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啊，你别告诉我，你就要靠这一堆破铜烂铁组装成可控核聚变装置。
那可是人造太阳啊，你当是烤红薯的铁皮炉子？
陈默却是一脸淡定，随手踢开一根挡路的铜管：“那有什么不行的？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同理，高端的科技往往只需要最基础的材料。主要看手法，懂不懂？”
“再说了，我这只是看起来乱而已，你怎么知道，我这些东西就普通呢？”
韩建国张了张嘴，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但看着陈默那自信的眼神，他竟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五金店门口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自动分出了一条道。
“卧槽！大劳！”
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秦波一脸急切地跳了下来，然后赶紧跑到后座，恭恭敬敬地扶下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正是秦家的定海神针秦友义。
而秦雨薇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穿过人群，径直走进后院仓库。
秦老爷子一进门，目光就锐利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陈默身上，开门见山地问道：“小陈老板，你真能做出可控核聚变？”
陈默点了点头：“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秦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东西，真能持续发电？发电成本多高？未来的维护费用多少？”
作为江城本地人，陈默当然认识这位传奇人物。秦家从纺织业起家后来转型做铝电，现在江城乃至全省大部分的铝厂和配套电厂都姓秦。
可以说，电就是秦家的命脉。
如果可控核聚变真的问世，那廉价的电能，将会对秦家的铝电生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但陈默并不打算隐瞒，他笑了笑：“当然可以持续发电，而且是极其稳定地发电。至于成本嘛”
“约等于零。”
秦老爷子瞳孔一缩：“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核聚变的原料是氘和氚。这玩意儿海水里全是。”
“随便找个海边建个提取厂，通上电就能提取。提取出来之后，又能用来发更多的电。”
“我的可控核聚变装置，一克氘氚聚变产生的能量相当于燃烧八吨汽油。而提取这一克原料需要的电才几度而已。”
“这产出比，说是几万倍都少说了。”
“可以说，只要装置建成了，这就是完全的无本买卖，比印钞还快。”
听完这番话，秦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甚至有些苍白。
完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传统的火电、水电甚至是风电和核电站，在核聚变面前，简直就是拿着长矛去打坦克，毫无还手之力。
他现在也在积极转型做风电，但也不过就是顺应国家的号召象征性的做一做而已，甚至是赔钱的。
当然，他也不在乎这一点。
毕竟说再多清洁能源，哪怕是核电站，性价比来说其实都不如火电。
加上多余的电用来电解铝，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一直持续赚钱的原因。
能赚国家的电费，还能做铝产品。
但可控核聚变一出来，能源行业就彻底变天了，秦家的基业是真的要塌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秦波急了。
他一步跨上前，一把抓住陈默的手，满脸堆笑：“小默啊！我是你榜一大哥啊！我是秦氏老黄牛，你还记得我不？”
陈默点点头：“记得，感谢牛哥的嘉年华。”
“害！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秦波顺杆往上爬，厚着脸皮说道：“就是说啥呢，你好歹也算我女婿，也算半个秦家人。你也知道，咱秦家就是靠铝电发的家，你这技术要是流出去了，咱们家可就完了啊！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陈默眉头瞬间皱成了疙瘩，满脸嫌弃地把手抽回来：“不是，大哥，你说啥呢，我咋就成你女婿了？饭可以乱吃，亲戚可不能乱认啊。
站在后面的秦雨薇，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狠狠地瞪了秦波一眼。
爸，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秦波却是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嘿嘿一笑：“口误，口误，我说错了。但我女儿是真心喜欢你啊！”
说着，他把躲在后面的秦雨薇一把推到了陈默面前：“你看，这模样，这身段，多好啊！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老丈人，反正我是认准你这个女婿了。”
“女婿啊，听叔一句劝。咱家也不差这几十亿几百亿的，我就这一个闺女，赚多少钱，以后还不都是你俩的。这可控核聚变技术，千万不能给别人啊，必须得攥在咱们自己手里。咱们自己发电，那不香吗？”
