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大明兽医,开局给朱标续命 > 第121章 隱藏大佬曝光了(2/2更)

第121章 隱藏大佬曝光了(2/2更)(1 / 1)

许克生很好奇太子妃会和朱棣说什么。

可惜听不到了。

他先去公房简单收拾一番,然后出了咸阳宫。

太阳还未到中天。

许克生估计是午初,大约十一点。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许克生走的很慢。

快到东华门,恰好遇到蓝玉带著一群勛贵入宫。

许克生让到一旁。

勛贵们说说笑笑地走过,似乎没人在乎中间缺了一个同伴。

有不少人甚至还看了许克生一眼,然后和同伴窃窃私语,对著许克生指指点点。

许克生有些无语,你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佬,何必如此?

体面呢?

礼貌呢?

蓝玉慢慢落在了最后,走到许克生身前站住了。

许克生急忙拱手施礼:“晚生给老公爷请安。”

蓝玉温和地询问道:“许生,来给太子出诊呢?”

许克生急忙拱手施礼:“是的,老公爷,晚生奉旨入宫,调整一次膏药的方子。”

“殿下今日如何?”

“殿下今日胜过往日。”许克生回道。

蓝玉捻著鬍子欣慰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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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问的只能是这种浅显的问题了,不宜再深入。

“学生,第一场考得怎么样?”

蓝玉背著手慈祥地问道。

“题目都比较熟悉,晚生尽力了。”

黄子澄、齐德出过类似的题目,最后结果如何全看自己的实力了。

“那今科你希望很大!”蓝玉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安心考试,大家都很关注呢。”

凉国公话里有话,许克生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

像这次被扔进詔狱的事情,很难再发生了,很多人关心他,不用害怕。

“晚生遵命!”

蓝玉笑眯眯地点点头,“明天就是第二场了,都是些官样文章,你肯定没问题的。老夫等你的捷报!

蓝玉鼓励了许克生一番,正准备走,一位高大威猛的勛贵却掉头回来了。

走到蓝玉身旁,勛贵笑道:“老公爷,这位就是许总领吧?”

蓝玉微微领首,对许克生道:“许生,来见过永平侯爷。”

许克生拱手施礼:“晚生给老侯爷请安!”

竟然是谢十二的父亲,说起来自己失踪的那晚,谢十二也被动地卷了进来。

幸好自己平安无事,不然永平侯府肯定也会被老朱折腾的鸡飞狗跳的。

永平侯笑著点点头:“好好考试。我家小五还夸你医术高明呢!”

蓝玉、永平侯联袂走了。

看著他们的背影,许克生不禁有些恍惚。

歷史终於被自己改变了。

现在是八月,蓝玉、永平侯都还活著,还能坦然地进宫。

未来的歷史走向彻底变了,无法根据某些固有的歷史去推测走向了。

以后要靠自己,一步一步探索了。

希望朱標健在的大明,能让自己走的顺利一些。

哪怕三五年也是好的。

许克生出了东华门,找到了自己的青驴。

没了锦衣卫的番子跟隨,许克生没了过去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次他刻意向北绕了路,先向北,再折向西,经过玄武门,进入太平街。

最后催驴经过了江夏侯府。

他是特地再次来看一眼的。

许克生庆幸江夏侯父子的死。

自己去了一个强敌。

尤其是周驥这种小人,喜欢背后放冷箭,让人防不胜防,死了最让人省心。

守门的士兵不见了。

刺眼的白色封条还在。

许克生催驴靠近看了一眼,是锦衣卫指挥使衙门用的印。

里面一片寂静,只有风偶尔吹过发出一声嘆息。

威严富贵的江夏侯府,现在成了一片死地。

如果不转赐给他人,这里一个冬天就破败了,成为城狐社鼠的乐园。

江夏侯父子死的像两条狗,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他们昔日的荣华富贵,骄奢淫逸,就像尘土一般,被风吹的无影无踪。

许克生宽慰他们的死。

但是他们死的方式也让许克生警醒,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在这个庞大的帝国,勛贵视草民如螻蚁,皇帝又视勛贵如螻蚁。

如果朱標如期在四月去世,勛贵早被老朱杀的人头滚滚,蓝玉也早被剥皮萱草。

阳光很暖,许克生的后背却升起一阵寒意。

许克生回到家,董桂轻快地迎了上来。

“二郎,三叔上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林司吏。司吏是来关心前晚的事,留下礼物,和三叔一起离开了。”

“百户所的方百户送来了一份礼,也是表达关切的。”

许克生吃了一惊:“锦衣卫还去了百户所?”

