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凌晨六点,秦风被沉闷的倒地声惊醒。
他冲出房门,看见母亲李秀兰瘫倒在堂屋门槛边,手里还攥着抹布,额头磕在砖地上,一片青紫。
“妈!”
秦风心脏骤停,冲过去抱起母亲。李秀兰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眼皮费力地抬了抬,声音细若游丝:“没……没事……就是……眼前一黑……”
秦建国从里屋跌跌撞撞跑出来,看见这一幕,腿一软,扶着墙才站稳,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爸,打120!”秦风低吼,同时手指搭上母亲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典型的过度劳累加低血糖。
秦建国手抖得按不准手机键盘。
秦风一把抢过手机,拨通120,报地址时声音稳得可怕,但眼神里翻涌着后怕和怒火——对自己。
十分钟后,镇卫生院的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生简单检查后,松了口气:“劳累过度,加上营养不良。输液,休息,别再熬夜了。”
病床上,李秀兰挂着点滴,昏沉睡去。那张被岁月刻满风霜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疲惫。
秦建国蹲在病房门口,抱着头,这个一辈子没低过头的汉子,肩膀在颤抖。
“爸。”秦风走过去,声音沙哑,“是我的错。”
秦建国猛地抬头,眼睛通红:“不怪你!是爹妈没用,拖你后腿……”
“是我的错。”秦风重复,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光想着扩张、升级、赚钱,忘了你们也是人,不是机器。”
他看着病房里母亲苍白的脸,又看向父亲那双布满老茧、此刻却无助颤抖的手。
一个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清晨六点,秦风回到秦家村。
他没有去鱼塘,而是径直走向村西头最破败的那间土坯房。
门口,一个二十出头的黑瘦青年正蹲着劈柴。他叫石磊,村里人都喊他“石头”。爹死得早,娘瘫在床上,还有个妹妹在读初中。全家就靠他打零工撑着,是村里最困难的一户。
“石头。”秦风开口。
石磊抬头,看见秦风,愣了一下,局促地站起来,手在裤腿上擦了擦:“秦……秦老板。”
“跟我干,月薪五千,包吃。”秦风开门见山,“活儿杂:打扫卫生、搬东西、帮客人抄鱼、看停车场。每天早六点到晚八点,月休两天。干不干?”
石磊懵了。
五千?
他在镇上工地扛水泥,一天一百二,还经常被拖欠。五千一个月,还包吃……
“我……我能行吗?”石磊声音发颤。
“我说你行,你就行。”秦风盯着他,“但有一条——手脚干净,别耍滑。我这儿规矩严,犯错一次警告,两次滚蛋。”
石磊呼吸急促,眼圈瞬间红了。他回头看了眼破败的屋子,里面传来母亲的咳嗽声。
“我干!”他咬牙,用力点头,“秦老板,我肯定好好干!”
“现在就去鱼塘。”秦风转身,“今天开始上班。”
上午八点,鱼塘照常开业。
预约的五十个钓友陆续抵达,看见塘边多了个穿着崭新工装、胸前印着“秦风垂钓园”的黑瘦青年,都有些好奇。
“秦老板,这是?”张海凑过来问。
“员工,石磊。”秦风介绍,“以后杂事找他。厕所脏了、垃圾满了、要买水买烟,都叫他。”
张海挑眉,竖起大拇指:“牛!正规化了!”
石头很紧张,但手脚麻利。
客人车刚停稳,他就小跑过去引导停车;钓友需要抄网,他立刻递上;休息棚的桌子脏了,他马上擦干净。
中午,李秀兰没来送饭——秦风强制她在医院休息。
石头主动接过担子,用秦风提前备好的食材,笨拙但认真地炒了大锅菜,蒸了米饭。虽然味道一般,但热乎、管饱。
钓友们没抱怨,反而觉得新鲜。
“小兄弟,手艺还得练啊!”一个老钓友开玩笑。
石头脸涨红:“对……对不起,我明天一定做好点……”
“没事儿!”老钓友拍拍他肩膀,“肯干就行!秦老板雇你,雇对了!”
