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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丹帝归来,血亲之殇(1 / 1)

冰冷,蚀骨的冰冷,仿佛灵魂被浸泡在万载玄冰之中。

剧痛,钻心蚀骨的剧痛,好似每一寸经脉都被无形的巨力碾碎,又在绝望中勉强粘合。

混沌的意识在黑暗的深渊中沉浮,无数破碎的画面、纷杂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冲撞。

一个是屈辱而短暂的十六年人生:

岭南帝国,青阳城陆家嫡长子,却因天生废脉,无法凝聚真气,受尽族人白眼、外人嘲讽。父亲陆擎天早年失踪后,母亲苏婉晴从主母之位跌落,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在家族边缘挣扎求存。为了寻一丝渺茫的希望,他甘愿以仆役身份,进入无数少年天才向往的武道圣地——天枢学宫,只盼着能沾点微末灵气,强身健体,也好过在家族中彻底沉沦。

更因为他那被誉为陆家麒麟儿、早已是天枢学宫内门弟子的胞弟——陆晨,在此修行。

“哥,来学宫吧。有我在,没人敢欺你。”

“哥,这《引气诀》虽只是基础,但你持之以恒,或能蕴养出一丝气感,延年益寿。”

“哥,这瓶‘益气散’你拿着,对身子有好处”

陆晨温煦的笑容、关切的话语,曾是他在无数冷眼中唯一感受到的温暖。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这个天赋卓绝的弟弟,视其为最后的依靠。

直到三天前。

“哥,我近日偶得一上古秘法,或能逆天改命,为你重塑根骨!只是过程有些痛苦,你且忍忍!”陆晨将他带至学宫后山一处僻静洞穴,语气兴奋而神秘。

他对弟弟毫无怀疑,满心期待地盘膝坐下。

下一刻,一根漆黑如墨、缭绕着不祥气息的骨针,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地刺入了他的丹田!

剧痛瞬间爆发!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到的却是陆晨那张依旧俊朗,却布满狰狞与贪婪的脸!

“为为什么”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陆晨的笑容冰冷而残酷:“为什么?我亲爱的哥哥,你这‘先天道胚’的废物躯壳,占着这世间最宝贵的‘混沌灵根’、‘至尊骨’、‘圣灵血’实在是暴殄天物!唯有与我这‘噬灵魔体’相合,方能发挥其真正效力!你放心,待我融合了你的灵根、灵骨、灵血,必将登临武道巅峰,光耀陆家门楣!你,就当是为弟弟,为家族做最后的贡献吧!”

吞噬!剥离!

他感觉自己的本源被强行抽离,灵魂如同被寸寸撕裂。意识陷入无边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陆晨那狂喜而扭曲的瞳孔。

另一方记忆,则浩瀚如星海,磅礴如宇宙:

他是北辰,横压一个时代的绝世强者,丹武双绝,登临帝境,被尊为“北辰丹帝”。于丹道,他已达至境,窥得无上丹道之秘;于武道,他帝威盖世,寰宇共尊。为超脱帝境,窥探那传说中的无上之境,他倾尽心血,搜集万界奇珍,欲炼制那逆天神丹——“丹”。

丹成之日,天地变色,万道和鸣。然而,就在他心神俱疲,丹韵将成的刹那,最信任的亲传弟子与视若生命的红颜知己,却联手将淬满剧毒的帝兵,刺入了他的帝魂核心!

“师尊,您老了,这丹,还是让弟子来替您享用吧!”

“北辰,对不住他答应我,事成之后,与我共享永恒”

背叛!彻骨铭心的背叛!

帝魂崩碎,丹炉炸裂,万载苦修,尽付东流。唯有一点不灭真灵,裹挟着毕生记忆与那“丹”的一丝本源丹韵,撕裂虚空,坠入无尽轮回

“啊——!”