然而，陈默连看都没看秦波一眼，只是淡淡地扫了秦雨薇一下，便转头看向了韩建国。
韩建国的脸色，此刻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往前一步，挡在陈默身前，死死地盯着秦波和秦友义：“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国家战略，是民族复兴的希望！你们这是要垄断技术？还是要和国家作对？”
秦波还要争辩，却被秦老爷子一拐杖敲在腿上，疼得直咧嘴。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哪怕是秦家也扛不住。
姜还是老的辣。
秦老爷子瞬间变脸，脸上堆满了大义凛然的笑容，对着韩建国说道：“哎呀！韩院士误会了，误会了啊！”
“我们秦家虽然是商人，但也有一颗爱国之心啊。我们来，不是为了垄断，是为了支持国家建设的。我看您刚才在直播里说，国家经费紧张，只批了一套的钱？”
“这哪行啊，科研怎么能因为钱而停滞呢？”
秦老爷子大手一挥：“我们来，就是想给国家捐两套可控核聚变装置的。就买一套哪够用啊。”
“我们秦家愿意出资二十亿，给哈工大捐两台可控核聚变。”
陈默：嗯？？？
他无语地看着这老头。
好家伙，这就是首富的格局吗？
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想着垄断，一看风向不对，立马变成捐赠，不仅化解了危机，还送了个人情，顺便还能跟自己这个“女婿”套近乎。
怪不得人家能当一城甚至是一省首富呢，这脑子转得就是快啊。
韩建国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是狂喜。
他当然想多要几套。
只买一套，肯定落不到自己手上，毕竟自己在核物理方面连个小学徒都算不上，想用哈工大的名义买，但这可是十个亿啊，就算是哈工大也不能给他这么多钱让他这么造啊。
现在有人当冤大头，哦不，当爱国企业家，这是好事啊！
韩建国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紧紧握住秦老爷子的手：“您姓秦是吧？秦老啊！您真是企业家的典范啊！刚才是我声音大了点，您别见怪。我代表哈工大，代表国家科研界，向您致敬了！”
陈默嘴角一抽。
好家伙，原来这也是个变脸怪啊！
刚才还是你，现在立马变成了您。
刚才还是和国家作对，现在立马变成了爱国企业家。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秦老爷子笑呵呵地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随即，他看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居民楼，皱眉道：“不过韩院士，这里毕竟是居民区。听说这东西有点危险，万一有个辐射或者爆炸啥的，多不安全啊。”
“而且这里地方也太小了，施展不开。正好，我在有个现成的电厂，因为一些政策，建好了，但一直不能开工。地方非常宽敞，还有现成的高压线路，非常方便。要不，咱们去那儿组装？”
韩建国一听，连连点头：“还是秦老想得周到！那还说啥了，走吧！”
很快，几辆大货车轰隆隆地开过来，把仓库里的那些“破铜烂铁”一股脑全拉走了。
陈默也坐上了秦家的劳斯莱斯。
其实，陈默之所以非要坚持自己组装，最重要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这玩意儿哪怕很小，成品是个直径十米的球体，他这小破店的仓库根本放不下，拿出来就穿帮了。
直接用车拉，也没有这么大的车。
毕竟，长十米的车有的是，宽十米的车怎么走？
高十米的车连限高都过不去。
所以才让系统生成了一堆零件在库房。
至于为什么不生成一个更小的。
陈默也想过，但还是觉得没必要。
小的，要不要降低发电量？
对国家来说鸡肋，容易卖不出去也就算了，还容易用在其他东西上。
比如可控核聚变的火箭、空天战机之类的。
那他之后怎么卖？
第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系统生成成品是一瞬间的事，他必须得通过组装这个过程，展现一下自己的技术，让别人来忽略系统的存在。
哪怕大家猜测自己有系统之类的力量，但看见自己真的有技术之后，也不会有太多想法了。
他现在唯一不爽的地方，就是秦雨薇靠她太近了！
劳斯莱斯这么大的后排空间，你特么老往我身上挤什么！
关键是大冬天的，还敞着怀，穿个低领的羊毛衫，露着马里亚纳大海沟。
你这是勾引谁呢！
我是那种人吗？
唉，算了，人家有穿衣自由，自己也无权干涉，这雪真白。
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郊的工厂。
这工厂确实够大，空旷的厂房足以容纳几十辆坦克。
零件卸车完毕。
韩建国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陈默：“小陈啊，咱们开始吧？”
然而，陈默却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摇了摇头：
“等会儿。”
“还等？是不是这场地不合格？”
韩建国急了，他可是等着看可控核聚变呢！
陈默指了指那一堆零件，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没带工具啊。”
秦波刚想说我们这有工具，就在这时，工厂门卫的对讲机响了：“老板，门口来了辆大货车，说是来送货的。”
秦波刚想让人赶走，陈默却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放进来，我的安装工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