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钻进卧室的落地窗。
南栀是被昭昭的“小爪子”扒醒的——小丫头趴在床头，睫毛上还沾着晨露，拽着她的睡衣下摆晃：“妈妈妈妈！今天要给你做‘超级大惊喜’！”明明举着蜡笔从门口冲进来，画纸皱巴巴的：“我画了妈妈穿公主裙！还有大叔给你戴戒指！”
亦辰、亦夏、亦航也挤在床边，手里攥着彩纸、胶水和一沓旧照片。南栀笑着揉了揉昭昭的发顶，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就被商御霆接住。男人倚在门框上，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手里端着杯温牛奶，目光软得像化了的巧克力：“宝贝，孩子们要给你做母亲节礼物？提前了半个月，倒像我教的‘商业预判’。”
“才不是！”昭昭扑进商御霆怀里，揪着他的胡子，“是我想的！妈妈平时照顾我们，也要有人照顾她！”
南栀的笑僵在脸上——她想起三年前在孤儿院，自己蹲在厨房给受伤的小御霆熬粥，也是这样，被孩子们的“小贴心”戳中软肋。如今时光绕了个圈，当年的“小伤员”成了她的丈夫，而她的“孩子们”，又成了最会疼人的小天使。
客厅的藤桌上铺着浅蓝格子布，孩子们把旧照片摊了一桌子：有南栀刚被孤儿院收养时，蹲在门口喂流浪猫的瘦小身影；有她十五岁时，偷偷把自己的毛衣拆了给生病的小御霆织围巾的歪歪扭扭针脚；还有去年在北欧雪地里，她扑进商御霆怀里，两人头发上落满雪花的合照。
商御霆蹲在孩子们身边，指尖抚过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南栀十九岁时，在医院走廊里抱着受伤的他，眼泪砸在他衬衫上的样子。他用指腹轻轻蹭去照片上的灰尘，抬头对南栀笑：“我让助理去孤儿院调了档案，这些照片……是他们帮你留的。”
南栀的喉咙发紧。她拿起那张“织围巾”的照片，针脚歪得不成样子，却能看出当年的用心——那时她才十五岁，把自己的毛衣拆了又拆，织了半个月才织出条歪歪扭扭的围巾，给发烧的小御霆裹上。
“商御霆……”她声音发颤，“你怎么找的这些？”
“去年整理你在福利院的旧物。”商御霆拿起另一张照片——是她二十岁时，在孤儿院花园里种栀子花的背影，“我想把这些碎片拼起来，让你知道，你的每一寸过去，我都没错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条珍珠手链，每颗珍珠都刻着极小的字：“19岁·喂猫”织围巾”
南栀的眼泪掉在手链上，珍珠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心里。她扑进商御霆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你怎么这么傻……”
“不傻。”商御霆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前我总怕自己不够好，怕给不了你安全感。现在我懂了——安全感不是赚多少钱，不是有多少势力，是把你的过去，你的每一件事，都刻在心里。”
这时，亦辰举着本厚厚的相册跑过来，封面是用彩纸粘的，写着“妈妈的故事”：“妈妈你看！”相册里贴满了照片，每张旁边都有商御霆的手写备注：“这是妈妈第一次笑（10岁，得到孤儿院的糖）”“这是妈妈第一次打架（15岁，帮小朋友抢回玩具）”“这是妈妈第一次说‘我爱你’（25岁，抱着重伤的我）”。
昭昭拽着相册翻到最后一页，是张空白的纸，上面画着四个小人：商御霆、南栀、昭昭、明明，还有亦夏、亦航，背景是座开满栀子花的房子。昭昭奶声奶气念：“这是我们一家，永远不分开！”
南栀抱着相册，哭着笑：“商御霆，你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书了？”
“以后还要写更多。”商御霆擦去她的眼泪，指腹蹭过她的唇，“写你当皇室公主的样子，写孩子们长大的样子，写我们老了一起坐在摇椅上看孙子孙女的样子。”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修复好的银镯，戴在她手腕上——内侧刻着“栀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中午时分，管家老周捧着烫金信封进来：“先生，夫人，皇室内务府送来了春季庆典的礼服和邀请函。”
南栀接过邀请函，信封上的凤凰纹章烫着金，里面夹着设计图：墨绿丝绒裙，领口绣着满圈栀子花，裙角藏着银线暗纹“l&z”——正是她当年在孤儿院给商御霆织的围巾花样。老周又递来个小锦盒：“夫人，礼服里衬用了杭州老铺的真丝，滑得像您当年在孤儿院洗的棉布。”
商御霆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我让人把你在孤儿院的手帕，绣在裙角的暗纹里了。”他的拇指蹭过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当年在孤儿院洗衣做饭磨的，“这样，不管你在哪里，都能带着‘家’的味道。”
南栀摸着设计图，指尖发抖：“我有点怕……皇室的人，会不会对我有看法？”
“怕什么？”商御霆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你是商御霆的妻子，是三个孩子的妈妈，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皇室的规矩算什么？谁敢说你一句不好，我就让暗杀组织把他的舌头拔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有我在，天塌下来我顶着。”
傍晚，孩子们在草坪放风筝。南栀坐在藤椅上，看商御霆帮亦辰扶着凤凰风筝线。风掀起他的衬衫，露出腰上的淡粉疤痕——那是去年救她时被绑匪划的，现在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
“商御霆。”她喊他。
“嗯？”他回头，阳光落在他脸上，轮廓柔和得像幅画。
“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商御霆蹲下来，与她平视：“会坐在摇椅上，看孙子孙女跑过来抢糖吃。”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会戴着我送你的珍珠项链，我会帮你梳头发，把白头发一根一根拔掉。”
南栀笑了，抱住他的腰：“那我要等你很久哦。”
“没关系。”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等你一辈子。”
晚上，孩子们睡了，商御霆抱着南栀躺在床上。他从枕头下拿出本日记——是他去年开始写的，每一页都记着他们的小事：“3月15日，栀栀做了草莓松饼，烤焦了，却笑得很开心”“4月20日，昭昭喊‘爸爸’，栀栀哭了，我慌得不知道怎么办”“5月1日，我们去了海边，栀栀踩在沙滩上，像只小螃蟹”。
“商御霆。”南栀摸着日记，“你写这个做什么？”
“怕忘了。”商御霆合上日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怕有一天老了，记不清你笑的样子，记不清你哭的样子，记不清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感觉。”他的声音很低，像对着全世界说的秘密，“所以我要写下来，每天翻一遍，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南栀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睡着了——
她梦见，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年，孩子们都长大了，商御霆还是像现在这样，帮她理线团，帮她戴镯子，写日记，说“栀栀，我爱你”。
这不是梦。
是他们，要一起走下去的，一辈子。
第11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