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地脉的议事殿内,灵力灯火通明如昼。各宗宗主围坐在白玉长桌旁,案上摆放着北境舆图,赤红线条将各节点地脉连成密网,唯独西部荒芜之原一带,线条稀疏得如同断弦。
云澈踏入殿门时,殿内瞬间静了下来。落云派宗主率先起身,手中捧着一枚镌刻着山川纹路的青铜令牌:“云澈大人,经各宗一致商议,‘护脉联盟’今日立盟,这面盟主令,非你莫属。”
云澈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却能感受到令牌中流转的微弱地脉之力——那是各宗宗主以本命灵力共同炼化的印记,象征着北境修士的同心同德。“多谢各位信任。”他将令牌按在舆图中央,灵力注入的瞬间,舆图上的赤红线条骤然亮起,“但联盟首事,不是论功行赏,而是要堵上荒芜之原的‘漏洞’。”
话音刚落,风影楼宗主便将一卷密报推至桌前:“我派弟子追查邪使踪迹时,在荒芜之原东侧的断脉谷发现了新的邪煞印记。那印记比寻常邪煞更浓郁,且带着蚀界特有的‘噬魂气’,恐怕邪使已在那里动了手脚。”
灵溪凑近舆图,指尖点向断脉谷的位置,眉头微蹙:“断脉谷本是百年前地脉大战的遗迹,地脉之力本就紊乱,若是邪使在那里种下‘蚀界之种’,种子会顺着紊乱的地脉缝隙蔓延,不出半月,就能渗透到中枢地脉。”
“此事刻不容缓。”云澈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我意分三路行动:第一路,由灵修族长老带领弟子,加固断脉谷周边的结界,防止邪煞扩散;第二路,风影楼与寒烟谷联手,继续追查邪使下落,务必弄清他的真实目的;第三路,落云派负责整合各宗伤员,同时清点丹药与法器,确保后续支援无虞。”
各宗宗主齐声应下,刚要起身部署,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灵修族弟子浑身是汗地冲进来,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灵玉:“长老!断脉谷方向的结界……被人强行破开了!这是驻守弟子传回的最后一块灵玉,里面有邪使的气息!”
灵修族长老接过灵玉,灵力探入的瞬间,脸色骤然惨白:“是‘血蚀术’!邪使在用活人精血喂养蚀界之种!”
云澈心中一沉,抬手握住腰间的灵脉剑,剑身在鞘中发出嗡鸣。“灵溪,你留下主持盟会后续事宜,确保各宗协作无误。”他转身朝着殿门走去,金色灵力在周身流转,“我去断脉谷,绝不能让种子生根!”
灵溪快步上前,将一枚缀着银丝的灵牌塞到他手中:“这是灵修族的‘地脉感应牌’,能让你提前感知到地脉异动。若遇危险,捏碎灵牌,我会立刻带人支援。”
云澈点头,脚步未停,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外。殿内众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神色凝重却不再慌乱——护脉联盟已立,北境不再是各自为战的散沙,哪怕暗潮再起,他们也有了共同抵挡的力量。
断脉谷中,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翻滚。邪使一袭黑袍立于谷底,手中托着一枚通体漆黑的种子,种子表面布满血色纹路,正不断吸收着周围的邪煞之气。谷底躺着数十名昏迷的修士,他们的灵力正被种子强行抽离,化作一缕缕黑气融入种子之中。
“云澈,你来得正好。”邪使抬头,声音沙哑如裂帛,“待这蚀界之种吸收完最后一批灵力,就能彻底扎进地脉,到时候,整个北境都会成为蚀界的养料!”
云澈拔剑出鞘,金色剑光瞬间撕裂黑雾:“你休想!”灵脉剑带着地脉之力斩向邪使,却在触及种子散发的黑气时,被硬生生挡了下来。
邪使冷笑一声,将种子往地上一按,种子瞬间入土,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太晚了,种子已经开始生根。你现在杀了我,也拦不住它的生长!”
云澈眼神一凛,突然收剑,双手结印。他将盟主令牌按在地面,同时注入灵脉剑的灵力:“以护脉联盟盟主之名,引中枢地脉之力,封!”
大地剧烈震动,赤红的地脉之光从地底喷涌而出,在断脉谷上空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光罩不断收缩,将黑色纹路一点点逼回地面,种子吸收的邪煞之气,也开始反向溢出。
邪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要逃。云澈怎会给他机会,灵脉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光,精准地刺穿了邪使的黑袍。
“不——”邪使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金光中逐渐消散,只留下一枚黑色的令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澈捡起令牌,发现上面刻着一个“蚀”字,令牌中残留的气息,竟与当年煞主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他心中隐隐不安:看来,蚀界的威胁,远不止一个邪使那么简单。
此时,灵修族长老带领的弟子也已赶到,开始救治昏迷的修士。云澈望着逐渐被压制的黑色纹路,却没有丝毫放松——邪使虽死,但那枚蚀界之种只是被暂时封印,并未彻底销毁。
他抬头望向中枢地脉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黑色令牌。护脉联盟的第一战虽暂获胜利,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