董桂点点头,笑道:“现在百户所都知道,前天晚上你失踪过。”

许克生挑挑眉毛,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想到自己失踪一次,竟然惊动了如此多的人。

“你父亲也知道了唄?”

许克生低声问道。

“是呀。”董桂点点头,苦笑道,“大嫂一早还来了呢,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大嫂怎么说?”

“没说什么。”董桂摇摇头。

其实,大嫂是奉父亲的指令来劝她回家的,只是她没有理会罢了。

挠挠阿黄的狗头,许克生一边和董桂说话,一边向里面走。

周三娘还在东院廊下炮製药材,额头的细汗在阳光闪著晶莹的光。

许克生关切道:“三娘,注意劳逸结合,累了就歇一会儿。那一屋子的药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完的。”

周三娘轻轻撩了一下头髮,柔声道:“奴家知道了。”

董桂急忙拿出一个单子,塞给了许克生:“二郎,有个书坊送了两笔钱来,一笔十贯;一笔十二贯。”

许克生扫了一眼,正是自己的润笔费。

“收下吧。以后这个书坊送来的润笔费,都可以放心收下。”

董桂拿回单子。

许克生笑道:“家里这下宽裕了吧?”

自从买了铺子,终於有一大笔的进项。

今年的销不愁了。

董桂笑道:“你要买什么?再买一个铺子肯定紧张的。要是吃吃喝喝,那就很宽裕。”

董桂心中嘆息,二十二贯的巨款,竟然只是宽裕。

过去在百户所,家里能存下两贯就是富裕的日子了。

和过去对比,她不禁有些恍惚了。

夕阳西下,秋风渐凉。

许克生放下书,开始收拾考篮。

笔墨不需要增加,只需要添加一些食物就够了。

董桂过来问道:“二郎,现在吃晚饭吗?”

许克生摇摇头:“你和三娘先吃,我出去和同学吃。”

许克生正在收拾,外面响起了熟悉的怪叫:“老许!”

许克生急忙出去打开了院门,邱少达已经带著几个同学在外面。

“哥几个,这么早?”许克生笑道。

“你说呢?”邱少达翻翻白眼。

“我?”

“怕你又有急事出门了,特地早来堵你!”邱少达得意地说道。

“哪有那么多急事。”许克生苦笑道。

同来的还有几位同学,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邱少达打断了他们的寒暄:“咱们走吧。彭兄已经在魁星阁门口等我们了?”

许克生疑惑道:“八號晚上你们不是拜过了吗?”

邱少达连忙摇头:“一次怎么显我等的诚意?考三天,那就必须拜三次。”

有同学说道:“有的人只要出了考场就天天去拜。”

“这————”邱少达怪叫道,“哪个牲口?拜神都这么卷?”

眾人齐声大笑。

许克生见眾人都拎著考篮,也回去带上了。

告別董桂、周三娘,许克生出门和眾人匯合。

看到他们一路迎著夕阳,向西走。

许克生站住了:“不是去魁星阁吗?你们这是去哪里?”

魁星阁就在贡院的东侧,应该向东才是。

邱少达瞥了他一眼:“老许啊,你除了读书什么都不关心的吗?”

“邱兄,关心什么?”

“贡院的那个是新建的,咱们现在去朝天宫。朝天宫西南侧有一个魁星阁,那个被香火熏了好几百年了。”

“那个?那个就剩下一个小阁楼了。”许克生道。

“嘘————许兄,你著相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邱少达急忙制止他,似乎唯恐他的话触怒了神灵。

许克生自然无可无不可,跟著眾人直奔朝天宫。

魁星阁附近熙熙攘攘都是读书人,彭国忠已经在门口等候,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曹大錚几个同学。

眾人匯合后一起挤了进去,点燃香火拜了魁星,祈求今年考试顺利。

出了魁星阁,西边天际只余下一抹灿烂的云霞。

天色变得暗淡了。

邱少达张罗大家一起聚餐:“已经定好了位子,吃了解元宴一起去考场。”

有的酒楼在这个时期专门推出桂榜餐、解元宴,考生恰好也需要地方聚餐,双方一拍即合。

邱少达订的酒楼离贡院不远,没有抢到雅间,在大堂订了两张桌子。

大堂几乎都坐满了。

许克生他们来的有些晚,有些桌子杯盘狼藉,已经到了尾声。

眾人找到了位子,坐下后,邱少达大声问:“点什么菜?”