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斥着背叛与痛苦记忆洪流,终于彻底融合。陆仁(此后以陆仁为名)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发出一声压抑着无尽愤怒与沧桑的低吼。

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胸口剧烈起伏,那双原本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清澈眼眸,此刻却深邃如万古星空,燃烧着熊熊烈焰与冰封杀意。

“陆晨!!!”

“我的好弟子!我的好爱人!!!”

两个时空的仇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毁。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让他勉强维持着清醒。

他迅速内视己身。

丹田处,死寂一片,原本那虽微弱却确实存在的灵根联系,彻底断绝!不仅如此,胸口处那本应孕育着生机与力量的灵骨位置,空空如也!体内的血液枯败沉寂,那一点先天带来的灵性精华,荡然无存!

灵根、灵骨、灵血——修行者赖以沟通天地、筑就道基的三大本源,竟被他的亲弟弟,以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生生挖走!

难怪陆晨近年来修为突飞猛进,被誉为天枢学宫百年不遇的奇才!原来,是踩着他这亲哥哥的尸骨,吸干了他的本源精华!

“噬灵魔体好一个噬灵魔体!好一个胞弟!”陆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中蕴含的杀意,让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原主那毫无保留的信任,成了刺向自己最锋利的刀。而北辰丹帝的骄傲,更不容许如此卑劣的背叛!

就在这时——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形佝偻、鬓角早已布满刺眼白发的妇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脚步虚浮,面色蜡黄,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苦与疲惫,看起来竟如同五十老妇。

她是苏婉晴,陆仁的母亲,今年实则不过三十五岁。

“仁儿!你你醒了?!”苏婉晴看到坐起的陆仁,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快步上前,眼泪瞬间决堤,“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娘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带走我儿的”

她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药碗边缘溅出几滴漆黑的汁液,散发出苦涩难闻的气味。

看着母亲那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苍老面容,那双因常年为人浆洗、缝补而粗糙开裂、布满冻疮的手,陆仁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刺,痛得几乎窒息。

记忆中,母亲苏婉晴曾是岭南帝国都有名的美人,温婉如水,气质如兰。父亲陆擎天是青阳城第一高手,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然而,自从父亲十年前在一次秘境探索中神秘失踪,生死不明后,一切都变了。

二房一脉迅速崛起,以陆仁“天生废脉,有辱门风”为由,不断打压排挤。苏婉晴为了护住儿子,忍气吞声,交出了大部分主母权柄,从云端跌落泥潭。这些年,她靠着为人缝补、浆洗,甚至低声下气去求告往日故交,才勉强将陆仁拉扯大,供他来到这天枢学宫,哪怕只是做个最低等的仆役,也盼着他能有一线生机。

是她,在所有人嘲笑陆仁是废物时,紧紧抱着他说:“我儿不是废物,我儿只是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是她,在寒冬腊月,将唯一一件厚衣裹在陆仁身上,自己却冻得双手通红,瑟瑟发抖。

是她,一次次跪在家族长老面前,只为给陆仁多争取一点微薄的修炼资源

无尽的酸楚与澎湃的守护欲在胸腔中激荡,融合了北辰丹帝那俯瞰众生的孤傲与陆仁对母亲最深沉的眷恋。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握住母亲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沙哑颤抖:

“娘对不起让您受苦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一字一句,如同誓言,在这简陋的仆役房中回荡:

“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能欺辱我们母子!那些欠我们的,我将十倍、百倍讨还!我发誓,必让您重现荣光,安享尊荣!”

苏婉晴被儿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锐利与霸气震住了,那眼神,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更像是一位历经沧桑、执掌权柄的王者。她只当是儿子经历大难,心性蜕变,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含泪点头:“好,好,娘信你,娘一直都信我儿绝非池中之物快,先把药喝了,这是娘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陆仁目光落在那碗药上。

以他北辰丹帝的眼光,瞬间便分辨出这所谓的“药”,不过是些最低等的草药残渣,混合了些许凡俗的补气药材,药力微乎其微,且因处理不当,蕴含杂质,长期服用,非但无益,反而会加重身体负担。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划过喉咙,带来的更多是母亲那沉甸甸的爱与牺牲。

他轻轻将一丝微不可查的魂力渡入母亲体内,仔细探查。这一探,更是让他心头怒火狂燃!母亲体内元气大亏,郁结深重,五脏六腑皆有暗伤,显然是常年忧思、劳累过度所致,若不及时调理,恐寿元难永!

