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手丝毫没有犹豫，刀刃闪过寒光。
“噗嗤”一声脆响。
大好一颗人头飞天而去，漫天血浆跟着撒了一蓬。
边上那几位穿书生袍子的，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脸上就已经被喷了个满脸血。
一时间，大家像中了定身术似的，全傻愣愣地盯着倒地的那具无头尸体，看着它瘫在地砖上缓缓倒下。
“砰”的一声响，尸体结结实实趴成一摊烂泥。
整个太和殿一下静得连呼吸都险些听不见。
所有人僵在原地，都还没从那瞬间的血腥里缓过劲来，头脑仿佛都短路了一样。
谁也没想到。
王安，竟然敢。
竟然真的敢，在这太和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着皇帝的面。
一刀，就把江南士族的领袖，给杀了。
这……这是疯了吗？！
钱程带来的那些儒生和护卫，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瞬间就炸了。
“杀人了！东厂的阉狗杀人了！”
“跟他们拼了！为钱公报仇！”
“清君侧！诛妖人！”
他们叫嚣着，怒吼着，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兵器，就想往上冲。
可他们，刚动。
“唰唰唰唰——”
大殿的两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数百名身穿黑色劲装，手持连弩的士兵。
这些人，一个个眼神冰冷，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铁与血的味道。
正是周奎手下那支，已经被赵凡，用现代科技，武装到了牙齿的，神机营。
他们手中的连弩，跟寻常的弓弩完全不同。
那是由高强度的合金打造，装配了滑轮和杠杆，可以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射速和穿透力。
“放箭。”
周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嗖嗖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就覆盖了那群想要冲上来的儒生和护卫。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那三百多名所谓的“请愿团”，就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太和殿那光洁如镜的金砖。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让人闻之欲呕。
秒杀。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屠杀。
王安提着钱程那颗还在滴血的脑袋，一步一步，走回到了赵凡的面前。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上仙。”
“扰了您的清净，奴婢，罪该万死。”
他的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芥的东厂提督，不是他一样。
赵凡，这才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他站起身，走下丹陛，踩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走到了那群，幸存的，早已吓得屎尿齐流的江南士子面前。
他蹲下身子，看着一个离他最近的，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的年轻儒生。
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得如同春风一般的，微笑。
“现在。”
“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谈谈了吗？”
那年轻儒生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瞳孔里，全是赵凡那张，带着微笑的，却比魔鬼还要恐怖的脸。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然后，两眼一翻，脑袋一歪，直接，吓死了。
赵凡站起身，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理素质，这么差。”
他转过头，看着那群，还活着的，已经彻底崩溃了的儒生。
“我这个人，其实很讲道理的。”
“我本来，是想跟你们，好好谈谈的。”
“可你们，非要跟我，玩横的。”
“啧，这下好了，人都死成这样，倒显得场面不好看了。”
他说话的神情，仿佛老师训斥几只不省心的小孩，带着无可奈何的责怪。
可他嘴里每句话，落在这些读书人耳朵里，就像尖锐的毒刀，一刀刀剜得心肝发颤。
不是人，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是个披着皮的魔王！
有几个甚至差点哭出来，后悔的心直叫肠子都搅成结了。
早知道会是这摊子事，当初何必往京城自投罗网？
在江南当逍遥地主不好吗，非得惹这个怪物做什么？
都怪自找的……
赵凡眉头一皱，摆摆手，像撵苍蝇似的嫌麻烦。
“别嚎了，婆婆妈妈成什么体统？”
“全都给我站直，听我的问话回话。”
这些儒生，吓得哪里还有半点骨气？
互相瞪着一双哭肿了的眼，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总算是纷纷从地上被“捞”起来了。
一个比一个腿软，发抖得连刚才都不如，这会儿活像几条泥鳅被捞出了水。
“我问你们。”
赵凡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你们，服，还是不服？”
“服！服！我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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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服口服！”
回答得，那叫一个整齐，那叫一个响亮。
生怕说慢了半拍，自己的脑袋，就跟那个钱程一样，搬家了。
“很好。”
赵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发行宝钞，废除金银，你们，支持，还是不支持？”
“支持！我们坚决支持！”
“谁不支持，谁就是大明的罪人！天下的公敌！”
这帮刚才还把祖宗家法，圣贤之道，挂在嘴边的所谓士子。
现在，为了活命，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朱元璋在后面看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度不屑的冷笑。
一群软骨头，真就是这些念书人老脾气，祖祖辈辈改不了。
你和他讲道理，他能跟你玩无赖一整天。
你要是真跟他硬碰硬，这帮家伙立刻开始装法律楷模。
等你端出法制给他们看，他们又能扯上大政方针，抖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说辞来。
但最要紧的一点，只要你刀真架脖子上，他们立马能舔到你脚后跟，绝对是见风使舵的祖师爷。
“既然你们现在都点头同意了，这事就好整多了。”
赵凡扫了几眼这些人，嘴角那点笑意越发像沾着蜜，“体贴得很”。
“你们不是人手带了好几筐金银细软，还有绫罗绸缎珠宝？”
“倒也正合适——咱们大明新开的皇家银行就选今天开门。”
“既然来了，那就给本官的新生意捧个人场吧。”
“所有杂七杂八的宝贝，统统拿出来，等价给我换成宝钞。”
“就当替全天下人做个标杆吧，让世人都看看我这宝钞究竟被谁第一个抢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