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那些平时不苟言笑的大佬们，一个个都被路远那豪迈的吃相和那一盆盆硬菜给带偏了画风。
最后大家是扶著墙出去的。
不是醉的，是撑的。
路远也被灌了不少酒，虽然他的体质能快速代谢酒精，但架不住那可是几十年的陈酿，后劲儿大得很。
第二天日上三竿。
路远迷迷糊糊地从基地招待所的大床上醒来。
头有点疼，嗓子眼发干。
“水”
路远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一杯温水递到了嘴边。
路远也没睁眼，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
“还要吗？”
是个清冷的女声。
路远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只见叶冰正抱着胳膊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空水杯，一脸看猪的神情看着他。
“醒了？”
叶冰挑了挑眉毛。
“昨晚你可是出了大风头，拉着李局长拜把子，还要教陈老前辈怎么用骨头汤泡饭。”
路远老脸一红，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
“咳咳，喝断片了，断片了。”
“那个没说啥不该说的吧？比如让局长给我涨工资之类的？”
叶冰翻了个白眼。
“说了。”
“不仅说了，你还让局长把那两瓶茅台的瓶子给你留着，说要拿回去当花瓶。”
路远松了口气。
还好，没把银行卡密码说出去就行。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节咔吧咔吧直响。
这一觉睡得舒坦。
之前在绝望回廊里透支的精力，算是补回来个七七八八。
“行了，别回味了。”
叶冰把一套崭新的作训服扔给他。
“李局长在地下三层等你。”
“说是要清点这次的战利品。”
一听“战利品”三个字，路远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探照灯。
那股子宿醉的颓废劲儿一扫而空。
“走走走！”
“我的宝贝还在那呢！”
地下三层，绝密仓库。
这里是龙国异界开发局安保等级最高的地方。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连只苍蝇飞进来都得先验个dna。
路远跟着叶冰，经过了五道指纹验证和三道虹膜扫描，终于来到了仓库的最深处。
一扇厚重的铅门缓缓打开。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动，瞬间从门缝里溢了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能量波动。
那是一种带着毁灭、绝望、疯狂气息的法则之力。
李振国局长正站在里面，旁边还围着一群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院士。
这群平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科学泰斗们，此刻一个个跟看见了外星人似的，围着中间的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在那指指点点，激动得手舞足蹈。
容器里，悬浮着一块巨大的肉。
足有一辆重卡车头那么大。
通体漆黑，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紫色魔纹。
虽然已经脱离了本体，但这块肉依然在缓缓蠕动，仿佛还活着。
这就是路远从半神恶魔萨格拉斯身上，硬生生咬下来的那块肉！
“来了？”
李振国看到路远，脸上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和煦笑容。
“路远啊，你这次可是给我们带回来个大麻烦，也是个大宝贝啊。”
路远搓着手走了过去，看着那块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怎么样局长？这肉新鲜吧？”
“我当时可是挑着口感最好的小臂肉咬的！”
周围的老院士们听到这话，嘴角齐齐抽搐了一下。
一位戴着厚底眼镜的老教授转过身，看着路远，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小路同志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半神级恶魔的血肉组织！里面蕴含着完整的深渊法则碎片！”
“这东西的能量密度，比核反应堆还要高一万倍！”
“你你居然把它当食材？”
路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不是食材是啥？”
“能吃的就是食材，不能吃的那叫建材。”
“这玩意儿看着虽然黑了点，但能量肯定足啊。”
说著，路远就想伸手去拍拍那个玻璃容器。
“别动！”
老教授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拦住他。
“这容器是特制的力场约束装置！”
“这块肉现在的活性极高，一旦接触到生物体，它会本能地进行吞噬和同化！”
路远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吞噬？
同化？
这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这不就是他的老本行吗？
“我想试试。”
路远突然开口。
李振国愣了一下：“试什么？”
“试吃。”
路远舔了舔嘴唇，眼里的绿光开始闪烁。
“既然它是半神，我也是靠吃起家的。
“我就想看看，到底是它吞噬我，还是我吞噬它。”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想法太疯狂了。
但看着路远那坚定的眼神，李振国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注意安全。”
“一旦不对劲，马上停止。”
路远嘿嘿一笑。
“放心，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他并没有用本体去试。
