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柳家啊”
“”
众弟子七嘴八舌诋毁著柳申来,并且还提及柳家跟柳眉!
柳申来一下不能忍了。
“我没胡说!珍宝一事记录在案,那赤阳玉髓我又岂能做假!”
柳申来想也没想便愤怒地叫嚷出来,直到敏锐地察觉远处苏良砚骤然回头的眼神时,才惊觉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当下面色燥热,再不想在食堂多待。
路过苏良砚时像是掩饰又像真的非常气愤,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其他弟子们见状,纷纷无趣地耸耸肩膀,一边说著柳申来坏话一边各自结伴吃食去了。
只有苏良砚怀疑地眯起眼睛。
赤阳玉髓?
苏良砚可是没有忘记,柳家有一件传家之宝可伪造考试灵纹——五纹灵玉。
当日柳眉使得还只是一点碎片,那么全部的五纹灵玉
是不是就可以伪造整个上古材料呢?
不行,她得回器修堂查一查!
苏良砚快步往回走,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撞到完全不想看见的人。
“锦霞夫人。”
一见这个妆容精致,穿金戴银,甚至将法宝当做装饰品明晃晃戴出来的女人,苏良砚下意识脸色便黑沉冷淡了下来。
“良砚。”
锦霞夫人站起身,似也察觉了苏良砚神色不对。
这次倒还算聪明没有第一句话就惹她不快。
“良砚,我听闻你不小心被卷进了上古秘境,可有受伤?”
苏良砚一言不发坐到她的对面,这次却连藏音罩都懒得再布。
“我上一次应该也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
锦霞夫人神情一僵,但想想在这青云宗之中唯一还肯认她做师母的弟子,她便觉得自己不能退缩。
再怎么
再怎么!
她名字不是还和道衡子刻在了一处吗!
“良砚,做人有时是要留一线的,修仙更是,谁也不晓得最后究竟是谁大道得成不是?”
话里带刺。
锦霞夫人一贯说话风格。
如果换做平常苏良砚还有心思陪她打打太极,玩绵里藏刀那一套。
但现在她很急切想知道柳申来嘴里的赤阳玉髓怎么回事,不耐烦地都开始没有形象抖腿了!
“烦请有话直说?”
什么大道不大道的,小龙肯定是大道得成的那一个好吧?
“你为何让自己的小师妹被逐出师门?涵娇都已经跟我说了,那日根本就是你在诬陷!”
说得是师涵娇想花钱坑她堂主考核的事件。
这都多久以前发生的了!旧事重提烦不烦啊?
苏良砚彻底冷下了脸。
“锦霞夫人,恕我直言。”
“我三岁入沧澜道尊门下被扶养长大,而后十一岁在您身边待了两年。”
“那几年确实仰仗着您每日两顿饭长大。”
“但”
听到苏良砚提起从前,锦霞夫人便开始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衣服。
但是在她眼里,苏良砚其实和十一岁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寡言少语不怎么会讲话。
不都是她
不都是多亏了她,苏良砚才可以在流云山平安筑基的吗!
苏良砚毫不客气上手揪住了锦霞夫人衣领,昂贵的金色丝线微微皱起。
完全没有想到苏良砚敢直接跟她动手!
金丹巅峰期对上金丹初期,久不经战斗的锦霞夫人一时间竟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制。
顺利与锦霞夫人脸贴上脸。
苏良砚眸中的寒意蹦现。
“区区两年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我从未将你看作母亲,请你以后也莫要拿这种亲母姿态作势。”
声音不大也没有多少杀意。
但却冷冽好似真有寒意将她一圈又一圈缠绕。
心里害怕,但锦霞夫人仗着道侣碑还是哆哆嗦嗦伸出手指。
“你你你,别忘了,我可是,我可是你师母啊!”
啪!
苏良砚手指松开。
锦霞夫人毫无预兆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
此时整个器修堂没有一个弟子敢跑出来看热闹,八卦星人们也空前的团结又老实。
这种宗门之丑
他们往往一个比一个嘴巴都严实。
于是苏良砚得以从容地蹲下身体,四边空空荡荡,锦霞夫人连个可以求救的人都没有。
如果涵娇在这里,如果涵娇在这里就好了!
整个天工,不!
甚至整个青云宗,也就只有师涵娇会向着她。
锦霞夫人至今都不能明白自己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难道就因为,就因为她拿了流云山的圣物吗?
但那也是为了道衡子,为了自己的道侣啊!
玉虚界不是人人都说,修仙之徒,功法重,伴侣道友次之。
她是为了只次于顶尖功法的道侣啊!!!
内心的魔鬼在疯狂尖叫,现实里,锦霞夫人却只能无力看着苏良砚轻巧蹲在她的身前。
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为她整理衣领处刚刚被她弄皱的金线丝衫!
“是啊,你能穿着这么一件衣服在天工宗到处跑,自然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师母。”
拍拍锦霞夫人的外袍,又伸手强行把对方自地面搀扶起来。
苏良砚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是苦口婆心。
“如此待遇得来不易,你为何还不知足,不懂得珍惜?”
再往后的事情锦霞夫人便不太记得清楚,浑浑噩噩回到天工宗后山的居所之中。
看着身后这华丽舒适仅供一人酣睡的被褥,心中却生起无限悲凉。
不知足?
她不知足?
苏良砚现在得了个道侣整夜整夜可以腻在一起,她呢
她呢!!!
为了道衡子,她众叛亲离,甚至修仙界人人喊打!
难道就是为了现如今,被道衡子的徒弟随意欺辱吗!???
不甘心,锦霞不甘心呐!!!
明明,明明她所要并不多。
道侣之间所求夜夜同床共枕,也是一种奢靡?
这边锦霞夫人前脚刚来,后脚就有天工宗弟子给道衡子送去了消息。
彼时对于灵曦火髓正焦头烂额的道衡子一听,当即便放下手里一堆烂摊子,率先往器修堂迈步赶路。
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神色哀伤,又一次被自己视为母亲的人伤害到的小弟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