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运镇镇政府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而肃穆。天禧暁税网 首发长条会议桌周围坐满了各部门职工,主席台上,镇领导们神情专注。
唐宁副镇长站在发言席前,目光扫过全场。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扣着,整个人显得干练而精神。
“同志们,今天我代表镇政府做工作报告,重点是关于破解恒运镇‘农业大镇、工业空白’困境的初步方案。”唐宁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精心准备的工作计划投放到大屏幕上——《针对恒运镇“农业大镇、工业空白”的困境,引入省级现代农业示范园项目,推动土地流转3000亩,建成智能温室大棚12座,带动就业800人,镇财政收入三年翻番》。
“经过前期调研,我认为恒运镇虽然工业基础薄弱,但农业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劳动力充足。我们应该扬长避短,先从现代农业入手”唐宁详细阐述了项目的可行性、实施步骤和预期效益。
台下职工们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认同。陈雨欣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追随着唐宁的身影。她注意到他讲解时的手势自信而有力,逻辑清晰,与昨晚那个在她面前略显尴尬的男人判若两人。
唐宁报告结束后,会场响起热烈掌声。赵国强副镇长接过话筒,做了补充发言:“唐镇长的计划很好,但咱们恒运镇工业确实是空白,大家应该行动起来,开展‘挖墙脚’行动,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引荐到恒运镇来发展!”
这时,唐宁转向赵国强补充道:“赵镇长说得对,但我们要考虑到投资方的顾虑。为了防止对方因为我们基础条件不足而撤资,我们可以提出分期建设方案,先争取省级专项资金做基础建设,再引入社会资本运营。这样反而减轻了投资方压力。”
陈雨欣不自觉地接话:“我认识省农科院的人,可以请专家来做评估,增加项目可信度。”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插话有些突兀,微微红了脸。
赵国强看看唐宁又看看陈雨欣,突然笑出声:“你俩这一唱一和的,倒像是搭档多年的老同事了。”会场里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
这时,农业站的刘梅举手发言:“我姑姑在市里做水净化系统,国家有补贴,我会说服她来恒运镇扶贫,改善咱恒运镇生活环境,提高人民身体健康指标。”
紧接着,经济发展办的张建国也站起来:“我的同学在省城农业生态园当技术师,我说服他来恒运镇对智能温室大棚进行指导。”
唐宁认真记录着大家的建议,然后总结道:“现在,水环境、温室大棚都有了目标,现在主要是工业。等基础建设完成,打通通往县城的快速路,最好争取通州高速路下路口修在恒运镇,引进动力电,让企业入驻恒运镇。
会场气氛越来越热烈,主席台下的职工们也纷纷出谋划策。一位中年男职工大声说:“我叔叔加工汽车配件,最近听说想要上马动力配电箱,正愁没有地方建厂,会后我联系他来恒运镇考察!”
接着,又有不少职工发表意见,表示可以说服自己的“三大姑八大姨”创办的企业来考察。会议室里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氛围,职工大会在热烈的讨论中圆满结束。
散会后,唐宁正在整理材料,陈雨欣走了过来。“你的报告很精彩,”她轻声说,眼神里带着真诚的赞赏,“没想到你一晚上就做出了这么详细的计划。”
唐宁微微一笑:“多亏借用了你的电脑。谢谢。”
唐宁副镇长的办公室简洁而肃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他正埋头审阅着农业示范园的规划草图,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罗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针织衫,衬得肤色愈发白皙。一看见唐宁,她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像春日里骤然盛放的桃花,娇艳欲滴,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粉。她的心突突地跳起来,那晚在招待所黑暗中仓促而隐秘的缠绵,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她脑海里,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唐宁抬起头,目光与罗慧相遇。看到她脸上那抹异常的、混合着羞涩与渴望的春色,再联想到那晚黑暗中模糊的触感和低吟,以及第二天在招待所无意间听到的马强那些含沙射影的话,他心中猛地一沉——那晚摸错房门后发生的荒唐事,对面的女人果然是她。
罗慧强压下擂鼓般的心跳,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声音比平时柔软了几分:“唐镇长,招待所的承包合同到期了,来找您续签。”她刻意用了“您”字,试图拉回一点公事公办的距离,但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唐宁。
唐宁接过合同,没有多看她,只是快速而专注地浏览着条款,以此掩饰内心的波澜。确认无误后,他在尾页签上了“同意续签,唐宁”几个字,笔锋有力,一如他此刻想斩断那晚混乱记忆的决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罗慧接过签好的合同,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纸张边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唐宁,”她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声音压低了些,“老马我们夫妻俩,今晚想请您吃个便饭,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唐宁几乎立刻就想拒绝。他不想再与这对夫妻,尤其是与罗慧,有任何工作之外的牵扯。“吃饭就免了,”他公事公办地回答,甚至抛出一个未来的甜头以期转移视线,“你把招待所管理好就行。恒运镇马上要筹建新的宾馆,到时候可以考虑邀请你去当经理。”
这话并未让罗慧欣喜,反而让她脸上露出一丝急切和哀求。她向前微倾着身子,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唐镇长可是,您不去吃饭,老马老马他不让我回招待所” 她的话没说尽,但眼神里写满了难言之隐和被迫而来的无奈。马强昨晚的唠叨和威胁还在耳边回响——“你再不怀孕,我这脸都会丢尽了!左邻右舍都指指点点,看好你媳妇,防止给别人做了嫁衣!” 再加上王美娟带着她那愣头青侄子来骚扰,说什么“跟我侄子,你不亏,他还是处男,保证你头一次就怀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快把她逼疯了。对比之下,那晚黑暗中唐宁带来的、哪怕源于误会的短暂欢愉和温存,竟成了她灰暗生活中唯一亮色和希望。她孤注一掷地决定,就是今晚,必须是他。
唐宁看着她哀求的眼神,联想到马强的为人和平日里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心下明白了七八分。这顿饭,恐怕是场鸿门宴,目的绝不单纯。他沉默了片刻,权衡着利弊。彻底拒绝可能让罗慧难做,甚至激化矛盾;而去,则意味着要再次卷入这棘手的漩涡。
最终,他叹了口气,语气听不出情绪:“好吧,我晚上去。”
罗慧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光芒几乎灼伤了唐宁的眼睛。她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连声道谢:“谢谢唐镇长!谢谢!那晚上见,在老马宿舍,我炒几个拿手菜。” 她几乎是雀跃着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淡淡的香风和一室复杂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