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脊背微僵,眼底寒光一闪而逝。季青不动声色地退至一旁,低眉垂目,宛如寻常医女。
周鼎大步踏入灵堂,铁腕与佩刀相撞,铮然作响,在寂静的灵堂内格外刺耳。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棺椁,最终落在秦曜身上,躬身行礼,嗓音低沉:\"殿下,节哀。\"
秦曜缓缓转身,面上已恢复往日的从容,唯有袖中紧攥的指节泄露一丝情绪:\"周钦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秦曜挑眉冷笑,他性子素来不惹事,却也从不畏事:\"不知宁王爷可知此事?\"
秦曜心下了然——查验庞静姝死因是父皇的意思,连楚明霄也无力阻拦。不过钦龙卫插手,倒正合他意,这潭死水,搅得越浑越好。
刹那间,灵堂内剑拔弩张。
周鼎冷笑一声,拇指一顶刀镡,寒刃出鞘三寸:\"钦龙卫办案,向来只认圣谕,不认主人。\"
秦曜眸色一沉,指尖无声地扣向袖中暗藏的短刃。季青见状,悄然挪动脚步,袖中药粉已蓄势待发。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
一道柔中带刚的女子声音,自灵堂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后元望舒不知何时来了太子府,正负手立于白幡之下,面色阴沉如铁。
“母后。”秦曜大惊失色。
元皇后缓步踏入,目光冷冷扫过周鼎:\"周钦察好大的威风,在太子的府邸动刀?\"
周鼎面色微变,他确实没有圣旨,只有宁王传给他的口谕。
空气骤然凝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棺椁中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秦曜瞳孔骤缩,季青按住腰间匕首。周鼎的耳朵动了动,狐疑地望向棺椁。
而元皇后,已经一步步走向那具金丝楠木棺材
元皇后的手刚要触及棺盖,秦曜突然上前一步,沉声道:\"母后且慢。\"
他这话说得极重,连周鼎都不由皱眉。
元皇后凤眸微眯,发髻上的鎏金步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细细打量着季青,目光如刀般一寸寸刮过这位年轻女医。既是宁王的救命恩人,便由你来验。\"
银针入穴的瞬间,季青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声音清冷如霜:\"太子妃确系中毒身亡。\"
“你说是阎罗笑?”元皇后脸色微沉,藏在锦袍内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回皇后娘娘,确认无误。”季青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犀利,“中此毒者,毒发之时心绞难忍,太子妃原本就有此症,故而诊断有失也是情理之中。还有一点,中毒之人死后嘴角莫名含笑,顾称阎罗笑。”
元皇后死死盯着棺椁,指节攥得发白:\"不可能!不可能是阎罗笑!\"
周鼎上前一步,腰间佩刀与铁腕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臣以为,太子妃中毒一事,与昨夜东宫大火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季青突然踉跄后退,指着棺椁惊呼:\"殿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缕粘稠的黑血正从棺木缝隙中渗出,顺着金丝楠木繁复的纹路蜿蜒而下。那血液在烛光中泛着诡异的紫芒,所过之处竟冒出丝丝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