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唯有楼梯才是生路。
刚冲到18楼转角,迎面撞上了正拾级而上的韦吉祥。
他身后紧跟着二十多个兄弟,人人手持利刃,目光如刀,死死锁定太子。
太子手里早没了枪,逃跑途中就已遗失,如今仅剩一把短刀贴身防身。
“韦吉祥,你给我听好了!”太子怒喝,“我可是洪兴的战神!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跟了洪俊毅的狗腿子罢了!以前你在洪泰就是个废物,现在也别妄想翻身!滚开!”
他满脸讥讽。
过去几年谁不知道?洪泰那对双花红棍不过是摆设,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可这句话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韦吉祥心里。
他双眼微眯,眸底燃起熊熊怒火。
从前在洪泰的日子,他活得像条丧家之犬,没人瞧得起,也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直到遇上毅哥,一切才变了天。
百万年薪、房子车子样样不缺,儿子更是被安排进了港岛最顶尖的国际学校。
这些,全都是洪俊毅给他的。
要是今天他退缩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他又会变回那个任人唾骂的失败者。
不!绝不!
一股热血从丹田直冲头顶,身体仿佛被点燃。
他低吼一声,提刀猛扑上去!
“太子!我要你命!”
太子冷笑:“呵,垃圾货色,也敢动手?脏了我的手。”
两人瞬间交锋,刀光四溅。
出乎意料的是,韦吉祥越打越狠,招式凌厉迅捷,根本不像从前那个软脚虾。
上个月,洪俊毅亲自指点过他的刀法,早已脱胎换骨。
“他妈的……怎么可能?”太子心头大震,“这废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不是说他连架都打不利索吗?”
他开始节节败退,还要时刻提防背后偷袭。
终于,在一次格挡失误后,韦吉祥一刀劈中左腿动脉,鲜血喷涌。
太子踉跄倒地,瘫坐在台阶上,几把寒光闪闪的刀已经架上了脖颈。
动弹不得,只能认栽。
这时,阿标才匆匆赶到18楼出口,虽没看到打斗场面,但看见被五花大绑的太子,顿时喜上眉梢。
他重重拍了下韦吉祥的肩:
“祥哥,漂亮!这次真给你干成了!”
以前阿标多少瞧不上这个性格温吞的韦吉祥,可这一役彻底扭转了他的看法。
曾经的“阿祥”,如今是值得尊敬的“祥哥”。
“走,赶紧去向毅哥报信!”
洪俊毅在办公室听完汇报,嘴角微扬。
黑虎当街被炸死,太子落网,接下来只剩太国的大捞家——天养了。
惹了他洪俊毅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只是早晚的事。
“阿祥,”他沉声道,“你这次功劳不小。
太子的地盘,今后归你管。
他手下若有人不服、闹事,不必留情,直接清理门户。”
他不怕残余势力反扑,反倒担心油水区的地盘空悬太久,引来其他帮派趁虚而入。
夜幕下的尖沙咀依旧喧嚣。
霓虹闪烁,情侣依偎,矮个子青年搂着妹子穿梭于酒吧之间,无人察觉风暴将至——这条街的主人,即将换人。
韦吉祥右臂缠着白巾,身穿“俊毅拳馆”黑色t恤,背上印着龙纹,象征他是洪俊毅门下嫡系。
身后跟着四五百号精锐,清一色拳馆出身,受过系统训练,全是洪兴四九仔。
百余人统一着装:黑衣、白巾、制式唐刀。
队伍浩荡穿行街头,路人惊叫闪避,如同黑云压城。
他们直扑太子掌控的老巢——太子酒店,那是他起家的根本。
门前泊车的小弟远远望见黑压压一片人马逼近,吓得脸色发白,立马打电话通知火爆豪。
火爆豪正在店里坐镇,一听消息立刻带了三四十人冲出来。
一看带队的是韦吉祥,眉头一皱,厉声质问:
“阿祥,大家都是洪兴的兄弟,你带这么多人堵在我店门口,到底想干嘛?”
韦吉祥嘴里叼着烟,此刻的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角色,身后人多势壮,气势逼人。
“太子勾结外人,残害自家兄弟,我韦吉祥奉命清理门户,收回他手里的场子。”
火爆豪这几天一直没见太子露面,什么勾结外人的事,他压根不信。
“韦吉祥,你说奉命,那我问你——谁给你的权?洪俊毅现在还坐不上龙头宝座!你要动太子哥的地盘,先过我这关再说!”
火爆豪心里清楚了:这是同门内斗,明摆着来抢地盘的。
可这太子酒店他也有股份,一家老小靠它吃饭,绝不能让人轻易夺走!
