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诱饵(1 / 1)

老远就能看到,方百户家外围了不少人。

看到许克生,眾人急忙让出一条路,

“好了,小神医来了。”

“这是中邪,得请神婆。”

“”

院子一团糟,来了不少军汉,看架势刚夺下方百户的腰刀。

方百户被几个壮汉架著,一起进了堂屋。

他的妻子抹著眼泪,跟在后面。

周三娘也来了,披著桃红色的云肩,陪在侄媳妇身边,小声劝解。

许克生刚进院子,就听方百户恭敬地声音:

“爹啊,別靠墙站了,进堂屋坐,让骏儿他娘炒几个菜,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

许克生狐疑地看向方家骏,

“舍人?”

方家骏差点哭了,

“家祖去世十几年了。”

许克生:

“”

方百户中没中邪不知道,但是脑子肯定不好使了。

在方家骏的陪同下,许克生进了堂屋。

方百户敞著怀,岔著腿坐在主位上,

不等许克生叉手施礼,方百户指著他和方家骏惊叫:

“两根筷子成精了?”

许克生仔细打量他,面色红润,目光抖擞,说话犹如打雷,丝毫看不出有病。

看到许克生,周三娘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又迅速回过头,低声和侄媳妇说话。

方百户指著周三娘道:

“粉色大鸟在说人话!”

眾军汉都憋著笑,周三娘气的直翻白眼。

方百户的妻子哭声更大了。

许克生心里有数了,询问道:

“百户上午吃了什么?”

方妻擦擦眼泪,解释道:

“早晨炒了一大碗蘑菇,吃了两张饼,喝了两碗汤。

许克生吩咐拿来剩下的蘑菇,之后上前给方百户把脉。

方百户拒绝了,牛眼一瞪,

“筷子精滚开!再囉嗦一拳打折你!”

在眾人哄劝下,方百户勉强伸出右手,嘴里还不满地嘀咕。

许克生搭脉仔细感受,脉象如盘走珠,湿浊內蕴,是滑脉。

方家的僕人也送来了蘑菇。

许克生扒拉著一一辨认,大多常见的几种可食用的蘑菇,

他的手顿住了,有一朵灰色的蘑菇,破损的地方有隱约的蓝色。

许克生起身道:

“是蘑菇中毒了,我开两个方子,先吃了看看。”

第一剂方子催吐;

第二剂方子解毒。

抓药,熬药,催吐,再餵药,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方百户终於清醒过来,不再胡言乱语。

军汉们看他没事了,都纷纷起身告辞。

方百户送他们出了屋子,

“明日晌午过来吃酒,我叔家的狗要处理。”

眾人齐声称喏。

军汉们十分高兴,不仅是有狗肉吃了,更是终於处理了村里的一大害。

许克生却有些意外,方家怎么突然处理狗了?

小妾的院子不怕流氓了?。

可是这狗自己还准备用呢!

一辆马车驶来,神婆被请来了。

许克生见同行也来了,拿了诊金告辞了。

太阳西斜。

许克生回了家,洗了手,准备继续做午饭。

在百户家就喝了一碗水,现在饿的发慌。

没想到刚进厨房就闻到了鸡肉的香味,鸡肉竟然燉好了。

锅台上放了一个土甑,里面是蒸好的杂粮饭。

许克生急忙出屋四处查看。

周围十分安静,哪有一个人影。

院子也打扫的很乾净。

谁帮的厨?

咱也有了画中美人,趁主人不在家,从画中下来做家务?

那也要先有幅画吧,自家的墙面都光禿禿的。

用过午饭,许克生拿出医疗包,从里面拿出几个蘑菇,全是方百户家的毒蘑菇。

用线將蘑菇系起来,掛在屋檐下,准备晒乾了自用。

突然,他心生警觉,猛然回头。

不知何时,方主事家的黑狗已经站在了身后,

目光凶恶,嘴里呜咽著,慢慢逼迫过来。

许克生嚇得汗毛倒竖急忙,偏偏左右没有趁手的傢伙。

黑狗前肢下伏的越来越低,脖子上毛钢针般竖起,呲牙咧嘴,狗眼瞪的溜圆,死死地盯著许克生,

它在蓄势,眼看就要扑过来撕咬了,

想到狂犬病是不治之症,许克生的心吊了起来,绷紧身子,准备去拿两步开外的棍子。

但是他估计等拿到棍子,黑狗已经咬住了他,註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汗水打湿了鬢角,一人一狗的大战一触即发。 ~

院外的路上传来脚步声,董桂拎著一把镰刀从外面路过。

看到这一幕,她一声尖叫,

“死狗!”