“文思豆腐!”眾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

这么熟悉的名字!

许克生暗中吃了一惊。

文思豆腐的方子只给了孙管勾、御膳房两家。

孙管勾那个闷头闷脑的性子,不会將方子传出去的。

那应该是御膳房了。

许克生不理解的是,一盆豆腐汤而已,为何都这么喜欢?

同学们说说笑笑:“文思豆腐,这是考前必吃啊。”

“思若泉涌!下笔如神!”

“没有文思豆腐的酒楼,狗都不吃!”

“在下第一场考的很有感觉,可谓妙笔生,一定和吃了文思豆腐有关的。

,许克生忍不住笑了,原来是图个吉利。

文思豆腐能传播的这么快,肯定是名字恰好迎合了读书人的需要。

邱少达转头捣鼓一下许克生:“没喝过?”

许克生:“6

邱少达有些遗憾:“可惜,八號晚上聚餐就差你了。

许克生笑道:“幸好今晚喝了。明日考试,岂不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邱少达哈哈大笑:“老许,那必须的!咱们全都要出口成章!”

点了文思豆腐,眾人就隨便邱少达点菜了。

就在他们点菜的功夫,又一群人进来了。

他们衣著光鲜,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其中几个穿著丝绸长袍,是官宦家的子弟。

听他们交谈,是国子监的生员,也是今科入场的。

邱少达他们纷纷送了白眼、大声道冷笑,新来的这群国子监生也抱以白眼和冷哼。

许克生忍不住想笑。

京城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国子监的生员和府学的互相鄙视,甚至发生过激烈衝突。

国子监的家境优渥,自带上位者的优越感;

府学的生员是凭本事考上的,瞧不上国子监的这群关係户。

尤其是国子监有些人本来户籍在外地,现在却要占籍,和当地考生爭夺有限的资源。

双方一见面就掐,不可能有和平。

饭菜陆续上来了。

眾人开始吃饭,但是文思豆腐却不见踪影。

吃到一半了,曹大錚终於忍不住了,叫道:“上次吃了半碗饭文思豆腐就来了,今天怎么这么迟?这家酒店不行!”

邱少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酒店是他找的。

他只能大声叫道:“小二!”

店小二急忙小跑过来,陪著笑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文思豆腐呢?”邱少达询问道。

“客官,正在做,真的正在做,很快就送来。文思豆腐考验刀工,做的时间长了一些。”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陪著笑,承诺很快就到。

眾人也没有为难他,放他走了。

现在大堂空荡荡的,就剩下他们两桌还在吃饭,肯定快做好了。

眾人吃的都很慢,都在等文思豆腐汤。

隨著后厨的一声吆喝:“文思豆腐来啦!”

店小二端著一盆豆腐汤上来了,放在邱少达的桌子上。

看著熟悉的豆腐汤,许克生的心情有些复杂。

第一次用,是確认了“王大锤”的仇家是谁;

第二次用,是给太子开胃。

两次都看似事情不大,但是对自己影响却很大。

白色的是豆腐丝,青色的是笋丝,红色的是火腿丝————

汤做的不错,闻起来是正宗的鸡汤。

看来御膳房流出来的版本十分完整,几乎是復刻过来的。

另一张桌子上的曹大錚不乐意了,大叫道:“我们的呢?”

店小二陪著笑:“客官,马上,马上就到!小店就剩下最后一盆了,就是客官这一桌的。”

曹大錚他们转怒为喜,感觉自己运气很好。

隨著后堂的再一声响亮的吆喝:“文思豆腐来啦!”

店小二端著一盆豆腐汤出来了。

他刚走到一半,楼梯上恰好走下一个素袍的年轻人,正是刚上去的国子监生。

年轻人看到文思豆腐,满意地点点头:“做的很快嘛!”

“我们刚点了就做好了,快送上来吧。”

店小二为难了,端著汤怔在原地。

楼梯上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可是汤是楼下的客官点的。

掌柜的急忙快步走过来,为难的老脸皱巴成了一团。

曹大錚一拍桌子,大叫吼道:“那是我们点的汤!”