“必须尽快炼制‘培元固本丹’、‘生生造化丹’!”陆仁心中急转。晓税s 首发但眼下,他身无分文,修为尽失,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如何获取那些珍贵的药材?

(回忆插入:与薛冰儿的初遇与过往)

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一年多前,他刚入天枢学宫不久的时候。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他因为完成杂役慢了半刻,被管事罚跪在学宫外围的冰天雪地之中。寒风如刀,冻得他四肢僵硬,意识模糊。

就在他几乎要昏死过去时,一道清冷如雪,却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还好吗?”

他勉强抬起头,漫天鹅毛大雪中,一位身着雪白裙衫的少女站在那里,容颜绝世,清丽脱俗,宛如冰雪中诞生的精灵。她气质清冷,眉眼间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疏离而高贵。

是薛冰儿。天枢学宫外院有名的天才弟子,身世神秘,据说连学宫长老都对其礼让三分。与他这仆役弟子,本是云泥之别。

他认得她,她却未必认得他。

“没没事。”他牙齿打着颤,想要站起来,却因冻得太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薛冰儿微微蹙眉,并未伸手搀扶,只是玉指轻弹,一股温和却精纯的真气渡入他体内,瞬间驱散了部分寒意,让他缓过气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学宫仆役,亦需遵守规矩,但苛待至此,有失公允。”她声音清冷,却并非指责,更像是一种陈述。她目光扫过闻讯赶来、诚惶诚恐的管事,那管事立刻噤若寒蝉,连连告罪。

从那以后,那位管事虽依旧不喜陆仁,却再不敢用如此酷烈的手段惩罚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薛冰儿是刚好完成宗门任务归来,路过此地。

第二次交集,是在学宫的藏书阁外。他被几个外院弟子堵住,嘲笑他一个废脉仆役,也敢来藏书阁玷污圣地,甚至要动手抢夺他刚领到的微薄例钱。

是薛冰儿再次出现。

“藏书阁乃学宫重地,禁止喧哗斗殴。”她只淡淡一句话,那几个气焰嚣张的外院弟子便如同老鼠见了猫,悻悻退走。

她看向他,目光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最初的陌生:“大道三千,各有其途。武道并非唯一,读书明理,亦可养性。”

她并未施舍更多的同情,却在那冰冷的表象下,给予了他难得的尊重和一丝鼓励。

自那以后,他们偶尔会在藏书阁外遇见,有时她会看到他正在阅读一些大陆杂记、丹药基础、或者奇闻异志,而非武道功法。她会微微颔首,有时甚至会就书中的某个冷僻知识点,与他简短交流两句。

他深知彼此差距,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将那份懵懂的好感与感激深深埋藏心底。而薛冰儿,也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清冷,却并非无情。

原主并不知道,薛冰儿曾暗中观察过他几次,见他虽无法修炼,却心性坚韧,好学不倦,身处逆境却不怨天尤人,心中对他倒是存了几分不同于常人的印象。

(回忆结束)

这些短暂的过往,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虽微弱,却真实地温暖过原主那颗饱受冷眼的心。

“薛冰儿”陆仁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北辰丹帝的记忆让他对人情世故、男女之情看得更为透彻。他能感觉到,薛冰儿那清冷外表下隐藏的善良与原则。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他记下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嚣张粗暴的喧哗,打断了他的思绪。

“里面的废物陆仁给老子听好了!赵执事有令,你无故旷工三日,严重违反学宫仆役规矩,现革除你的仆役身份,即刻逐出天枢学宫!赶紧收拾你的破烂,滚出学宫地界!”