“操你祖宗,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韦吉祥左手一挥,手中利刃寒光一闪,身后的黑衣打手如潮水般涌上。
刀疤全作为他的头号猛将,第一个扑了出去。
结局毫无悬念。
拳馆出来的精锐打手人数占优、战斗力更强,一轮冲锋就打得太子手下溃不成军。
火爆豪被刀疤全几记猛砍,当场倒地身亡。
火爆豪死在街头,血染长街,其余小弟四散奔逃。
太子酒店迅速易主,照常营业,只是服务生和经理心里都明白:这家店,姓啥已经变了。
太子名下的据点一个个被韦吉祥接手,酒吧、桑拿、夜总会,几乎没怎么动手就归了新主。
整个尖沙咀的太子旧部都知道——太子完了。
不少人干脆转投韦吉祥门下,只为求条活路。
韦吉祥收编了太子的骨干人马后,手下精锐突破八百,个个敢拼敢杀。
那些胆小怕事、不肯卖命的,早被打发回家种田去了。
拿下尖沙咀太子全部地盘后,再算上之前从洪泰、号码帮手里抢来的产业,韦吉祥已成为尖沙咀地盘最广、人马最多的扛把子。
君威酒店顶层办公室,斧头俊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屠夫毅那边的韦吉祥,吞了太子的人和场子之后,有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一夜韦吉祥血洗太子势力的消息,让他彻夜难眠。
虽然他在年轻一辈中战力顶尖,但真要对上洪俊毅这种狠角色,一点胜算也没有。
“暂时没有。
其他社团的地盘他没碰,连新记的边界都没越过去。”
斧头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实在不想跟洪俊毅正面冲突——当年对方坐着直升机用火箭筒炸死新记龙头的事,至今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如今他有家有业,生活安稳,犯不着为了江湖恩怨玩命。
混社团是为了捞钱,没人天生愿意拿脑袋换饭吃。
湾仔洪兴总堂,早已不复昔日残破景象。
当初被坦克砸毁的墙壁已被修葺一新,看上去竟比从前还要气派。
各大堂口的揸旗人早早到场,气氛微妙。
他们早已听说太子被抓,如今只等新龙头现身,看他会如何处置这个叛徒。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阿毅这人手段硬,不知道咱们这些老人还能不能站稳脚跟。”
中环的巴基心里七上八下。
他堂口账目不清,私吞公款是常事。
以洪俊毅这雷厉风行的作风,恐怕容不下他这样的“老油条”。
“阿基,别慌!”葵青的韩斌笑着拍他肩膀,“就凭你这张嘴,洪兴换了几任龙头你都能吃得开。
三朝元老,稳得很!”
他本人倒是丝毫不惧,毕竟和洪俊毅交情匪浅,自然不必担心站错队。
“洪先生到!”
一声通报,十一位堂主齐刷刷起身,恭敬行礼。
这份礼遇,在靓坤和蒋天生时代,从未有过。
“都坐下吧,不用拘礼。”
白纸扇傻强依旧坐在原位,未被撤换。
他对洪俊毅态度谦恭,新龙头也就暂且留用。
新君登位,从来不会一口气换掉所有亲信,总得一步步来。
傻强站起身,面向众人:“我提议,由洪俊毅接任洪兴第五代龙头。
我们洪兴讲规矩,也讲民主,现在进行投票——支持洪俊毅为龙头者,请举手。”
话音刚落,葵青韩斌、铜锣湾高晋、屯门恐龙、十三妹等人接连举起右手。
九龙城寨的揸f人兴叔也举了手,中环阿基和北角肥佬黎这种惯会看风向的主儿,生怕慢了一步被新任龙头秋后算账,连忙跟着高高举起手来。
白纸扇傻强清了清嗓子宣布:“好!十一票全数通过,除尖沙咀堂主缺席外,所有堂口揸f人均支持毅哥出任新一任坐馆龙头。”
“掌声恭贺洪俊毅先生高票当选洪兴话事人,成为本社第五代龙头!下面,请洪先生讲几句!”
依足洪兴家法,自即日起,洪俊毅登位之后,上下人等不得直呼其名,一律尊称“洪先生”。
洪俊毅双掌轻抬,示意众人安静。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他的气场确实压得住场,此刻洪兴之内,无人敢与他分庭抗礼。
“感谢各位兄弟捧场。
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把背叛社团的尖沙咀太子押上来。”
狼狈不堪的太子被洪七、洪八两名保镖拖到正中,嘴里早塞了布团,连一句狠话都骂不出口。
“太子勾结外敌,背弃龙头,罪无可赦!现判他在关二爷神像前跪地悔过,并受‘千刀罚’处置。”
十多个揸f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眼神——这“千刀罚”是哪门子规矩?洪兴旧例只有三刀六眼、三刀六洞,何时多出这一条?
“这是我新加的刑律,专治那些吃里扒外、欺师灭祖之徒。”洪俊毅嘴角含笑,语气却冷得像冰,“太子运气不好,成了头一个试刑的。
你们每人捅他一刀,十一人,十一刀,刚刚好。”
虽是笑着说话,但每个在场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凉,冷汗悄悄渗出衣领。
这新龙头手段凌厉、心性果决,绝非善类,往后万万不可触其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