这是最后一盆了,不可能让!

何况是国子监的那群討厌的蛀虫!

和他同桌的人也不乐意了,纷纷大嚷:“就是,总要有先来后到的吧?!”

“连汤都抢?斯文扫地嘍!”

“什么便宜都占!占起来还没够!”

“昨日占籍,今日占汤,明日你们还要什么?”

“蝗虫过境了!”

楼梯上的年轻人也不吵闹,只是看了一眼掌柜,冷冷地丟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掌柜的看著办!”

掌柜知道楼上的那群人很多家境不简单,小小的酒楼根本招惹不起。

於是上前和曹大錚他们商量:“客官,小店打个折扣,能否將文思豆腐让给楼上?”

曹大錚他们立刻拒绝了。

甚至还將掌柜的骂了一顿:“滚蛋!”

“势利小人!”

“爷不差钱,给楼上那群货打折去吧。”

“再胡说,小心爷的巴掌!”

—“

掌柜害怕权势。

可是年轻人都是有血性的,怎么会害怕权贵?

李白教导他们:“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喝不上豆腐汤?”

曹大錚甚至带了两个同学堵在了楼梯口,怒道:“要是敢送上楼,老子现在就打翻它,谁也別吃!”

动静终於惊动了楼上。

刚才的那群国子监生终於一起下来了。

他们走到楼梯中间,居高临下俯视大堂,十分傲慢。

双方都不肯退让。

现在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子。

开始只是互相讥讽,最后火气越来越大,用词越来越过火。

许克生本以为大家都是读书人,会作诗词定高低。

没想到双方直接开骂,亲切问候对方的女性亲属,热情关心对方男性亲属的健康问题。

彭国忠上前当和事佬,对掌柜说道:“派人再去买块豆腐吧!”

掌柜的已经快哭了:“大爷啊,这天都黑了,哪还有做豆腐的?”

彭国忠走到楼梯口,伸手示意双方安静,听他说话。

可是谁会搭理他?

如果不是曹大錚这边人多,对方已经擼袖子衝上来打架了。

国子监和府学又不是没打过架。

彭国忠只好扯著嗓子大吼:“一桌一半,行了吧?”

掌柜的大喜:“好主意!”

“好个屁!”楼上的国子监生、楼下的府学生,难得齐心一齐骂了一句。

彭国忠气的黑脸更黑了,乾脆回了座位,生闷气不说话。

邱少达知道许克生肯定不明白,低声解释道:“咱们是同窗,同气连枝,分汤是同窗之谊,不损分毫,还有助益。”

“跟一群跟咱们抢食的分一半?凭什么?那是將自己的文气分了出去!”

邱少达站起身,挽起了袖子:“老许,你这小身板打架不行,等会打起来你在后面打黑拳就行了。”

!!!

许克生:

,“1

一盆汤即將引发血案? 曹大錚他们已经在寻找武器,准备砸上楼梯了。

掌柜和店小二死命挡在双方的中间。

许克生朝门外看了看,董百户应该来了吧?

不能让他们打起来,不然眾人呼朋唤友,卷进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闹大了明天能否进科场就成了问题。

国子监生在公堂上走个过场,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的这些同窗。

掌柜再次走过来,作揖打躬苦苦哀求道:“各位老爷,未来的举人老爷,可怜可怜小人吧!”

“楼梯上的几位,有兵马司指挥同知的公子,有藩王府的子侄,有勛贵的族人,————”

“各位打一架就过去了,小人的这酒楼————”

他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噗通跪倒:“小人上有老母待养,下有幼儿待哺,求各位举人老爷发发善心,就让了吧?”

说著,他就猛磕几个头。

曹大錚看著涕泪聚下的掌柜,也没了爭夺的心思。

总不能因为一盆汤,害了掌柜一家。

邱少达搀扶起掌柜,无奈道:“起来吧!我们让了!”

掌柜和店小二都齐声感谢,一再作揖打躬。

彭国忠看著桌上没动的一盆汤,劝眾人道:“幸好还有一盆,大家一人意思一口吧。

同学们都没理会他。

本来就一人一盅,现在多了一倍的人,就只能湿湿嘴唇,白白便宜了国子监的那群混蛋。

眾人吃了闷亏,都有些闷闷不乐,坐在桌子旁生气,一点食慾也没有了。

楼梯上的一群国子监生占了便宜,得意洋洋起来。

“早让不就得了!”

