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店员就拿着搭配好的几套衣服出来了
今天并非休息日，因此大白天来逛商场的人还是不多的。
再加之今天店里生意并不是很好，于是她们都还是挺有耐心来把那个乖巧的女孩给好好打扮一番。
“先试试这一套吧。”店员说。
“……哦。”然后少女就撇了撇嘴，抱着一堆衣服进试衣间了。
裙子有，上身也有。
这次换陈渺坐在鹿嘉鱼刚才的位置上，正对着试衣间。因此只要女孩子一出来，他便能在第一时间看见她。
第一套是红色格裙，上身则是一件与之相映射的红白色横纹长袖。
鹿嘉鱼还把头发披散了下来，会显得好看一点。一双漂亮的小白腿露着，因此少女就稍微显得有点不太自在。
她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裙子，有些紧张。
“会不会太短了点？”
陈渺：“……”
……陈渺看愣了。
导购捏着下巴：“脚上换一双小皮鞋，应该会更好看。”
店长姐姐也说：“我觉得还可以再加一件外套。”
另一个导购也无所事事地凑了过来：“或许再穿一双堆堆袜，会更好。”
鹿嘉鱼：“……”
大胆！
她来这里是让你们玩奇迹暖暖的吗？
五分钟。
她只有五分钟！
“陈渺！”女孩子恼羞成怒地叫了他一声。
“啊？”陈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接着便一抬下巴对鹿嘉鱼说了一句：“换！”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就是单纯的不好看，所以——换！
鹿嘉鱼：“……”
少女这才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又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拉上试衣间的帘子了。
店员们：“……”
第二套则是一件墨绿色半身裙，裙子的长度一直垂到了脚踝，上身则是一件杏色长衫。整体的颜色搭配看起来都很厚重，使她看起来娴静沉稳。
“这套也好看。”店长姐姐非常捧场。
导购小姐则一扬下巴，得意道：“那当然！那可是我搭的！不过也是咱们小鱼好看，穿什么都漂亮。”
……陈渺又看愣了。
他默默扭过头去，不让鹿嘉鱼看见他翘起来的唇角。
把平生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
“陈渺！”鹿嘉鱼又忍无可忍地叫他。
陈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
他把头扭回来，板着脸飞速地起身，“就这套吧，不用试了。多少钱？”
“……可是里面还有好几套。”鹿嘉鱼用小手往试衣间里戳了戳。
“但我也觉得嘉鱼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所以没有再试下去的必要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
眼前最喜欢的才是最好的。
至于后面那些更美丽更动人心魄的……就交给后面的人去苦恼吧。
“哦。”
鹿嘉鱼应了一声，又默默退回到试衣间去换衣服了。
得赶紧脱下来。要不然如果等裙子飘到她的衣柜里，那可就麻烦了。
店长姐姐已经在敲敲计算机键盘算价格了，“给你们算员工福利吧。”
员工福利——基本就是六折起。
“141，抹个零，给一百四好了。”
“成。”陈渺也没有多问，干脆利落地就扫码把钱转了过去。
正好鹿嘉鱼也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一个店员便连忙走了过去，把里面散落的衣服收收捡捡。
那条绿色裙子被单独包起来，用袋子装了让这俩人提走。其他衣服就都整理好了继续挂起来。
“回家吧。”
陈渺一手拎着袋子，一手向她伸了伸手，又问：“还是你想继续在商场里逛逛？”
但这地陈渺已经来熟了，他觉得没什么好逛的。
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完了。
鹿嘉鱼就很自然地走上来牵过，说：“回家吧。”
这她天天打工的地方，对她来说早就不新鲜了。
两个凑在一起的身影，手牵手渐行渐远。
一位店员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着门把头探了出来，瞧着两人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叹——这就是青春啊！
再看一眼这两人快贴在一起的样子……
唔。
他们是真的还只在追求阶段吗？
“什么叫员工福利？”陈渺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待牵着女孩子的手走远后才开口问她。
少女则抬眼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呢”的眼神，道：“员工福利就是员工福利啊。我在刚才那个地方做过兼职，帮着卖卖衣服什么的。”
……不过鹿嘉鱼发现有她的日子生意都很差。
大多数人都只是进来看看，甚至都没待上一分钟，撇一眼就又拎着包离开了。
陈渺：“…………”
陈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这个商场内你还参与过哪些行业？”
“挺多的吧——”鹿嘉鱼四处看了看，也伸着手往那边一指：“那些餐饮店，饭点人多的时候我会过去帮忙，他们会包午餐。”
所以她之前基本都不在学校里吃。
“那边的奶茶店我也去过，我能做出非常好喝的奶茶。这你应该知道。”
“还有冰淇淋我也会打。”
“发过传单、当过收银员。炸鸡店我也去过，也帮超市整理过货架。”
“……”
零零碎碎的，非常多。
陈渺叹为观止地摸了摸女孩子的脑袋。
——好一个打工皇帝。
“你不累吗？”他藏住了自己语气里的心疼。
“还好吧……”鹿嘉鱼说，“我又不是在同一段时间一起做这么多事。”
况且她是真的乐在其中，陈渺怎么就不信呢？
陈渺仰头想了想，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话说回来……二中给你的待遇应该还不错吧？”
这些事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因此少女也就没有瞒着他，她道：“免学费、有食堂补贴。”
因为她基本都不在食堂吃饭，所以校领导给她换成了现金。每学期发放一次。
“有奖学金。”
“还有各项补助……”
总之换算下来，能到她手里的钱还是挺多的。
陈渺又低头看了鹿嘉鱼一眼——恰好少女也抬起头来看他。她似乎叹了一口气，又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喜欢钱包日渐充裕的感觉。”
看见银行卡里的数字不断涨涨涨，她内心也会有无可抑制的喜悦。
自父母离世以后，金钱就成为了她的安全感来源之一。
她总是会有无限的恐惧——
她现在的生活是还过得去。三餐里有肉，衣服能御寒。可如果某一天，她的奶奶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呢？
未知的事情最可怕。
她必须要有对抗未来的勇气与准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