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百合香薰,却驱不散商御霆眉宇间的阴霾。他盯着天花板上的鸢尾花纹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枕边的银质怀表——那是白月光林晚晴去年生日送他的礼物,表盖内侧刻着“愿岁月可回首”。
“御霆,该吃药了。”护士轻声走进来,却被他挥手避开。
自从三个月前从昏迷中苏醒,他就再也没见过南栀。爷爷说她“心狠”,为了报复他当年的抛弃,故意躲着不见;助理说她“忙碌”,带着孩子们在海外参加珠宝展。只有林晚晴每天雷打不动地来陪他,给他读诗、煮姜茶,甚至在他噩梦惊醒时,用温热的掌心覆住他颤抖的手背。
“晚晴,”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你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林晚晴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低头整理药盒,长发垂落遮住眼底的算计:“御霆,医生说你是选择性失忆,那些痛苦的回忆……忘了也好。”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南栀抱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门口,目光扫过病床上相谈甚欢的两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纸袋里是她连夜绣的鸢尾花手帕——用当年在孤儿院,商御霆给她买的第一颗水果糖的包装纸染的线,每一针都藏着她没说出口的“我想你”。
“商总,”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这是您要的阿斯特拉皇室近三年的财务报表。”
商御霆抬头,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落在她怀里的纸袋上:“放那儿吧。”
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林晚晴。林晚晴适时递上一杯温水,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他竟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却又很快握住她的手:“晚晴,谢谢你。”
南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转身离开时,听见林晚晴娇滴滴地说:“御霆,下周同学会,你陪我去好不好?当年我们可是系里最般配的金童玉女呢。”
“好。”商御霆的回答毫不犹豫。
“妈妈,那个女人太坏了!”商珩把平板电脑摔在沙发上,屏幕上是林晚晴挽着商御霆手臂出席宴会的照片,“她故意在爸爸面前装柔弱,还说您是‘贪图富贵的拜金女’!”
南栀正在给龙凤胎喂辅食,闻言手一抖,勺子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商念仰起小脸,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妈妈,我和哥哥查过了,林阿姨的公司在三个月前濒临破产,是爸爸注资救了她。”
商诺啃着磨牙饼干,含糊不清地补充:“她还偷偷删掉了爸爸手机里您的照片,换成她自己的自拍!”
南栀放下碗,走到窗前。楼下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极了当年她和商御霆在孤儿院后山埋下的许愿瓶,里面装着她写的“想和大叔有个家”。如今瓶子还在,大叔却把她忘了。
“砚儿,”她突然转身,“暗刃的情报网能不能定位林晚晴的所有动向?”
商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妈妈,您要做什么?”
“既然她喜欢演戏,”南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她演个大的。”
三天后,商氏集团官网突然发布声明:董事长商御霆先生将与林氏集团千金林晚晴小姐订婚,婚期定于下月十五。
几乎同时,各大财经媒体爆出猛料:林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边缘。而商氏集团的注资,实则是为了获取其核心技术专利。
更劲爆的是,有人匿名在论坛发布了林晚晴与境外势力勾结的证据——她接近商御霆,只是为了窃取暗刃组织的机密文件。
病房里,商御霆看着平板上的新闻,脸色铁青。林晚晴冲进来,哭着抓住他的胳膊:“御霆,这不是真的!是他们陷害我!”
商御霆甩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红痕上——那是南栀的鸢尾花胸针划过的痕迹。他突然想起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南栀浑身是血地抱着他,说“御霆,别怕,我会保护你”。
“晚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走吧。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林晚晴离开后,商御霆做了个梦。
梦里是孤儿院的后山,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把一个玻璃瓶埋进土里:“大叔,这里面有我攒的糖纸,还有我画的画,等我长大了,我们一起打开它好不好?”
穿白衬衫的少年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小栀。等你长大,我就娶你。”
梦醒时,枕头湿了一片。商御霆猛地坐起身,头痛欲裂。他抓起外套冲出病房,直奔南栀的公寓。
开门的是商珏,少年手里拿着银针,警惕地看着他:“商总,妈妈不在家。”
“她在哪儿?”商御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妈妈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参加珠宝展了。”商珏顿了顿,“她说,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商御霆赶到珠宝展时,正看见南栀站在聚光灯下。她穿着自己设计的鸢尾花礼服,颈间戴着那枚用“永恒之心”碎片打造的鸢尾花项链,手中的话筒里传出她清冷的声音:“这件作品叫《重生》,献给所有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台下掌声雷动。商御霆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用第一桶金买的素圈,内侧刻着“南栀专属”。他突然冲上台,从背后抱住她:“小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了所有的事。”
南栀的身体僵住。她缓缓转过身,眼眶通红:“商御霆,你以为失忆是一场游戏吗?你忘了我怀着孕被你爷爷关起来时的绝望,忘了我在异国他乡独自生下孩子的痛苦,忘了我等了你三年,却只等到你和白月光订婚的消息!”
商御霆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忘了你,却没忘爱你。小栀,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余生补偿你。”
就在两人僵持时,后台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少爷和小姐不见了!”佣人慌张地跑进来。
南栀脸色骤变。她转身冲向后台,商御霆紧随其后。
在消防通道的拐角处,他们看见了令人心碎的一幕:商念和商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上满是泪痕。而绑匪的头目,正是林晚晴的哥哥——林浩。
“南栀,”林浩狞笑着举起遥控器,“你再往前一步,这两个小杂种就没命了!”
南栀的脚步顿住。她看着两个孩子惊恐的眼睛,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商御霆突然冲上前,挡在她身前:“放了他们!有什么冲我来!”
“商御霆,”林浩的手指扣在遥控器上,“你以为你能护得住他们?今天,你们都得死!”
就在这时,商砚、商珏、商珩突然从通风口跳下来。商砚的黑客技术瞬间黑入了林浩的通讯设备,商珏的银针精准命中他的穴位,商珩的脉冲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放开我弟弟妹妹!”商珩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浩吓得瘫坐在地。商御霆冲过去解开孩子们嘴里的布条,将两个小团子紧紧搂在怀里。商念抽泣着说:“爸爸,妈妈,我们好害怕……”
商诺把小脸埋在他胸口:“爸爸,你以后再也不要忘记妈妈了好不好?”
南栀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扑进商御霆怀里,哽咽着说:“御霆,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
商御霆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星光。”
当晚,商御霆在南栀的公寓里找到了那个埋在后山的玻璃瓶。
瓶子里除了糖纸和画,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商御霆的字迹:“小栀,等我长大,给你全世界最好的生活。”
旁边是南栀的补充:“大叔,我不要全世界,我只要你。”
商御霆把纸条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把失去的记忆补回来。他转头看向南栀,她正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枚鸢尾花胸针。
他轻轻走过去,将她抱进卧室。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小栀,欢迎回家。”
窗外,鸢尾花在夜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