“这才乖的嘛!”

“下次也要这么孝顺!”

“6

,许克生在这一瞬间有些理解了,为何有人造反喜欢杀勛贵、藩王。

得了便宜还卖乖,杀了人还要诛心,这群人太欠了。

其中一个甚至大声叫囂道:“一群土包子,知道文思豆腐哪来的吗?也和爷们抢?”

邱少达他们面面相覷,他们只知道其中的寓意,谁管豆腐汤哪里来的。

邱少达大声道:“某人吃了鸡蛋,还要去看鸡屁股。”

眾人哄堂大笑。

曹大錚看向掌柜,低声问道:“哪来的?”

掌柜摇摇头:“小人也不知道。”

许克生嘆了口气,缓缓道:“不就是家常菜嘛!”

邱少达对他有莫名的信任,当即有了底气,大喝道:“对!就是家常菜!没见识的才去抢別人的!”

楼梯上一群人顿时嗤笑道:“果然是土包子!”

“教你们一个聪明吧,这是宫廷菜!是从御膳房传出来的!”

“再教你们一个聪明!这还不是御厨子发明的,而是一个读书人!”

“今年也参加了这科的考试,你们荣幸吧?”

“听见没有?都好好考!考上了和他就是同年了!”

“吃饭去了,和他们说这些干什么?他们又不懂!”

“懂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一辈子能吃几次文思豆腐?”

“走,喝汤去了!”

“明天各位都妙笔生!”

曹大錚他们也不服气,大声嚷嚷道:“你们知道的多,那个读书人姓啥名谁?”

“对!说啊!”

“你们不是一样也不知道!”

许克生急忙劝道:“各位!给位!快吃饭吧!吃了饭该进场了!”

楼梯上的一群国子监生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向上走:“快吃吧!吃吧!”

曹大錚抬头怒吼:“你说,那人叫什么?你们就在这瞎胡诌,编故事!不知羞耻!”

有一个穿锦袍的站住了,细声慢语地说道:“你们听好了,在下有一个族叔,是给御膳房供货的,听他说————”

许克生愣住了,这货是谁家的憨憨?

不会將爷曝光了吧?

楼上这群国子监生真討厌,既中二,又八卦,还欠收拾。

那人继续道:“你们听清楚了,那人叫:许————克————生。”

楼下瞬间鸦雀无声,同学们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一个方向。

御膳房?

他可以隨意请假;

说是黄编修的助手;

最后乾脆就没来上课;

前晚还突然失踪了;

第一场考试结束,孟教授来看他了!

原来!大佬就在身边!

楼上的国子监生都哄堂大笑:“竟然嚇呆了!”

“就这胆子?”

“嚇唬住了?”

“可怜见的,都没见过大人物!”

“1

他们还在得意洋洋,以为教训了一群府学生,出了一口恶气。

回去可以狠狠地吹一次牛。

邱少达他们谁还理会楼上的这群傻缺,纷纷衝著许克生大叫:“大佬,我要抱著你的粗腿。”

“启明,我给你当个腿毛可行?”

“大佬!小生以后就跟著你混了!”

“兄弟早就知道,启明兄不是一般人,是人中龙凤!”

都指导御膳房做菜了,许克生的真实身份能简单吗?

这是隱藏在身边的低调大佬!

“滚!”

许克生笑骂道。

楼上那群国子监生反而不走了,看著发疯的邱少达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哪个“大佬”?

画风怎么突然变了?

许克生心中嘆息,我很想低调的。

“各位,重名了,肯定重名了!”

许克生极力想否定。

眾人见他的意思,知道不想让国子监生知道他在这儿,渐渐的都安静下来。

只是在心里盘算,以后怎么和老同学许克生常来往。

曹大錚却抬头大叫:“你们这群土包子!才是没见过世面的!”

邱少达他们哄堂大笑。

国子监生也是一阵鬨笑:“急了!他急了!”

“急赤白脸的,真可怜!”

“又疯了一个!”

曹大錚受不了了,立刻跳起来指著许克生大叫:“你们吹嘘的“许克生”,就在我们这坐著呢!你们这群二百五!”

许克生想捂嘴都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將自己曝光。

楼梯上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面面相覷,这么巧的吗?

