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怎样才算爱?(1 / 1)

单绮玲这次是真的被吓破了胆,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声音颤抖着:易清乾!你疯了吗?!

她声音尖利得变了调,那可是你亲生父亲!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她突然扑向陈寒酥,染着丹蔻的手指死死攥住对方衣袖:寒酥你快拦住他!他真的会开枪的!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陈寒酥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单绮玲踉跄着倒退两步:到底谁才是疯子?

她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个持枪欲杀子的父亲,用枪指着亲生儿子的人,配谈父子亲情?

她亲眼目睹了一个父亲是如何将枪口对准自己骨肉的——这画面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单绮玲眼见陈寒酥无动于衷,突然扯开嗓子尖叫起来:快来人啊!杀人啦!

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来救老爷啊!

管家带着一众佣人慌慌张张冲进来,却在看清厅内情形的瞬间集体僵住——

二少爷单膝跪在茶几上,手中的枪稳稳抵着老爷的额头,那双平日里就阴晴不定的眼睛此刻泛着骇人的血光。

佣人们瑟缩在门口,谁都不敢上前半步。

关于二少爷的恐怖传闻在易家下人之间口耳相传——

那双会突然充血变红的眼睛,那具能徒手掰断铁栏杆的身躯,发作起来就像头丧失理智的凶兽。

他们至今记得去年那个倒霉的新人园丁,不过是恰好在二少爷发病前夕路过花房。

一片飞溅的碎玻璃直接扎进了那人的颈动脉,鲜血喷了满墙。

现在那可怜人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易清乾突然向后撤了一步,枪口纹丝不动地锁定易胜阔,下颌朝走廊方向一扬:去那里站着。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划过每个人的耳膜。

众人顺着枪管指向望去——

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后,是整栋别墅最特殊的空间:单淮予的纪念堂。

这是当年易清乾执意要建的地方,偌大的房间里只供奉着母亲一人的牌位。

佣人们打扫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位早逝主母的安宁。

供桌上的长明灯十四年来从未熄灭,每日都会更换鲜花。

好好

易胜阔缓缓举起双手,脚步虚浮地挪向那个房间。

当手搭上门把时,他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推门!

易清乾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

随着响动,房间被缓缓推开。

易清乾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下茶几,枪口始终稳稳指向易胜阔的后心,迈着猎豹般优雅而危险的步伐跟了上去。

魏洲刚迈出半步,易清乾突然暴喝一声:都给我站住!谁都不准进来!声音里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陈寒酥伸手拉过魏洲,她轻轻摇头,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他心里的痛比怒更多。

魏洲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满是担忧地缓缓点头。

她能清晰感受到易清乾灵魂深处翻涌的悲恸——那是一个被至亲背叛的孩子,在做自我救赎。

陈寒酥的目光投向那扇门:“早晚都要面对,让他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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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的阴影里,单浦秋正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跪趴在栏杆边。

她使劲把脑袋往雕花栏杆的缝隙里挤,脸都压变了形,拼命想看清一楼走廊的动静。

清乾哥没事还拿着枪

她小声嘀咕着,耳朵竖得老高,恨不得能伸长脖子去听纪念堂里的对话。

哎哟!

突然一记猛踹正中她撅起的屁股。

单浦秋整个人向前扑去,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下巴重重磕在地面上。

躲在这儿当老鼠呢?

陈寒酥清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惊得单浦秋一个激灵。

你这个贱人——!

知道来人是陈寒酥,单浦秋仿佛猫应激一般,连滚带爬地蹦起来,膝盖上的灰都顾不上拍。

这个贱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装神弄鬼!

陈寒酥好整以暇地抱臂而立,眉梢微挑:不是病得下不来床么?

目光上下扫视着眼前满是怒火的女人,我看你这精神头,打死头牛都不在话下。

单浦秋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哟,这是旅行回来,特意到我这儿显摆来了?

陈寒酥连眼皮都懒得抬:我没你这么闲。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单浦秋心里。

她死死攥着裙摆——这个贱人凭什么能和清乾哥哥单独出游?

光是想象他们在海边的画面,就嫉妒得她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

单浦秋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声音陡然拔高:别太得意!你们迟早要离婚!清乾哥哥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你这种女人!

陈寒酥不紧不慢地抬眸:你很爱他么?

这句话像一拳打在了棉花里。

单浦秋先是一怔,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毛:关你什么事!

她胸口剧烈起伏,我和清乾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不是谁都能替代的!我们有无数你永远无法插足的美好回忆!你不过是个半路杀出来的贱人!

陈寒酥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青梅竹马?美好回忆?

单浦秋的嗓音陡然拔高,指甲几乎要戳到陈寒酥脸上:就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她胸口剧烈起伏,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还敢站在清乾哥哥身边?!

单浦秋眼中闪着偏执的光:我从小到大,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你呢?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逼问,你敢说你爱他吗?

陈寒酥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击中。

要怎样才算爱?

是像单浦秋这样歇斯底里的占有?还是

她忽然想起夜晚,易清乾将外套披在她肩头时,袖口沾染的血腥气。

想起子弹破空而来时,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就将她护在身下。

想起他提起一年之约时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被逐出族谱不过是件小事。

那时他抽着烟,明明说着最残忍的话,却把选择权完完整整交到她手里:要是到时候你还是没动心我亲自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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