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什么想要的呢？”鹿嘉鱼说着又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小年纪，难道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我……”陈渺下意识开口。
但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陈渺：“……”
于是陈渺又用一种近乎槽多无口的眼神去看鹿嘉鱼。
他很一言难尽地看向她，沉默道：“别说得这么老气横秋，你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鹿嘉鱼笑了。
她觉得逗陈渺很有意思，因此谎话也张口就来。
“我应该比你大两三岁吧。”少女说。
陈渺：“……？”
“为什么？”陈渺一惊。
他真的相信了。
少女眼珠鬼精似地转了转，她道：“因为我家里还有个比我小两三岁的妹妹，我小的时候就被留在家里照顾了她两三年。大人们要忙着赚钱嘛。”
陈渺：“…………”
……陈渺隐隐约约有一点怀疑。
“但你那个时候应该年纪也不大吧？”
她怎么能照顾年幼的妹妹呢？
“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鹿嘉鱼哀怨地叹了口气。
陈渺抿了抿唇。
鹿嘉鱼又借喝水的时候悄悄瞥了他一眼，看陈渺这愧疚的样子就知道他半夜起来一定会扇自己一巴掌的。
他太可爱了。
少女在心里想。
“你会歧视我的年龄吗？”鹿嘉鱼把水壶重新扭紧，转头微笑着看向他。
“我……”陈渺尝试张口。
“不过这不重要！”但还没等他说完少女就重重地把手往陈渺肩膀上一拍，眼神坚毅，表情也很严肃。一副交代大事的样子。
这情绪喧染得陈渺也忍不住认真起来了。
“重要的是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而你……”她眼神在陈渺身上上下一瞥。
鹿嘉鱼轻笑一声。
笑声里的内容不言而喻。
陈渺：“……”
哼……
陈渺就面无表情地默默把鹿嘉鱼的手给挪开，觉得自己在年龄……不、甚至是在某些不可概述的方面上被她羞辱了。
他怎么会想到鹿嘉鱼的真实性格竟然是这么恶劣呢？
他还是喜欢她最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
“放心吧，姐姐会给你奖励的。”鹿嘉鱼笑着说。
“什么奖励？”陈渺下意识问。
鹿嘉鱼又看着他微笑：“所以已经完全不否认‘姐姐’这个称呼了对吗？来叫一声听听？我不在乎你对我的年龄歧视的。”
陈渺：“…………”
可恶的鹿嘉鱼！
……陈渺就盯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他找找放在桌面上的书，拿起来卷成一根圆柱，终于忍无可忍地在鹿嘉鱼的鱼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啪！
——变高冷少女！
鹿嘉鱼当然是没有变回去的。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如果说陈渺只是对原来的那个女孩隐隐约约有一点“崇敬”滤镜的话，难道她要在陈渺面前伪装一辈子吗？
他既然喜欢她，那就要喜欢她的全部。
因此少女只是轻轻闭了眼，随后又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旧是蕴藏笑意的。
她笑盈盈地问：“这是你对我的奖励吗？”
陈渺……卒。
他无可奈何地把书放下，叹息着说了一句：“饶了我吧，我招架不住了。”
比厚颜无耻，他还是略输鹿嘉鱼三分。
少女就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确实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她道：“大课间跑完操后跟我去书店，我给你挑礼物。”
“你要给我买书？”陈渺惊讶问。
鹿嘉鱼看向他：“你要是有别的想要的也可以跟我说。我通常不太喜欢绕圈子。”
“……那还是书吧。”
她送什么收什么。
陈渺确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他的物欲也低，因此他对他日后的人生暂且没有一个很好的规划。有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
房子——他有了。车子、要是有钱可以买一辆。没钱的话公交车一样能代步。存款……应该能让他饿不死。
至于结婚……
那离他太遥远了。
或许……
“行！”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你课间就跟我走了。”鹿嘉鱼大声宣布。
陈渺：“……”
……有时他也会觉得鹿嘉鱼挺中二的。
大课间的跑操在上午第二节课结束之后。
但鹿嘉鱼一般是不参与的。
班主任也不会强求她参加，绝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会待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做题。可以说全校里唯一的特例就是鹿嘉鱼。
不过今天鹿嘉鱼倒是出来透了口气。
三月里春风和煦，杨柳枝也冒出了一点新芽。
鹿嘉鱼对班级归属感不高，甚至连他们班级方阵在哪个方位都不知道。
还是陈渺带她过去的。
“那个就是我们班。”他伸手指了指。
“哦。”
少女点了点头。
他俩去得不早也不晚。但陈渺过去的时候他们班的成员已经都聚集得差不多了，跑道的最里侧还站了几个因身体原因而不能跑操的女孩。
应该也是他们班级成员，但鹿嘉鱼也不认识就是了。
陈渺进了方阵，鹿嘉鱼则非常有自觉地往最里侧一站。离那几个女孩还稍微隔了一点距离。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柳树下，春风拂面，少女微微挽了挽鬓角，象是与这接天的碧色融为了一体。
陈渺：“……”
陈渺一脸困惑地用眼神示意她。
你来呀！
——不要！
少女就微微别开了脸，并不看他。
她愿意出来就不错了，休想拉她一起去跑操！
女孩们：“…………”
凭她们对鹿嘉鱼的偶象光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少女的关注度就不会低。更别提她们这是在教室以外的地方见到她了！
又更别说她与陈渺毫不避讳地并排出现了！
因此自鹿嘉鱼走出教室以后，她们的目光就全聚集在这俩人的身上了。
他们刚才并排出现，现在又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
谈了！
绝对是谈了！
几个爱八卦的女孩用眼神互相示意，一副磕到cp了的表情。
她们几个里虽然也有喜欢陈渺的人，但高中时期的爱恋就这样。她们有没有和陈渺在一起不要紧，重要的是她们吃到大瓜了。
那可是鹿嘉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