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不听，甲鱼念经。
陈渺现在对鹿嘉鱼的熟知程度大概就是她屁股一撅他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不过眼下就算陈渺知道鹿嘉鱼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在故意卖惨，他也还是不由得配合着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心愿？”
“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姐姐。”少女眨眨眼。
陈渺：“…………”
他就知道
——为什么鹿嘉鱼的执念会是这个呢？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癖好？
见陈渺沉默太久，小鱼大王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见她皱着一张小脸，蹙着眉头便大嚷起来：“痛痛痛！”
“怎么了？”听见她叫，陈渺便立刻回神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输液的那一侧，还以为是她跑针了。
正准备去找医生的时候，又听见鹿嘉鱼垂下眼可怜巴巴地对他说：“你叫我声姐姐我就不痛了。”
陈渺：“……”
他先是近乎无言地盯了鹿嘉鱼好一阵。
然后……陈渺气笑了。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他现在就很想抓着甲鱼的脖子大声质问她——你在说什么？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少女看了看陈渺脸上的神情，然后她便假装柔弱无骨地把头缩回脖子里了。
少女委屈巴巴的：“你就算要收拾我，好歹也得等我病好之后吧。”
他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当然！
还没等陈渺说话，少女便又把脖子往前伸了伸，继续说：“不过我是太不介意你趁人之危的。只要是阿渺……我都喜欢呢！”
“……别闹了。”陈渺捂住自己的脸。
她丢脸丢到他的心巴上了！
陈渺都不敢看她，“是不是只要我叫了你就能配合好好治病。”
“恩哼。”
鹿嘉鱼已经张大耳朵准备认真倾听了。
陈渺：“……”
……他张张口蕴酿了一会。
少女鼓励的目光。
“姐姐……”他声若蚊蝇。
“听不见呢。”
鹿！嘉！鱼！
陈渺猛的转头看向她——不许得寸进尺！
好吧好吧。女孩子就撇了撇嘴。她见好就收，又把被子往自己胸前扯了扯，说：“那你希望我怎么配合你呢？”
“……你不说话，躺着好好休息就行。”
“哦。”
然后鹿嘉鱼就当真不说话了。
——她面色苍白，当她安安静静躺着的时候，还是挺惹人怜惜的。
陈渺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他只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重新回到他刚刚坐着的地方，继续守着她。
输液的时间漫长而枯寂。
水一滴一滴。
校医室里也很安静。
没过一会鹿嘉鱼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陈渺趴在她的床边，偶尔便抬起头来看看那边挂着的吊水。
午休铃响。
上课铃……下课铃。中途还给换她了一次药。
鹿嘉鱼竟也没醒。
——不过想想她的工作强度，也能猜到她平时应该也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好好休息过。累是正常的。
他盯着熟睡的少女发愣。
最后一瓶药就只剩最后一点。
“阿渺！”
“嘉鱼怎么样了？”
一男一女。
陈渺听到声音便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溜圆了眼睛连忙在自己嘴边比了个“嘘”。
嘉鱼睡了！
“哦哦。对不起。”徐辰这才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道了句歉。
林婉玉也轻手轻脚地走到鹿嘉鱼床边，把买来的两杯奶茶放到了床头柜上。陈渺则抬头看了一眼药瓶，觉得应该还能再滴一会，便开口邀请这两人：“出去说。”
人家刚来他也不好直接把这两人赶走。
……少女睫毛微颤。
陈渺直接带着这两人走到了校医室外面。下了一整天的雨到现在才刚刚停歇一会。
“嘉鱼没什么事，她已经好很多了。你们不要担心。”
“哦。”
他们俩上课的时候不见鹿嘉鱼，就猜到他们肯定还在校医室里。这次徐辰和林婉玉过来除了看望鹿嘉鱼以外，还给陈渺带来了一个劲爆消息。
“老班也很担心她，说给她放半天假。”
虽然只有半天假，但对于鹿嘉鱼而言，她要想不来学校的话，那不是随时都可以吗？
林婉玉也在一旁补充道：“而且老班还说了。要是鹿嘉鱼同学身体不适不能自己回去，就辛苦你送送她。”
但对于陈渺来说，这压根也不能算辛苦吧！
“还有。”徐辰继续讲，“阿渺你这次考了班级前五，年级前十。”
“……啊？”陈渺一愣。
完全不敢相信。
“真的吗？考试成绩出来得这么快？”
他不信。
“真的啊！”
老师批卷一直都很快的。本来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批得七七八八了，就差一门英语分数。
“我骗你干什么？”徐辰说。
“……咳咳。”房间里的鹿嘉鱼虚弱地咳了两声。
陈渺听见了，便立刻转身回去。
“嘉鱼应该醒了。”他回眸说。
于是徐辰和林婉玉也跟在陈渺的后头走了进去，林婉玉一进去便坐在了鹿嘉鱼的床边。女孩子已经半靠在床上了。林婉玉伸手试试她额前的体温。
冰冰凉凉的，没有发热的痕迹。
……这是退烧了吗？
“你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关切道。
“要不要喝水？”林婉玉问。
“我没事……”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里有一点安抚她的意味。
随即又看向陈渺。
笑着刺刺地说，“我还以为阿渺你要离我而去了呢。”
……陈渺本来是习惯性地在看药瓶的，一滴一滴地书着里面的滴液。他听到女孩子的话，脸上又霎时浮现出一丝无语的表情。
还没等林婉玉和徐辰徐辰细想鹿嘉鱼这话里有什么别的含义的时候，少女又扭头看向了他们，用温和的语气说：“你们刚才在外面聊什么？”
接话的是徐辰。
这人大大咧咧，“我们在外面讨论阿渺的成绩呢！”
“这次陈渺可进了年级前五呢。”林婉玉也用着夸张的语气捧哏。
两人一唱一和。
“还不都是大学霸教得好吗？”徐辰嘻嘻地说。
林婉玉接话：“毕竟近朱者赤嘛！”
“……怎么会呢？”鹿嘉鱼璨烂地笑，用她的另一只手捂起了自己的半张脸，害羞道：“都是阿渺自己努力。”
陈渺：“…………”
快住口！
——你们都被邪恶鹿嘉鱼给骗了啊！
她平时不这样！
快放开那个邪恶的女孩，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