一个穿着仆役头目服饰,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汉子,带着几个同样面露鄙夷的跟班,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正是负责管理这片区域的仆役头目——张彪。

张彪平日就没少克扣陆仁的例钱,刁难侮辱更是家常便饭。此刻,他更是趾高气扬,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苏婉晴脸上:

“苏大娘,你也别杵在这儿了!赶紧帮你这废物儿子收拾东西滚蛋!学宫圣地,岂是你们这等废人能久留之地?”

苏婉晴脸色煞白,强忍着屈辱,护在床前,哀声求道:“张头目,行行好,我儿重伤初愈,人事不知方才旷工,求您向赵执事美言几句,再宽限几日,他身子稍好便能上工”

“宽限?”张彪嗤笑一声,满脸的不耐烦与鄙夷,“苏婉晴,你以为你还是陆家主母?醒醒吧!陆家现在是你二叔陆天雄当家!你儿子陆仁,就是个连灵根都被哼,反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学宫不养闲人!别说重伤,就是死了,也得给老子滚出去死!”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言语污秽不堪:

“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赶紧滚,看着都晦气!”

“听说他灵根都被挖了?真是报应,废物就不该活着浪费粮食!”

苏婉晴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无力反驳,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张彪。

陆仁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冰寒的杀意如同实质,让房间内的温度骤降。

张彪,气感境三重修为,卡在此境五年有余,平日仗着一点微末权力,对底层仆役极尽盘剥之能事。如今,显然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极可能与陆晨有关),要来赶尽杀绝,连这最后的栖身之所也不留给他们母子!

他缓缓从床榻上站起。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丹田空空如也,但那股属于北辰丹帝的无上意志,让他挺直了脊梁。那双眼眸,锐利如天剑,洞穿人心,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地扫向张彪一行人。

“你你看什么看?”张彪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跳,莫名生出一股寒意,色厉内荏地喝道,“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动手把你们扔出去!”

陆仁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一步步向前,步伐沉稳,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张彪,气感境三重,卡在此境五年零七个月。”

张彪一愣:“是又怎样?老子的事轮得到你这废物操心?”

陆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继续道:“你修炼的,是学宫最低等的黄阶下品功法《莽牛劲》,急于求成,曾多次强行冲击穴窍,导致经络受损。我问你,你每晚子时,丹田是否如针扎般刺痛?运转功法至‘风池’、‘肩井’二穴时,是否感觉真气滞涩,隐隐作痛,甚至伴有头晕目眩之感?”

张彪脸上的横肉猛地一颤,瞳孔骤缩,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修炼岔气留下的隐疾,极为隐秘,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就连去看医师,也只是含糊其辞,并未得到根治之法!

“我怎么知道?”陆仁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在张彪耳边,“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此隐疾,乃因《莽牛劲》行气路线与你自身经络略有偏差,加之你急功近利,已伤及根本!若无对症丹药调理,你此生修为,永无寸进!而且,照此下去,最多三年,必遭功法反噬,届时经脉尽断,丹田崩毁,沦为彻头彻尾的废人,生不如死!”

“你放屁!”张彪又惊又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陆仁的话,句句如同重锤,敲打在他最恐惧的地方。他确实感觉近几年修为停滞,甚至隐隐有倒退迹象,且那些症状与陆仁所说一般无二!三年经脉尽断想到那可怕后果,他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陆仁逼近一步,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凝练至极、虽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魂力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骤然笼罩在张彪身上!

这是北辰丹帝残存帝魂的一丝气息!虽万不存一,但对于一个区区气感境的小修士而言,不啻于直面神魔!