其中一个人推开眾人走了出来。

径直走到饭桌前,打量许克生。

很瘦!

很年轻!

父亲说过,遇到一个叫“许克生”的年轻人一定要绕著走。

至於为什么?

首先,身份莫测,不可说!

其次,看王府的袁三管家,因为得罪了这个人,屁股都被打烂了。

现在还趴著养伤呢!

许克生也打量他,长相普通,个子矮墩墩的,皮肤很白。

一身淡青色的长袍,看上去老实低调,其实一点也不低调,刚才蹦噠的挺欢的。

那人当即拱手问道:“可是启明兄?”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克生起身回礼道:“正是在下,兄台怎么称呼?”

来人再次拱手道:“许兄,在下谢品清!今日多有得罪,请许兄海涵!”

许克生也客套了一句:“谢兄客气了!”

他不能说“区区小事,无足掛齿”,毕竟自己人被抢走了一盆有寓意的汤,都窝著一肚子的火呢。

谢品清冲楼梯上拱拱手道:“各位兄台,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直接转身走了。

许克生想起来了,上午燕王提起过,手下有一个姓谢的孩子今年在应天府考试。

好像就叫“谢品清”。

他没想到的是,谢品清为何突然这么有礼貌了?

刚才的骂战,谢品清也跟著骂了几句的;

后来的讥讽,这人也参与了。

为何听了自己的名字,就要道歉,就要走人了?

燕王府的人何时这么乖巧懂礼了?

反常必有妖啊!

许克生反而有些担忧起来。

国子监生的人群里再次走出一个人。

个子又高又壮,穿著绸缎长衫,也是上前给许克生拱手道歉,然后向同伴说有事,转身径直出了酒楼。

显然,他也想起了长辈的教诲。

接著又下来一个,道歉,有事,走人。

三个人的流程一模一样,乾脆利索,没等眾人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

酒楼很安静,只有他们和许克生的对话,眾人听的十分清晰。

许克生苦笑不已,这下搞得,好像自己多可怕似的。

其实自己很好说话,很善良,很大度。

许克生现在多少能猜测到原因了。

这三个人的长辈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內幕,才叮嘱他们避让自己。

毕竟,如果伤了自己,会间接损害太子的利益。

前者他们不怕,后者就太可怕了。

邱少达他们看看许克生,再看看来道歉的国子监生,再抬头看看楼上的那些人。

许克生的杀伤力这么大吗?

刚才囂张、倨傲的国子监生,得知许克生在,瞬间变成懂礼貌的好孩子。

竟然能上前道歉。

国子监生道歉了!

你们之前谁见过?

真开眼了!

早知道如此,我方一开战就推出“许克生”,不早就贏了吗?

何必骂那半天,嗓子都哑了。

国子监生剩下的还有几个人,终於从呆滯中醒悟过来,全都意识到了不对,对视一眼也快步下楼走开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僕人结了帐。

酒楼安静了下来。

掌柜、跑堂、同学都齐刷刷看向许克生。

曹大錚率先打破沉默:“许兄,你不是当助手那么简单。”

许克生憨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都是该死的一盆汤,自己想低调都难了。

幸好乡试过后不用去府学了。

如果中了举,之后就彻底不用上学了。

邱少达看出他的心思,有些事不方便当眾明说,於是大声吆喝道:“吃饭吧,菜都凉了!”

眾人各怀心事,草草吃了饭。

文思豆腐汤都是他们的了,人人有份。

最后邱少达去结帐,掌柜的却说有人结过帐了。

掌柜的陪著笑回道:“客官,是五城兵马司指挥同知家的公子结的,说是给许相公赔罪了。”

邱少达很高兴:“好吧!我替许兄接受了!是吧,许兄?”

许克生哭笑不得:“好吧,接受!咱们快走吧!”

在酒店一眾伙计、掌柜的注视下,他有些如芒在背。

曹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样好!下次看他们在哪吃饭,咱们叫上许兄同去。”

同学们纷纷笑骂:“快滚!”

出了酒楼,许克生以为该去贡院外排队等候入场了。

没想到眾人吆喝,去拜魁星阁。

许克生疑惑道:“老邱,中午不是拜过了吗?”

邱少达急忙示意他噤声,低声道:“晚上拜更灵!”

他的声音很小,好像害怕神灵听见一般。

见同学们郑重的样子,许克生也只好隨大流,“那走吧!”

