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号星舰的引擎在寂静的星空中低鸣,舱内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慌。南栀的医疗舱内,龙凤胎躺在特制的维生舱中,周身缠绕着银蓝色的能量流——那是“创世福音”协议维持新宇宙法则的具象化。
然而,诺安掌心的银色液体已转为墨黑,正像藤蔓般侵蚀着他的经脉;念安眉心的朱砂痣也黯淡无光,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妈妈……”商念的眼泪砸在控制台屏幕上,“弟弟妹妹的身体在消失!”
南栀的双手在颤抖。她身为医学圣手,却无法阻止这股源自宇宙法则的同化之力。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永恒之心”融合的暗金纹路——那纹路此刻正如退潮般消逝。
“御霆,”她的声音嘶哑,“协议在抽取我的生命力,再通过孩子们的血脉转化……”
商御霆的军刀星云本如恒星般璀璨,此刻却像蒙上尘埃,星屑不断飘散。他猛地挥刀斩向虚空,暗影能量撞上无形的屏障,激起一圈圈涟漪:
“该死!是高维标记在干扰!”
商砚的星云守护者突然在舰桥实体化,少年虚影的双眼不再是旋转星图,而是两团燃烧的银焰。
“妈妈,爸爸,”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观测者残党在围攻新宇宙!他们的目标是龙凤胎——夺取‘永恒之心’碎片!”
全息星图上,数十个菱形标记正从暗物质海浮现,为首的旗舰赫然印着“凯撒”的家徽。
“不仅如此,”商砚的虚影指向星图一角,那里有一个扭曲的时空旋涡,“‘时间坟场’开启了。初代观测者的‘创世余烬’就在那里,那是唯一能替代龙凤胎、稳定新宇宙的东西。”
商珏的银针突然悬浮而起,针尾鸢尾花绽放出幽蓝光芒:“砚儿,时间坟场是什么地方?”
“是宇宙的墓园,”商砚的虚影开始闪烁,“所有被观测者抹杀的文明残骸都在那里堆积。进去的人,要么找到‘创世余烬’获得永生,要么被永恒的虚无吞噬。”
南栀将龙凤胎紧紧搂在怀中,指尖的鸢尾花毒针抵在自己心口:“我去时间坟场。我的制毒大师马甲能抵御虚无侵蚀,科研大师的思维能解析‘创世余烬’。”
商御霆的军刀瞬间归鞘,星云之力如锁链般缠住她的手腕:“你疯了?那是自杀!”
“那你呢?”南栀抬头,眼中是熟悉的倔强,“你的暗刃组织能穿梭时空,可你忘了?三年前你为我挡下那一枪时,就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她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心口那道早已愈合的疤痕——那是他当年为她留下的致命伤。
“御霆,”她的泪水滑落,“我们都欠对方一条命。这次,换我先还给你。”
商御霆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单膝跪地,军刀星云第一次如此驯服地环绕在南栀身周:
“南栀,我商御霆的女人,没有先死的道理。”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我们是双王,不是殉情者。要进时间坟场,也是一起。”
当双王决定共同赴死时,四个孩子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商珩的脉冲炮在舰桥展开环形火力网:“大叔大妈,给我们三分钟!”
商珏的银针化作万千流光,在星舰外围织成“镜像防火墙”:“二叔,启动‘数字长城’协议!”
商念和商诺将商砚留下的所有存储器插入控制台,兄弟俩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如蝶——
整片星域的能量突然被抽空!数以万计的蓝色数据流从四兄妹体内涌出,在“家”号前方凝聚成巨大的透明城墙。墙面上,商砚的虚影正微笑着向他们挥手。
“哥哥说……”商念的嘴唇流出鲜血,“这道墙能撑72小时。”
“足够了。”商御霆吻了吻南栀的额头,将龙凤胎放入她的怀中,“我们该走了。”
时间坟场的入口不在任何星图上,而在南栀的血脉深处。
当商御霆的军刀划开她的手腕,两人的血滴在龙凤胎的维生舱上时,一道青铜巨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启。门上没有把手,只有无数个嵌套的时空旋涡,每个旋涡里都封印着一个文明的最后瞬间。
“这是……”南栀的皇室血脉能量自动护体,“我父母的皇室宝库?”
门内传来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她的父亲正将一个刻有鸢尾花纹的盒子交给一个白袍男子,而那个男子的面容,竟与观测者“秩序之手”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得先见一见你的‘好祖先’了。”商御霆的军刀星云在身前展开,照亮了门内深邃的黑暗。
踏入时间坟场的最后一刻,南栀回头望了一眼。
星空中,“数字长城”正被观测者旗舰的幽能炮轰击得布满裂痕,但四兄妹的身影依旧挺立。商砚的虚影悬浮在城墙最高处,用尽最后的能量将一枚数据核射向“家”号——
那是他意识海的核心,里面藏着所有平行宇宙的“双王”记忆。
“御霆,”南栀握紧他的手,掌心的银色液体与他的暗影能量交融,“如果我们回不来……”
“没有如果。”商御霆的军刀突然分解重组,化作两枚戒指套进他们的无名指,“记住,我们是双王。要么同生共死,要么……永恒重逢。”
青铜巨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门内,是无尽的黑暗与星辰的墓碑。
门外,是孩子们用生命守护的最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