“呃!”张彪只觉得呼吸一窒,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仿佛看到陆仁身后浮现出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虚影,冷漠地俯瞰着他,如同俯瞰一只蝼蚁!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这这绝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陆仁!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鬼有鬼!”张彪身后的一个跟班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张彪强撑着最后的勇气,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带着剩下几个同样面无人色的跟班,狼狈不堪地逃出了仆役房,仿佛慢一步就会被吞噬一般。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婉晴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刚才那一瞬间,儿子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她都感到心悸和陌生,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骄傲。

陆仁转身,所有锋芒尽数收敛,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少年,他扶着母亲坐下,轻声道:“娘,没事了。一些聒噪的野狗而已,吓跑了便好。”

苏婉晴看着儿子,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和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感觉,儿子真的不一样了。

(第二次回忆插入:更早的温暖)

在陆仁融合的记忆深处,关于薛冰儿,还有一段更早、更模糊,却或许更为关键的片段。

那大概是六七年前,陆仁还不到十岁,父亲刚刚失踪不久,他和母亲在家族中处境急剧下降。一次,他被二房的其他孩子欺负,推倒在雨后的泥泞里,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独自一人跑到城外的河边哭泣。

那时,一个穿着素白衣裙、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小女孩气质很冷,眼神却清澈。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洁白的、带着淡淡冷香的手帕,然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那块手帕,他一直偷偷保存着,直到后来在一次搬家遗失了。他早已记不清那小女孩的具体模样,只记得那惊鸿一瞥的冰雪之姿,和那片刻无声的温暖。

直到在天枢学宫再次见到薛冰儿,那尘封的记忆才被触动。虽然无法确定,但他内心深处,总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薛冰儿。这也解释了为何薛冰儿会对他这“仆役”屡次施以援手,或许,在她清冷的内心深处,也保留着那一点点童年的记忆。

(回忆结束)

这段模糊的童年插曲,让陆仁对薛冰儿的观感更加复杂。恩情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缘分。

就在这时,那个清冷动听,此刻却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陆仁,你在吗?”

话音未落,一道倩影已出现在门口。

依旧是那身雪白裙衫,容颜绝世,清冷如雪。正是薛冰儿。

她显然是听说了什么,才去而复返。目光扫过屋内,看到一片狼藉和惊魂未定的苏婉晴,最后落在虽然虚弱却站得笔直的陆仁身上,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玉手一翻,掌心出现一个质地更好的玉瓶和一个略显鼓囊的灰色布袋。

“这瓶‘固元丹’,效果比益气散好上许多,于你恢复元气或有助益。这袋中是五十块下品元石,应该够你们母子暂时安顿。”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离开学宫,未必是绝路。天地广阔,自有机缘。”

她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探究陆仁为何突然变得不同。她只是在她认为该出手的时候,再次伸出了援手。

陆仁看着她,心中暖流涌动。他走上前,没有虚伪的推辞,郑重地接过玉瓶和元石袋。

“薛姑娘,大恩不言谢。”他目光清澈而坚定,与薛冰儿对视着,“此情,陆仁铭记于心。他日,必当厚报!”

薛冰儿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怔。少年的眼神,不再是往日那种带着自卑的感激,而是充满了无比的自信与一种她难以形容的深邃。仿佛脱胎换骨。

她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去,白衣胜雪,留给陆仁一个清冷绝尘的背影。

握着手中带着薛冰儿淡淡体温的玉瓶和沉甸甸的元石袋,陆仁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资源,已经有了初步的启动资金!

仇恨,必须以血洗刷!

恩情,定当涌泉相报!

“陆晨,还有那些幕后黑手,你们等着吧!”

“待我重聚九阳,归一证道,归来之日,便是尔等灰飞烟灭之时!”

他意念沉入丹田那一片死寂的废墟,试图感应那随他真灵而来的“丹”的一丝本源丹韵。

隐约间,在那无尽的黑暗与死寂的最深处,一点微不可查、却蕴含着至阳至刚、造化生机意味的金芒,顽强地亮起,如同黎明前最黑暗中的第一缕曙光。

《》之路,自这绝望与希望交织的起点,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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