拎著镰刀就衝进了院子。

许克生趁黑狗分身,急忙衝出去拿到了一根棍子,

两人合力將黑狗嚇走了。

“这条狗竟然要吃人?”许克生惊魂未定。

“这条狗才可狠呢!三年前方主事带来村子,当年好多人被咬,小孩出门都要大人陪著,大人出门都带棍子。”

“看样子不像土狗。”

“方主事说,它是北方的黑熊犬和狼生的种。”

“嘶!”许克生吃了一惊,“方主事一个文人为何养这么凶的狗?”

“他的小妾不是住这嘛,留著夜里守门唄。”

“真是祸害!”许克生摇头嘆息。

董桂笑道:

“听说过村里三大害吗?”

“哪三大?”许克生好奇地问道。

“咬人偷鸡的黑狗,赌钱偷东西的史老三,还有”

她看左右无人,才低声道:

“方主事。得罪了他,他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就下狠手,村里好几个军汉因为他挨了军棍。他家使唤军户,也从不给工钱。”

许克生嘆了口气,村里三大害,方主事一家就占了俩。

董桂突然笑道::

“饭菜合口吗?”

“十分美味!”许克生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做的饭。

女孩有些羞涩地撩了一下头髮,

“看到你被方舍人叫走了,就帮你把午饭做了。”

许克生拱手道谢,

“多谢小娘子!”

女孩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两条鸡腿都没了?”

许克生笑道,

“当早饭吃了。”

董桂点点头,拿著镰刀告辞了,她还要下地干活。

许克生叫住了她,

“听小旗说,你家小公鸡打算卖几只?”

董桂点点头,

“是呀。”

许克生从袖子里摸出三文铜钱递了过去,

“我买一只。”

董桂接过钱,却盯著他的手,关切地问道,

“你的手怎么了?採药划的?”

许克生朝袖子里缩缩手,

“没事,是做家务不小心划的,就破了点皮。”

董桂退了一枚铜钱,

“给两文就够了。”

许克生没有接,

“麻烦小旗帮我杀了,下水、鸡毛都不要。”

董桂抿嘴笑了,收了钱,

“那好吧。帮你挑个大个的。”

许克生特地提醒,今天就杀。

女孩临走前又嘱咐道:

“可能是鸡肉的腥味將狗引来的,下次將洗肉的水泼远一点。”

夜幕降临,村子浸入黑暗。

董小旗將杀好的小公鸡送来了,

“干嘛今晚就杀?明天一早现杀现吃不好吗?”

许克生搪塞道:

“听说用料醃一夜会比较入味。”

“那也不如现杀的鲜。”董小旗摇摇头,

书呆子不会做饭,糟蹋了一只鸡。

送走董小旗,许克生將公鸡泡在了水盆里。

之后回屋,点起油灯背书。

夜一点点深了。

夜风隱约送来梆子声,更夫苍老的声音在喊,

“平安无事。”

三更天了。

许克生去了臥房,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瓦罐。

打开泥封,飘出一股鸡肉的腥味。

里面是一罐子药汤,泡了两个鸡腿,正是早晨的那只鸡的。

许克生吹熄了油灯,抱著药罐出了屋。

圆月高升,万籟俱寂。

村子已经陷入熟睡。

许克生將小公鸡从水盆里捞出来,用绳子拴住鸡脖子,高高吊了起来。

估算了一下高度,即便黑狗跳起来也够不到,这才將绳子的另一头拴好。

他又將泡鸡的一盆水直接洒在院子里,淡淡的腥味隨风飘散。

月华清冷,

许克生坐在了堂屋的门口,左手抓著打狗棍,右手边放著药罐子,安静地看著院外的路。

今夜,他要捉狗。

黑狗也是自己筹谋的一环,不能让百户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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