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裹着栀子香钻进厨房窗户时,南栀正靠在商御霆怀里看孩子们“作案”。
商亦辰踮着脚往砂锅里倒冰糖,小肉手攥着糖罐晃了晃,糖粒“哗啦”落进粥里,溅起细小的甜香;商亦宸举着平板拍视频,屏幕里是商知夏举着小勺子搅粥的模样,奶声奶气的旁白:“妈妈爱吃甜的,我要多放糖!”
“亦辰!”南栀笑着戳了戳他的后脑勺,“糖放多了,粥会腻!”
“才不会!”商亦辰仰起脸,鼻尖沾着糖霜,“上次妈妈喝了三碗!”
商御霆揽着南栀的腰,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小孩的嘴,骗人的鬼——上次他喝了三碗,晚上喊着牙疼。”
正闹着,院门口传来拐杖敲青石板的声响。小叔叔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穿的还是洗得发白的浅蓝中山装,手里捧着个藤编筐,筐里装满带露的栀子花:“栀栀,你看——”他掀开筐盖,里面是株开得正盛的栀子花,“岭南的苗开花了,比去年的香。”
南栀接过花,指尖碰了碰花瓣上的晨露:“叔叔,你种的花,比我还厉害。”
“那是。”小叔叔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坐到藤椅上,“我每天给它浇水、施肥,比照顾自己还用心。”商御霆递给他一杯温茶:“爷爷说,阳台那棵老栀子树今年结了不少花苞,您帮着疏疏蕾?”
“好嘞!”小叔叔端着茶,看着商知夏举着小锄头跑过来,“亦辰,来帮我扶着花苗?别摔着。”
商亦辰立刻攥住他的衣角,奶声应着:“我会!我扶得稳!”
上午的阳光漫过阳台,南栀坐在藤椅上翻外婆的旧日记。商御霆端着杯热牛奶过来,放在她手边:“翻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外婆的愿望。”南栀摸着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希望栀栀能有满院的栀子花,像我当年那样。”她的指尖抚过纸页上的褶皱,“以前在孤儿院,我总蹲在院角捡花瓣,想帮外婆实现这个愿望。后来……”她的声音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开得正盛的栀子花,“现在,我们帮她实现了。”
商御霆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却暖得像块焐热的玉:“昨天爷爷说,要把花园的西角改成‘栀子园’,种满外婆当年喜欢的品种。”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丝绒盒,打开是枚用栀子花花瓣做成的胸针,“这是爷爷让工匠做的,刻着‘栀栀’二字。”
南栀接过胸针,别在衣领上。花瓣的香裹着阳光钻进鼻子,她忽然想起外婆当年坐在栀子树下织毛衣的模样——那时候外婆的手还很稳,织的毛衣领口总绣着朵栀子花。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栀子园”,有了能陪她一起守着这份回忆的人。
中午时分,南栀的母亲提着竹编食盒来了。食盒里装着刚蒸好的栀子花糕,甜丝丝的香气立刻漫开来:“栀栀,我按你外婆的方子做的,糖放得少,怕你腻。”
南栀接过糕,咬了一口,熟悉的甜香裹着栀子味在舌尖散开。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其他孩子围着阿姨吃蛋糕,她蹲在走廊里啃干馒头,羡慕得直掉眼泪。现在,她有了妈妈做的栀子花糕,有了能陪她一起吃的人。
“妈,我想你了。”南栀扑进母亲怀里,眼泪蹭在她的旗袍上。
“傻孩子。”母亲拍着她的背,眼泪也掉下来,“以后天天都能吃我做的糕。”
父亲站在旁边,看着商御霆:“御霆,公司的新项目进展怎么样?”
“很顺利。”商御霆笑着说,“陈叔帮我盯着一期工程,下个月就能验收。”
下午,皇祖母的生日宴在皇宫举行。
南栀和商御霆抱着商知夏走进宴会厅,孩子们举着栀子花灯跟在后面:商亦辰的灯上写着“皇祖母生日快乐”,商亦宸的灯上粘了片干栀子花,商知夏的灯上画着全家福。
皇祖母坐在鎏金藤椅上,看见他们就招手:“栀栀,过来。”她拉着南栀的手,指腹摩挲着她颈间的栀子花项链,“这链子,像你外婆当年戴的那串。”
南栀的母亲抹着眼泪上前:“栀栀,给皇祖母戴上我们做的栀子花簪。”
皇祖母接过簪子,插在发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好看,比当年的还好看。”她看向小叔叔,“你也过来,尝尝栀子花糕。”
小叔叔捧着栀子花盆栽走过来:“这是我从岭南带的,给皇祖母种在院子里。”
皇祖母接过盆栽,眼泪掉在花瓣上:“好,好……我种在窗前,每天都能看见。”
傍晚的皇宫花园,月亮挂在栀子树梢。
孩子们围坐在皇祖母身边,商知夏给皇祖母戴栀子花发夹,商亦辰讲“栀子花的传说”,商亦宸举着平板放儿歌。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摸着颈间的项链:“今天,皇祖母很开心。”
“嗯。”商御霆吻了吻她的发顶,“外婆要是看见,也会开心的。”
“我想外婆了。”南栀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但她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
“是的。”商御霆抱着她,看向天上的月亮,“她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的孩子,看着我们的家。”
夜晚的皇宫花园,栀子花的香裹着孩子们的笑声漫进每一个角落。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看着孩子们举着栀子花灯跑过来,看着皇祖母笑出眼泪,看着小叔叔种的花苗在月光下泛着银辉——
她有了爱她的男人,有了懂事的孩子,有了原谅她的家人,还有,满院的栀子花,和外婆的笑容。
原来,幸福从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是每天早上一起熬的栀子蜜粥,是花园里一起种的栀子花苗,是一起翻外婆的旧日记,是一起看孩子们的笑脸。
是“我们在一起”,就是最甜的时光。
第3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