下午,秦建国从医院回来了,脸色依然憔悴,但看见石头忙前忙后的身影,愣了愣。
“爸,以后您就管收钱、调度。”秦风把父亲按在休息棚的椅子上,“重活儿、杂活儿,交给石头。您和妈,是老板的爹妈,不是杂工。”
秦建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点头。
眼里有泪光闪动。
一周后,李秀兰出院回家。
秦风严格限制她的工作量——只准在休息棚坐着收钱,不准搬东西,不准做饭。
石头已经完全上手,甚至学会了简单的鱼情判断,能帮新手钓友调整浮漂。
月底最后一天,傍晚收工后。
秦风把石头叫到休息棚,当着父母的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五千,数数。”秦风递过去。
石头双手接过,手指颤抖着打开信封——崭新的一叠百元钞,五十张,不多不少。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钱。
“秦……秦老板……”石头声音哽咽。
“这是你应得的。”秦风语气平静,“下个月,如果你能学会给客人简单讲解钓法,帮他们解决小问题,工资涨到六千。”
石头猛地抬头,眼睛瞪大。
“但要是偷懒、耍滑、对客人不礼貌——”秦风眼神一冷,“随时滚蛋。”
“我不会!我保证!”石头用力抹了把眼睛,“秦老板,我娘……我娘这个月能买好点的药了……妹妹下学期的学费也有了……谢谢……谢谢您!”
他弯腰,深深鞠躬。
秦建国别过脸,李秀兰擦着眼角。
秦风扶起石头:“好好干,以后会更好。”
石头重重点头,攥紧信封,转身跑回家——他要第一时间把钱交给母亲。
看着他的背影,秦风深吸一口气。
第一个员工。
这意味着,他的鱼塘不再只是“家庭作坊”,而是开始向“正规企业”迈进。
更重要的是——他在村里的口碑,彻底变了。
以前是“秦风那小子运气好”,现在是“秦风仁义,带乡亲发财”。
深夜,十一点。
秦风盘坐在塘边修炼《碧波引灵诀》,体内那丝灵气已经壮大到能在经脉中循环三个小周天。
忽然,上帝视角的边缘,一个微弱的红点闪烁了一瞬。
在鱼塘西侧,那片刚承包下来的三十亩荒地边缘,有人。
秦风眼神一冷,悄无声息地摸过去。
距离五十米时,他看清了——是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正蹲在草丛里,用夜视望远镜观察鱼塘,手里还拿着记录本。
“水质数据异常,鱼类活性超标,生长曲线违背常理……”一个男人低声念叨,在本子上记录。
“陈总说得没错,这塘子绝对有秘密。”另一个男人冷笑,“可惜上次行动失败了,还折了八个人。”
“这次不急,先摸清规律。陈总说,那条‘发光的大鱼’才是关键……”
秦风藏在树后,眼神冰冷如刀。
陈天雄。
果然没死心。
但这一次,对方学乖了——不再硬抢,而是暗中观察,收集数据。
“系统,”秦风在心中默念,“能反向追踪他们的通讯信号吗?”
【叮!需消耗2000点人气值,可尝试入侵百米内电子设备,获取近期通讯记录。】
“入侵。”秦风毫不犹豫。
【叮!消耗2000点人气值,入侵中……获取到以下信息片段:】
【通讯记录1:目标代号‘渔场’,每日监测数据于凌晨1点发送至加密邮箱xxx……】
【通讯记录2:上级指令:‘不惜代价获取活体样本’,‘可动用民间科研机构名义’……】
【通讯记录3:三天后,将有‘专家团队’以‘水质调研’名义正式到访……】
专家团队?
民间科研机构?
秦风冷笑。
这是想换一种方式——明着来,打着科学的旗号,光明正大地取样、调查,甚至……索要“研究样本”。
如果拒绝,对方就可以发动舆论,说他“阻碍科研”、“隐瞒真相”。
如果同意……那金鳞龙鲤的秘密,很可能暴露。
“玩阴的不行,改玩阳谋了?”秦风眼神锐利。
他悄然后退,没有打草惊蛇。
回到屋里,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民间科研机构”、“水质调研”相关条款。
同时,一个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
“想用科学的名义压我?”
秦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
“什么叫,科学也解释不了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