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她感觉自己似乎精神了一些。
申兰看着张明月喝了咖啡，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老妈喝了，那就肯定不会再因为咖啡的事情骂她了。
她自己也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问道，“妈，要不我们两个去逛街吧？您不觉得屋子闷得慌吗？”
张明月摇头，“不去。”
申兰没办法，她蔫了吧唧的应了一声，“好吧。”
就低下头去研究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咯。
张明月用勺子搅拌了几下，然后一口就把一杯咖啡给干了，就跟喝酒似的。
然后她把杯子随意往桌上一放，说道，“陪我聊聊天。”
“聊天？聊什么？”申兰觉得聊天这个建议还是可以的，但她说话口无遮拦的惯了，又怕等会儿一不小心把老妈给气着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于是乎，她很聪明的想要先打个预防针，“那个，老妈，陪您聊天是可以的。但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张明月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你还想要好处？”
“不，不，不！”申兰把手都摇出花了，“你知道我的。我从小说话就不讨人喜欢，我要是说错话了，您可不许生气啊！”
张明月嗤笑，“你说话就是再难听，还能有申遇吉他们做的那些肮脏事难看？放心吧，我不会跟你生气的。”
她此刻倒是颇有些历经大难之后的淡然。
申兰嘻嘻一笑，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这样可以啊！老妈您想聊什么？我舍命陪君子了！”
张明月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嗔怪道，“什么舍命陪君子？你这用的都是什么词？给我有点正形！”
“是！”申兰立马坐直了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宝宝模样。然后她又突然之间，肩膀往下一塌，嘴一撇，做出一副委屈样，“老妈，您刚才还说的，不会生气不会怪我……”
“你啊……”张明月瞪她一眼。
怎么从前没有发现，老三还是个耍宝的高手！
张明月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 “咱们娘俩好好说会儿话吧！”
“好的，妈妈！”申兰乖乖点头，她的身体也瞬间坐直了一些，一眼看去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张明月的声音很平缓，甚至可以说是柔和，但声音里的失落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自从你们几个都长大成人了，就都跟我没有那么亲近了。只除了你弟弟……”
说到“你弟弟”这几个字，她突然住了嘴。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又因为强行终止话头导致岔气，很是咳嗽了几声。
“妈，您还好呢吧？”申兰赶紧去给她顺气，“您有话慢慢说啊，我这不听着了吗？”
她看到张明月的表现，就知道刚才她提到的“弟弟”指的是申天福，但她并没有揪着不放，也没有觉得有多生气。
有这十几年的感情在，对申天福的疼惜和爱护几乎都成为了申家所有人的习惯甚至可以说是本能。
所以，张明月会在无意之间提起申天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张明月咳嗽了几声，终于停了下来。
申兰赶紧把纸巾递到她手里。
张明月擦了擦嘴角，她抬头看了看申兰，眼神里似乎有了点躲闪和愧疚之意。
申兰知道自家老妈是因为提到“弟弟”的事情，所以有些心虚。
申兰装作视而不见，笑嘻嘻的把她自己的那杯咖啡送到张明月的嘴边，“妈，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张明月就着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这是水吗？你刚喝过的吧？”
申兰吐了吐舌头，“妈，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还能嫌弃我？再说了这也没水啊，马上去前台要，那也来不及了啊！咖啡里也有水不是吗？”
张明月瞪了她一眼，嗔怪道，“就你会狡辩！”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申兰“哎吆”一声，叫声夸张，带着撒娇的滋味，“妈，您干嘛啊！疼死我了！”
“演，继续演！不过你这戏演的可真的不怎么样。难怪这么多年都没红！”张明月说道。
申兰跳脚了，“妈，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您这属于戳我肺管子了！这合适吗？”
张明月没有理会她，她身子往后一靠，然后低声开口，“你说，从前你弟弟在家的时候，我是不是对他很不好？”
声音轻的像微风，像是自言自语。
“啊？”申兰没听清楚，她也不敢随意搭话，生怕又惹得张明月情绪激动。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说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