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氏集团顶楼会议室,水晶吊灯将阴影切割成锋利的几何图形。南栀站在投影屏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鸢尾花刺绣——那是商御霆昏迷前亲手为她戴上的订婚戒指改制的。
“南总监,”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您提交的量子加密项目预算超支30,董事会要求重新评估。”
南栀抬眸:“技术部已确认,这套系统能抵御幽灵议会的量子攻击。”
“但商总说……”
话音未落,会议室大门轰然洞开。商御霆迈步而入,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左腕缠着绷带(昨日任务留下的擦伤),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刺向南栀。
“预算驳回。”他声线冷硬如铁,“南总监,你似乎忘了——商氏的钱,不是用来填科幻小说的坑。”
满座高管噤若寒蝉。南栀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商御霆,这是保护公司的必要投资!”
“必要?”他突然笑了,眼底却无半分温度,“三年前你就是用这种借口,把我锁在实验室三个月,差点害死我。”
这句话如利刃捅进南栀心脏。她想起三年前商御霆重伤昏迷,她为救他冒险测试新型药剂,却被他苏醒后误认为“蓄意谋害”。
“你……”
“出去。”商御霆打断她,转向众人,“以后南总监的提案,直接送我办公室审批。”
南栀转身离去,背影挺直如松。没人看见她藏在文件夹后的手,正微微发抖。
当晚,帝景豪庭别墅。
南栀刚哄睡龙凤胎,手机屏幕亮起——是商御霆发来的短信:【明晚七点,云顶餐厅,单独见面】。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最终回复:【好】。
次日傍晚,云顶餐厅包厢。
林薇薇穿着香奈儿高定礼服,乌发挽成优雅的发髻,正用银匙搅拌杯中的蓝莓慕斯。见到南栀进来,她立刻起身,笑容甜美得近乎虚假:“南姐姐,你来了。”
“林小姐约我,有事?”南栀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精致的法餐。
“也没什么大事。”林薇薇托腮,“就是听说御霆哥最近在找人合作量子项目,我想推荐我父亲的公司……”
南栀挑眉:“林氏?他们去年还因数据泄露被证监会处罚。”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林薇薇压低声音,“其实……我和御霆哥是青梅竹马。他失忆前,最喜欢的就是我泡的桂花茶。”
南栀心中冷笑。她太清楚林薇薇的套路——当年就是这个女人,用伪造的情书离间她和商御霆,导致她远走异国。
“林小姐,”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确定要和我谈合作?还是说,你想让我看看,商御霆现在到底喜欢谁?”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商御霆走进来,目光在林薇薇身上停留半秒,随即落在南栀脸上:“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林薇薇挽住他手臂,“南姐姐说要介绍她的量子项目给我们认识。”
商御霆皱眉甩开她的手:“我不需要。”他转向南栀,语气生硬,“明天把项目资料送到我办公室。”
南栀站起身:“不必了。既然林小姐这么感兴趣,不如让她接手吧。”
“南栀!”商御霆猛地拍桌,“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南栀突然笑了,眼底却泛起水光,“商御霆,你失忆后倒是学会颠倒黑白了。当年是谁在我面前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现在又和林薇薇卿卿我我……”
“那是你自作多情!”商御霆打断她,“我失忆前根本不认识你!是你趁我昏迷,强行给我灌输那些可笑的记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南栀浑身发冷,却仍倔强地扬起下巴:“好,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最后是谁求着谁回头。”
她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得像碎掉的玻璃。
三天后,边境缉毒行动。
商御霆带队潜入废弃化工厂,目标是一伙跨国贩毒集团。行动中,他为掩护队友挡下致命一刀,头部重重磕在生锈的铁架上。
剧痛袭来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孤儿院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踮脚为他包扎伤口;
暴雨夜,她背着高烧的他穿越三条街找医院;
婚礼上,她穿着白纱对他笑:“大叔,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还有……她独自生下三胞胎时苍白的脸,她抱着龙凤胎喂奶时温柔的侧影,她在他昏迷三年里默默支撑整个家的坚强……
“南栀……”
商御霆在血泊中呢喃,意识逐渐模糊。
医院病房。
南栀接到电话时正在给龙凤胎喂辅食。她扔下勺子冲进车库,一路闯红灯飙到医院,却在病房外听到护士的议论——
“商总这次伤得不轻,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
“可不是嘛,他昏迷前还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南栀?”
南栀如遭雷击,脚步钉在原地。
病房内,商御霆缓缓睁开眼。他第一反应是摸向左腕——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南栀送的鸢尾花手链。
“南栀呢?”他嘶哑着问。
主治医生犹豫片刻:“商总,您昏迷期间,南女士一直在照顾您。三天前您突然清醒,她却……”
“缺什么?”
“她留下离婚协议,走了。”
商御霆猛地坐起身,输液针头被扯掉,鲜血顺着手背滴落。他抓起手机拨通助理电话:“查!立刻查南栀在哪里!”
三小时后,助理发来定位——南栀带着龙凤胎回了孤儿院旧址。
孤儿院早已拆迁,只剩一片荒芜的工地。南栀坐在断壁残垣上,怀里抱着熟睡的龙凤胎,膝头摊开着一本旧相册。
相册里是她和三胞胎的合影,背景是商氏集团的周年庆。照片里,商御霆搂着她的腰,笑容宠溺得刺眼。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五岁的商念眨着大眼睛问。
南栀吻了吻他的额头:“不是不要,是他忘了。”
“那他会想起来吗?”
“会的。”南栀望向远方,“因为妈妈会让他想起来。”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南栀!”
商御霆气喘吁吁地冲过来,西装凌乱,额角还渗着血。他跪在她面前,双手颤抖着捧起她的脸:“对不起……我全都想起来了。”
南栀别过头:“想起来又如何?你已经伤害了我一次,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不会了!”商御霆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林薇薇是假的,白月光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正是当年那枚订婚戒指,内侧刻着“南栀专属”。
“嫁给我,好不好?”他声音哽咽,“这次,换我来追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这三年的空缺。”
南栀泪如雨下。她想起三年前他昏迷时,自己也是这样跪在病床前,握着他的手说“我会等你”。
“商御霆,”她抽回手,“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我知道。”他再次握住她的手,“所以,别再走了,好吗?”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南栀靠在他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废墟之上,玫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