，”秦风松开手，转向柱已经变形到无法回正，“车真坏了。”
他转身，看向脸色惨白的两人，语气平静：
“要修吗？”
“我帮你们……拆了？”
死寂。
瘦子嘴里的烟掉在地上。
横肉男手里的棒球棍“哐当”一声落地，滚到一边。
两人看着那根被徒手扭弯的转向柱，又看看秦风那双连皮都没破的手，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这他妈……是人？！
“不……不用了……”瘦子声音发颤。
“那，”秦风指了指堵住的路，“车挪开。”
“马……马上挪！”
两人连滚爬爬上车，打火——当然打不着，转向柱都变形了。
最后是瘦子下来，用肩膀顶着车头，横肉男在后面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面包车推到旁边空地。
通道畅通。
被堵的车主们纷纷冲秦风竖起大拇指。
但秦风没走。
他走到那两人面前，距离一米。
“回去告诉王强。”秦风声音不大，却让两人浑身一抖，“想玩，我奉陪。”
“但再敢碰我的钓友、碰我的客人——”
他伸手，捡起地上那根棒球棍。
双手握住两端。
“咔嚓！”
实木打造的棒球棍，应声断成两截！
断口处，木茬森然。
“这就是下场。”
两截断棍扔在两人脚边。
瘦子和横肉男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们再不敢停留，连面包车都不要了，转身就跑，狼狈得像两条丧家之犬。
人群爆发出欢呼！
“秦老板牛逼！”
“徒手拧方向盘！卧槽！这力气还是人吗？！”
“就该这么治他们！”
秦风朝众人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路过老李身边时，老李压低声音：“秦老板，刚才……我拍了视频。”
秦风一愣。
“发钓友群了。”老李嘿嘿笑，“这种场面，得让大家都看看。以后谁还敢来这儿闹事，得先掂量掂量自己骨头够不够硬。”
秦风笑了：“谢了，李哥。”
“谢啥！”老李摆手，“咱们都是你这儿的自己人！”
回到休息棚，秦建国还握着铁锹，但眼神里满是自豪。
李秀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念叨：“小风，你刚才那手……也太吓人了。没伤着吧？”
“没。”秦风活动了一下手指，“最近练了点力气活。”
他没多说。
但父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一目了然。
儿子，真的不一样了。
中午，鱼塘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王强的人没再出现。
但秦风知道，这事没完。
下午三点，周晓梅从县里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秦老板，听证申请被驳回了。”她把文件递给秦风，“理由是‘案件事实清楚，无需公开听证’。”
秦风扫了一眼驳回通知，冷笑。
“意料之中。”
“那怎么办？”周晓梅担忧，“三天后，处罚决定就正式生效了。”
“他们不会让处罚生效的。”秦风看向窗外，“八十万罚款，只是施压的手段。他们的目的，是逼我低头，或者……逼我犯错。”
正说着，手机响了。
刘明远。
“秦老板，听说你今天又威风了？”刘明远笑声里带着嘲讽，“徒手拧方向盘，厉害啊。不过……打架斗殴，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这要是报警，够拘留了吧？”
秦风语气平静：“刘总消息真灵通。”
“呵呵，绿水镇就这么大。”
刘明远顿了顿，“秦老板，我还是那句话——合作，对你我都好。王强那种小混混，我一句话就能让他消失。罚款的事，我也可以帮你摆平。”
“条件呢？”秦风问。
“条件不变。
刘明远声音诱人，“而且，我可以额外承诺——新塘开业后，‘山水度假村’的客源，优先导流给你。一年保底给你带来三百万营业额。”
很诱人。
但秦风笑了。
“刘总，你知道我塘里一条十斤的鱼，现在卖多少钱吗？”
刘明远一愣。
“五千。”秦风自问自答，“而且供不应求。”
“新塘开业后，这样的鱼，我每个月能出至少一百条。”
“光这一项，月流水就是五十万。”
“一年，六百万。”
“你保底的三百万……”秦风嗤笑，“够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刘明远的声音冷了下来：“秦老板，胃口太大，容易撑死。”
“那就不劳刘总费心了。”
秦风挂断电话。
他走到窗边，看向鱼塘。
水面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