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瞿盛走后, 宿珩再次低头看向手机。

他本以为,靳储昀带走她时,她对他的亲昵举动都只是在安抚他、阻止他对靳储昀动手。在她的认知障碍改变后, 她就这样对他会一直疏远下去。

刚刚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她打来的。

即使再不懂感情、再没有经验, 他也没有办法不承认, 在看到她的名字的那一刻,心底翻涌出的无限喜悦。

而当电话接通,听到对面炉火的噼啪声时,他整个人又仿佛被瞬间至于暴雨之中。

这种时候, 他实在厌恶兽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

以至于,他在第一时间就猜到, 那是靳储昀为她准备的晚餐。

如她之前所说,她喜欢吃烤肉,而靳储昀曾为了让她放松心情,在咨询室架起小烤炉,做一些怎么想都不像是他那样的人会做的事。

或许这种心情就是嫉妒。

他在电话中沉默了许久。

碍于瞿盛还在一旁,这样郁积的情绪最终没能爆发。

现在, 只剩他一人。

他知道,自己应该专注于帝国攻打联邦的布局,如果这一次无法突破前线,以联邦目前飞速提升的战力,不出多少时日,靳从悯就会完全暴露出本性,趁着联邦公民对兽人日益高涨的矛盾,一举攻入厄加。

可他仍无法克制地想,她正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刚刚她打电话来的时候, 靳储昀就在她的旁边吗?

他们在一起吃晚饭吗?

除此之外,还做了些什么?

靳储昀与她不存在道德上的阻碍,这样相处下去,她会对他产生好感吗?

这些无端的联想令他焦躁不安。

宿珩不明,自己究竟为何会变得如此。

犬科兽人是最容易忠诚于一人的,这也是兽人军队中最常见的种族是犬科原因。

可他却卑劣地、罪恶地、可笑地,将这样的忠诚给了一个敌国的人类少女。

明知不应该,却又无法阻挡。

只是分开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满脑子都是她了。

想象着她的模样,他轻声喘着气,将新到的一抑制剂注入脖颈后的腺体中。

而在那次当着她的面“缓解”之后,这发情抑制剂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效果。除了能让他保留基本的理智外,对于他那因发情期而躁动不已的兽欲,竟没有一点用处。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她绑在他身旁,枕在她的膝盖上,在她抚摸他的兽耳和豹尾时,发出咕噜咕噜的求偶声。

想让她亲亲他,抱抱他。

不是出于无奈的安抚,而是像从前那样,将他当成她养的一条狗对待。只有那样,他才能感觉到她对他发自内心的喜爱。

只有在那样不对等的关系下,她才会对他毫不吝啬亲昵的举动。

他才能肆无忌惮地黏在她身上,舔舔她、轻咬她、讨好她,让她的看不见成为他毫不掩饰渴求的筹码。

如今,就连这样卑微的摇尾乞怜都成了奢望。

她对于兽人的接受程度止步于最疏离的雇佣关系,一旦她不需要他,又或是他逾越了她心中的界限,他们之间的关系立刻就会摇摇欲坠,面临崩塌。

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几乎要让他发疯,又催生出新的一轮谵妄。

宿珩闭上眼,背靠着墙滑落。

分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他却依旧失神地仰起脖子,额前浮出一层薄汗。

右臂的机械义体突然开始刺痛,他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注射稳定剂。

但正是这病症的疼痛,给了他一丝真实的错觉。

他按住右肩,掌心触到那只被他重新系起的蝴蝶结,气喘吁吁地忍耐着,心中一遍遍默念着她的名字。

“姜璎。”

靳储昀回来找姜璎时,她正百无聊奈地坐在碳炉旁,撑着下巴发呆。

炭火还燃着,他准备的食材却没有吃掉多少。

似乎她根本没什么胃口,只是不失礼貌地做做样子,顺带借着炉火的温度取取暖罢了。

她并不信任他。

靳储昀清楚这一点。

即便是为了恢复视力,但他在无奈之下带着几分强迫的做法,也让她来得不情不愿。

“靳医生?”

