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修士如同被镰刀割过的麦子般成片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尸横遍野。
那些之前扑来的青蛇符箓在凤凰虚影的灼热气息下,瞬间化为灰烬,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噗!”
玉清玄被凤凰虚影的余波扫中,胸口如同被万钧巨石撞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石壁上。
石壁轰然碎裂,烟尘弥漫,碎石飞溅,玉清玄瘫倒在碎石堆中,半天爬不起来,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原本阴鸷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恐惧与绝望。
围杀的阵型瞬间溃散,幸存的太庙修士看着那道白衣染血、却如同凤凰重生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双腿如同筛糠般颤抖,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甚至纷纷后退,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连反抗的勇气都已荡然无存。
剑棠凰缓缓收剑,长剑上的霞光渐渐散去,凤凰虚影也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气中。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显然刚才动用涅盘剑意,对她的消耗已经到了极致,连站立都显得极为艰难。
她微微喘息着,身形有些摇摇欲坠,全凭着一股坚韧的意志力支撑着才没有倒下,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此刻也盛满了疲惫,却依旧带着不屈的光芒。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楚战骁和拓跋野,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如同金石般掷地有声,穿透了战场的余波:“有我在,就没有人能伤他分毫!”
楚战骁强撑着体内翻涌的气血,踉跄着上前,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拓跋野也立刻跟上,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剑棠凰身旁,如同两尊守护的石像。
三人虽然都浑身是伤,气息萎靡,却眼神决绝,身上散发出的悍不畏死的气势,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岳,一时之间,竟镇住了在场的所有太庙修士,无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而战场的另一角,流水轻觞与李承嗣的战斗也已然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流水轻觞手持一柄玉萧,萧身莹白剔透,流转着温润的灵光,仿佛由万年暖玉雕琢而成。
他身形飘逸,如同闲云野鹤,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一种自然的韵律,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不受丝毫束缚。
萧声灵动如水,时而轻柔婉转,如同山涧清泉流淌,滋养心神;时而急促凌厉,如同暴雨倾盆而下,带着刺骨的寒意。
每一声音符都看似轻柔无力,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李承嗣的猛攻,同时找准破绽,予以反击,那份从容不迫,在惨烈的战场上显得格外醒目。
李承嗣则手持一柄黑色长剑,剑身之上刻满了狰狞的符文,散发出浓郁的戾气,仿佛沾染了无尽的血腥。
他的剑法刚猛霸道,剑风凛冽如寒冬暴雪,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地面被他的剑风劈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周遭的一切都在他的剑势下瑟瑟发抖。
他步步紧逼,攻势如潮,招招致命,逼得流水轻觞只能游走闪避,一时间竟难分胜负,空气中的灵力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流水轻觞,你我本是同阶修士,皆是天赋异禀之辈,何必为了这些将死之人浪费力气?”李承嗣一剑劈空,长剑砸在地面上,震得大地开裂,碎石四溅。
他看着远处被武阵阚牵制的焚天,以及这边气息萎靡的剑棠凰等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语气中带着诱惑与威胁,“不如归顺我太庙,以你的天赋,将来必定能得到祖巫大人的重用,成就岂是现在能比?何苦在这里白白牺牲?”
流水轻觞脚尖点地,身形如同陀螺般旋转,避开迎面而来的凌厉剑风,衣袂翻飞间,如同谪仙临尘。
他的衣袍在剑风中猎猎作响,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扰乱他的心神,声音清冷如冰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虎谋皮,只会引火烧身。”
“你太庙祖巫逆天而行,多行不义,屠戮无辜,双手沾满鲜血,迟早会自取灭亡。我流水轻觞虽不才,却也绝不会与尔等为伍,玷污自身道心!”
“冥顽不灵!”李承嗣被流水轻觞的话语彻底激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怒吼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灵力开始疯狂汇聚,黑色长剑上的符文瞬间亮起,散发出浓郁的黑气,如同墨汁般浓稠。
黑气之中,隐约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鬼面,鬼面獠牙毕露,眼神怨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动用禁术的征兆,显然,他为了速战速决,已经不惜损伤自身根基!
流水轻觞眼神凝重,感受到李承嗣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如同泰山压顶,心中清楚,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再拖下去,等到李承嗣的禁术完全爆发,自己恐怕很难抵挡,届时不仅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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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原本灵动如水的萧声陡然一变,变得凌厉而决绝,如同利剑出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不再闪避,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手持玉萧,以攻对攻,径直朝着李承嗣的心口刺去!
玉萧之上,灵力汇聚,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之意,与李承嗣的黑色长剑轰然碰撞在一起!
萧声陡然转厉!
不再是悠扬婉转的清吟,反倒如万年寒潭底凝结的玄冰棱,裹挟着极地亘古不化的风雪,带着刺骨裂魂的锐劲,硬生生划破山谷中凝滞的空气,化作一道无形无质的绝杀利刃,直逼李承嗣面门!
气流被这萧音切割得发出“嘶嘶”锐响,沿途草木瞬间覆上一层惨白寒霜,连漫天流泻的光线,都似被这凛冽之意冻得扭曲变形,在半空拖出一道道冰寒的光痕。
流水轻觞指尖翻飞如穿花蝴蝶,那支玉萧在他掌中仿佛活了过来,每一次转圜都带着天地韵律。
指腹在萧孔上疾点腾挪,起落间精准得无半分偏差,精纯的灵力顺着指尖汩汩涌入萧身,化作一声声凝练如实质的符音,在空气中交织缠绕。
眨眼间,一张笼罩天地的无形音网已然成型,网眼细密如尘,将李承嗣周身百会、膻中、涌泉等要害尽数锁死,网丝震颤间,透出令人心悸的窒息压迫感,仿佛连呼吸都要被这音威碾碎。
“雕虫小技!”李承嗣狞喝一声,声如惊雷炸响,震得周遭碎石簌簌滚落。
手中承天剑骤然爆发出煌煌金色气息,剑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万千古老符文在剑身流转沉浮,散发出睥睨天下的神威。
他手腕轻旋,长剑带起一道弧形流光,恐怖的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如同一头挣脱桎梏的金色巨兽,携着毁天灭地之势,向着音网悍然斩去!
剑气与音网轰然相撞,却未发出预想中的惊天巨响,反倒如巨石投入深潭,只激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悄然扩散间,便将那刚猛无匹的剑气层层包裹。
音网柔韧得超乎想象,无数音丝瞬间缠绕而上,如同千万条灵动的长蛇,死死绞缠住金色剑气,任凭其在网中挣扎扭动,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化作点点金芒,消散于无形的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