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原始森林的瘴气像湿冷的蛇，缠绕着废弃生物实验室的铁门。商御霆抹去脸上的泥浆，军靴碾过满地破碎的培养皿——淡蓝色营养液混着血迹，在腐叶上晕开诡异的花纹。
“少爷，暗刃已经封锁了周边三十公里。”副队长递来平板，屏幕上是卫星热成像图，“但‘幽灵议会’的主力早在半小时前撤离，只留下这个……”他放大角落的标记，“地下三层有个未启用的克隆舱。”
商御霆瞳孔骤缩。他想起昏迷三年间反复出现的噩梦：白色房间里，无数个“自己”躺在培养舱里，眼睛空洞得像玻璃珠。那时他以为是精神洁癖导致的幻觉，如今看来……
“南栀呢？”他突然问。
“夫人和三胞胎在阿斯特拉处理皇室事务。”副队长顿了顿，“不过……砚儿刚才发来加密信息，说查到了‘幽灵议会’的资金来源——全部指向二十年前商氏集团的海外账户。”
商御霆猛地转身，军刀劈开挡路的藤蔓：“备车！去地下三层！”
地下三层的空气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南栀站在中央控制室，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她刚用黑客技术破解了实验室的主机，屏幕上正滚动着数以万计的实验数据。
“找到了。”她声音发颤，点开一个名为“project clean”的文件夹，“‘幽灵议会’的终极目标，是用克隆技术批量生产‘完美人类’——没有情感、绝对忠诚的商氏集团继承人。”
屏幕上弹出一组对比图：左侧是二十岁的商御霆，右侧是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只是眼神更加呆滞。
“这是……”商御霆走近，呼吸一滞。
“你的克隆体。”南栀调出实验日志，“1998年，商氏集团出资建立‘基因优化实验室’，试图通过克隆技术解决‘情感洁癖’的遗传缺陷。但第一批克隆体全部失败——他们要么智力低下，要么情绪失控。”
她滑动鼠标，画面切换到一段加密视频：年轻的商震霆站在培养舱前，手中拿着注射器，舱内躺着个婴儿——正是刚出生的商御霆。
“爷爷？”商御霆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视频最后几秒被删除了。”南栀皱眉，“但根据日志记载，爷爷在你五岁时，曾签署过一份‘终止实验’的文件。可三年后，‘幽灵议会’突然接管实验室，继续克隆计划……”
“因为他们发现，”商御霆突然打断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的‘精神洁癖’，其实是基因缺陷导致的情感隔离。他们想复制一个‘没有弱点’的商御霆，统治商氏集团。”
南栀心头一震。她想起商御霆曾说过，自己对爱情“像块没解冻的冰”，原来并非天生，而是基因实验的后遗症。
“叮——”
平板突然弹出警报。南栀点开一看，脸色骤变：“不好！克隆舱的生命维持系统被远程激活了！那些失败的克隆体……要醒了！”
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南栀看见数十个培养舱的玻璃盖正在缓缓升起。舱内的人影摇晃着站起来，皮肤苍白得像纸，眼睛却泛着诡异的红光。
“妈！爸爸！”商珏的尖叫声从对讲机里传来，“我们在阿斯特拉王宫遭到袭击！小叔叔带着雇佣兵闯进来了！”
南栀心头一紧，却强迫自己冷静——科研大师的思维开始高速运转：“御霆，切断实验室的总电源！我用‘彩虹泡泡糖’病毒干扰他们的神经中枢！”
“好！”商御霆抄起消防斧，劈向电闸。
黑暗中，克隆体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南栀摸出银针（医学圣手的武器），在指尖转了个圈：“砚儿，黑进他们的通讯系统，播放高频噪音！”
“收到！”商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三秒后启动！”
三秒后，实验室里响起尖锐的蜂鸣声。克隆体们捂着头惨叫，动作变得迟缓。南栀趁机冲向主控台，输入一串代码——这是她用珠宝设计大师的空间想象力，在脑海中构建的“三维防御矩阵”。
“嗡——”
实验室的墙壁突然渗出淡蓝色的液体，形成透明的防护罩。克隆体们撞在罩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搞定。”南栀松了口气，转身却撞进商御霆怀里。他浑身是伤，军装被撕成碎片，却仍紧紧护着她。
“你受伤了！”南栀抓住他的手，触手一片滚烫。
“小伤。”商御霆摇头，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鸢尾花胸针上，“比起这个……”他指向主控台的屏幕，“你看。”