许克生一战成名,同学们终於意识到,身边有一条顶天立地的大粗腿,立刻將他簇拥在中心,一起朝魁星阁走去。

就连他的考篮都被同学们抢了几次。

幸好他担心出了问题,坚持自己拎著,最终没有落到他人之手。

董百户终於来了,带著几个番子吊在他们后面。

看著前面的一群府学生,干分热络地將许克生包围在中间。

董百户不明所以,许兄何时这么受欢迎了?

看样子自己来都是多余的。

谁要是刺杀许克生,至少要衝破三层府学生。

有这些人环绕,许克生再出事就是大乱子,自己几个人也不够看。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有人在烧纸钱。

火头烧得挺旺,一旁是成麻袋的纸钱。

吴老二眼睛血红,跪在地上,面向著江夏侯府的方向。

他一边將纸钱丟进火里,一边嘮叨:“老侯爷,世子爷,拿钱去!”

“世子爷放心,小人的命是您给的!小人还拿了世子爷的赏赐,总要把事情办妥了!”

“老侯爷,世子爷,拿钱去!”

他这两天没閒著,仔细打听了。

生员晚上也要去拜魁星,之后直接去贡院。

他决定换个位置,在魁星阁和贡院之间的路上挑了一个位置。

但是没想到的是,今天早晨突然看到江夏侯府被封,才知道江夏侯、世子都没了。

主子爷没了!

这犹如天塌了一般!

吴老二浑浑噩噩了一个上午,才含泪出去找伏击的地方。

傍晚才终於確定了合適的位置。

身后是复杂的巷子,蜘蛛网一般,逃进去就像入了迷宫,正適合逃命。

他將棍子换成了峨眉刺。

准备直接瞄准心臟来一记,神仙也难以救活了。

世子爷都不在了,就无所谓朝廷的追究了。

不远处的路上开始有考生们吵吵嚷嚷路过,不知道许克生在哪一拨人群中。

不远处的路口,有士兵在巡逻,似乎一直在盯著他的火头。

“那人是傻子吗?竟然坐在下风口。”

“可能他的家人就去世在那个方向。”

“烟燻火燎的,他竟然也受住了。”

“是个有孝心的。”

“————“

纸钱终於烧完了。

为了面向江夏侯府,吴老二跪在了下风口。

虽然极力拉开了和火堆的距离,依然被烤出了一身油汗,里面的衣服被汗浸透了。

吴老二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准备走。

却被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士兵拦住了。

“去打水,將余火浇灭。”

吴老二不想耽搁时间,想快步逃走,却被士兵持著长枪顶住了。

为首的小旗喝道:“要么你浇灭了火,然后滚蛋;要么爷们帮你灭火,你被锁上等著明天过堂i

“”

吴老二乖乖地选择自己灭火。

去附近借了一个水桶,小跑著拎了一桶水,將火堆浇灭了。

小旗这才满意地放他走了。

吴老二在附近绕了几圈,顺利进了一个巷口。

他已经查看过了,路口是一家杂货铺子。

宵禁之后铺子里並不留人。

自己正好潜伏在铺子的围墙里,既安全,又能监视路口。

令吴老二生气的是,这里也有一个乞丐在睡觉,也在打呼嚕。

吴老二几次想过去赶人,最后还是忍了。

乞丐也有自己的一群人,万一招惹一个厉害的角色,世子爷的遗愿就完不成了。

何必呢!

自己都要走了。

不能节外生枝,影响刺杀。

不就是呼嚕吗?忍了!

吴老二趴在墙头,睁大了眼睛仔细看著路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於,他看到了许克生。

但是心里也是瓦凉瓦凉的!

许克生是一群人的焦点,眾人將他簇拥在中心。

许克生的脸几次都是一晃而过,很快就被同学挡住了。

吴老二狠狠地咬著牙。

今晚又失败了。

现在衝出去,根本无法成功。

等驱散了许克生身边的人,两边路口的士兵都赶到了。

吴老二猛捶了一下墙。

乞丐的呼嚕隨之停止,片刻后又打了起来。

吴老二翻身出了院墙,袖著手朝旅店走去,里面的衣服冰冷如铁,需要赶紧换衣服,不然要生病了。

明天晚上再来吧!

明天八月十二號考一天。

晚上学生出场,都疲惫不堪了,一样是刺杀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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