姜璎听出是他,刚回过神来似地,慢吞吞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

“你的事办完啦?烤肉很好吃,我都吃撑了。”

她眼不眨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对一个名义上是心理医生的人说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会被他立刻看穿。

或者,靳储昀冒出一个想法,她算准了以他平日里注重礼节、维持体面的程度,绝对不会当场拆穿她的谎言。

她总是一副单纯的样子,懵懂的笑容背后却又像在扮猪吃老虎。

很显然,此刻的态度,分明是她在表达对他的不满。

却恰恰是这种行为,给她添了几分鲜活。反而让她不再像做心理咨询时那样,看似事无巨细地将想法和感受告知于他,却永远不给人走进她内心的机会。

靳储昀垂眼低笑。

他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姜璎对面。

“嗯,我去见了一下阿兰因。”

他永远知道什么样的话题能引起她的兴趣。

“诶?”

姜璎抬起原本撑在手掌上的下巴。

在真实的疑惑与惊讶之下,她脸上假装的友好也消失不见了,“阿兰因也在这里吗?”

靳储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远。”

只这么两个字,挑起了一个令她产生好奇地话题,他却又不说下去了。

这种说了个开头,被勾起兴趣之后又突然戛然而止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姜璎还处在对他拿宿珩的事威胁她的气头上,加上她也没有那么迫切地想知道阿兰因此时的情况,索性也不继续问了。

对话断在这里,靳储昀好像也没有了继续与她交谈的欲望,反倒是这么个话题引起了他自己的回忆似的,他望着木桌上的茶杯,将她晾在一旁,自顾自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举动放在靳储昀身上来看,着实有些失礼了。

但姜璎同时又生出另一种感觉,他这次前来,的确哪里怪怪的。

好像在用这种从不会展现给不熟识的人的态度,来刻意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似的。

她干脆也发起呆来。

炉火噼里啪啦响,和咨询室里的白噪音极为相似,很容易就让人陷入思绪之中。

靳储昀极少像这样走神过。

他身份特殊,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总统儿子”的头衔,片刻都无法松懈。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和她待在一起时,他居然难得地放松下来。

茶香中掺着点猫薄荷的气味,他在姜璎信息素的笼罩下,想起刚刚关于她的对话。

见到阿兰因时,对方正嚣张地翘着二郎腿,仿佛不是被囚禁的通缉犯,而是整个军事基地的主人。

当然,或许他曾经是,但在靳从悯刻意制造舆论将他拉下水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了。

“啧。”阿兰因表情依然狂傲,看向靳储昀的眼神并不友好,“我还以为躲在她那里,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是喜欢她么,我以为你不会在她面前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喜欢?”

靳储昀敛去嘴角的笑意,露出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能不能换一句台词?成天喜欢反问,烦不烦?”

阿兰因烦躁地换了个姿势,双臂抬起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哦,我忘了,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喜不喜欢嘛,你也不懂,真是可悲。”

面对白发狼族毫不掩饰的厌恶,靳储昀也并未露出不耐烦。

阿兰因最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他打量着自己这位义兄,试图从他的脸上观察出那么一点不同以往的表情。

“你还把她也带过来了?”

他轻嗤道,“她身边那个碍眼的家伙没和你拼命?”

靳储昀的表情仍没有变化,仿佛阿兰因说的话在他的预料之中:“你的人缘倒是不错,我才刚到研究所,你就得到了消息。”

阿兰因“哼”了一声:“那是自然,这里以前可是我的地盘。”

他顿了顿,忽然警惕起来,“你别在这给我带偏话题。你带她过来有什么目的?不会是靳从悯那个老东西又在动什么歪心思吧?”

“”

靳储昀目光一凛,“你知道些什么?”

“呵,让她失明的那些极端抵制派,就是老东西的人吧?她的认知障碍显然也是老东西的手笔。这样的人类,这两年被送来军中的可不少,你们以为我发现不了?”

看到靳储昀越来越难看的表情,阿兰因知道自己猜对了。

“啊,对了,你成为她的心理医生自然也不是什么巧合吧?”

阿兰因抛出最后一个炸弹,“表面上与老东西不合,实际上却以心理医生的身份,替他监视姜璎这样所谓的研究对象,不就是你身为总统儿子的职责吗?”

“”

靳储昀的眼神完全冷了下来,“你该继续装作一无所知,这样还能留一条命。”

“怎么,你要替那老东西杀了我?”阿兰因哼笑一声,“没问题啊。不过在此之前,不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白发狼族收起不可一世的表情。

“你拦截下她的精神力匹配数据,不让靳从悯那个老东西知道,是为了让她不被当做摇篮,同她身边那个匹配度100的兽人一起强制送到战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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