南栀点开屏幕，瞳孔骤缩——上面是一份“克隆体销毁名单”，第一个名字赫然是“商御霆”！
“他们要杀了你？”她声音发颤。
“不。”商御霆苦笑，“是要‘替换’我。用克隆体取代真正的商御霆，掌控商氏集团和暗刃组织。”
他突然抓住南栀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南栀，如果我变成了克隆体……你还会认我吗？”
南栀愣住了。她想起三年前他失忆时围着白月光转的样子，想起他昏迷时自己独自承受的痛苦……
“不会。”她突然笑了，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因为真正的商御霆，心脏左边第三根肋骨往里一寸的位置，有一道月牙形的疤——那是十二岁那年，为了保护我被野狗咬伤的。”
她解开他的衬衫，果然看见那道浅白色的疤痕。
“还有，”她凑近他耳边，热气喷洒在他颈侧，“你睡觉时会说梦话，喊‘南栀别怕’；吃辣的时候会偷偷喝牛奶；生气时喜欢捏碎核桃……”
商御霆的眼眶红了。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沙哑：“南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南栀回抱住他，眼泪滴在他肩头，“我是你的千层面具，你是我的帝国大叔——我们早就绑在一起了，谁也别想分开。”
阿斯特拉王宫的露台上，奥古斯特的轮椅卡在石缝里。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眦欲裂——南栀的三个儿子正站在他面前，商珩手持平板电脑，商砚操控着无人机，商珏则抱着个银色箱子。
“叔叔，”商珩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数据流，“您以为假扮残疾就能骗过所有人？我早就用黑客技术查到，您去年在瑞士做了腿部复健手术。”
奥古斯特脸色煞白，突然从轮椅暗格里掏出一把手枪：“那就同归于尽吧！”
“砰——”
枪声响起，却被商砚的无人机用电磁脉冲干扰，子弹偏离轨道，打在石柱上。
“叔叔，您忘了？”商珏打开银色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醉梦散”（制毒大师的作品），“这是妈妈给我的‘惊喜’——沾到皮肤就会全身麻痹哦！”
奥古斯特还没来得及反应，商珩已经按下平板上的按钮——王宫的喷泉突然喷出淡粉色液体，正是稀释后的“醉梦散”！
“啊——”奥古斯特惨叫一声，瘫倒在轮椅上。
南栀和商御霆赶到时，三个儿子正用绳子把他捆成粽子。商珩还不忘补充：“妈妈说了，对待坏人就要这样——先制服，再交给警察。”
商御霆弯腰抱起小儿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做得好。”
南栀则走到奥古斯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叔叔，您策划了二十年的暴乱，想夺走的皇位，现在都是我儿子的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商珩，“他才是阿斯特拉的新国王。”
奥古斯特绝望地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回到京城，南栀在实验室里找到了答案。她用医学圣手的手法，抽取了商御霆的血液样本，放进分析仪——屏幕上跳出一组基因序列，其中一段编码被标记为“情感抑制因子”。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你的‘精神洁癖’，是因为这段基因过度表达，抑制了多巴胺和血清素的分泌。所以你对爱情、友情都保持距离，害怕被伤害……”
商御霆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那现在呢？”
南栀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淡蓝色的药剂：“这是我用科研大师的技术，结合你的基因序列研制的‘平衡剂’。它能抑制‘情感抑制因子’，让你重新感受喜怒哀乐。”
她将药剂注射进他手臂：“不过……副作用是你会变得很粘人，很爱吃醋，还很喜欢说甜言蜜语。”
商御霆挑眉：“那不是挺好的？”
“是啊。”南栀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因为这样的你，才是完整的商御霆——我的帝国大叔，我的千层面具小娇妻的唯一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