而是打了个响指。
脚下的影子一阵蠕动。
一个分身钻了出来。
这个分身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肚子格外大，显然是强化了【噬魂胃袋】的特种分身。
分身走到容器前。
老教授颤颤巍巍地打开了一个投料口。
路远操控著分身，小心翼翼地切下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肉。
真的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黑色的肉块一离开容器，立马开始疯狂扭曲，化作一条黑色的小蛇，想要钻进分身的手指里。
“哼，进了老子的碗，还想跑？”
分身冷笑一声，两根手指死死捏住那块肉，直接扔进了嘴里。
“咕嘟。”
咽下去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个分身。
一秒。
两秒。
三秒。
分身的脸色突然变了。
从红润变得惨白，紧接着变成了紫黑色。
“呃”
分身捂著肚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的肚皮开始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冲撞。
“消化！给老子消化！”
路远本体咬著牙，通过蜂巢网路，调动全部的精神力去压制那块肉。
【噬魂胃袋】全功率运转，幽绿色的消化液像瀑布一样浇在那块肉上。
然而。
那块肉上的紫色魔纹突然亮了起来。
一股霸道至极的毁灭法则，瞬间爆发！
就像是一颗微型核弹在分身的胃里炸开了。
“不行！压不住！”
路远脸色大变，猛地断开了与那个分身的连接。
“轰——！！！”
一声闷响。
那个分身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
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恐怖的冲击波撞在实验室的防护墙上，震得整个地下三层都在晃动。
烟尘散去。
路远本体踉跄著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那是精神反噬。
“好家伙”
路远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容器里那块依然在蠕动的大肉块，眼神里多了一丝忌惮。
“这也太硬了。”
“才指甲盖那么大一点，就能把我的特种分身撑爆。”
“这要是全吃了，我估计得原地升天。”
李振国和老院士们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那一下的能量反应，简直吓人。
“路远，这东西暂时不能吃。”
老教授拿着检测报告，手都在抖。
“它的能量层级太高了，远超你现在的承受极限。”
“你的身体虽然强悍，但还没进化到能容纳半神法则的地步。”
“这就好比你想用一个气球去装一座火山。”
路远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看着这么大一块极品肉吃不到嘴里，那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怎么办？”
“难不成就这么放著看？”
“当然不是！”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眼里的狂热再次燃烧起来。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我们可以用它来提取‘基因进化药剂’！”
“只要稀释一万倍不，十万倍！”
“配合我们的生物技术，就能制造出让人类突破基因锁的超级药剂！”
“路远，你现在的实力卡在四阶巅峰很久了吧？”
“如果有了这个药剂，我们有把握在三个月内，把你推上五阶！”
五阶！
路远眼睛亮了。
四阶就能开机甲了，五阶得强成什么样？
能不能直接把地球当球踢？
“而且。”
李振国在一旁补充道。
“这东西不仅仅对你有用。”
“如果研发成功，我们龙国的龙牙特战队，甚至普通士兵，都能借此突破人体极限。”
“这是一次全民进化的契机！”
李振国看着路远，眼神真诚。
“路远，这块肉，国家想收购。”
“条件你随便开。”
路远看着李振国，又看了看那些一脸期盼的老院士。
他突然笑了。
笑得有点贼。
“局长，您这话就见外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
“这肉本来就是为了打那头恶魔才咬下来的，也算是咱们龙国的共同财产。”
“上交国家，那是必须的！”
听到这话，几个老院士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多好的孩子啊！
觉悟多高啊！
然而，路远话锋一转。
“不过嘛”
“既然是做买卖，那就得讲究个公平。”
“这肉给你们研究没问题。”
“但是”
路远伸出一根手指头。
“第一，研究出来的药剂，我要当第一个小白鼠哦不，体验官。”
“而且必须管够！把我喂到五阶为止！”
李振国大手一挥：“没问题！这是必须的！”
路远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那几十万分身这次可是死伤惨重，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家里的存粮都被我吃光了。”
“国家得负责给我补仓。”
“也不多要，先来个嗯，五百万吨大米，一千万吨肉吧。”
“噗——”
正在喝水的叶冰直接喷了出来。
五百万吨？
你当国家粮仓是你家后院啊？
李振国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咬了咬牙。
“行！我批了！”
“从战备粮里调！”
“只要你能升到五阶，别说一千万吨，就是把太平洋填平了种水稻，我也给你弄来！”
路远乐得嘴都歪了。
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
“还有第三？”李振国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了。
“这个简单。”
路远指了指那块肉。
“这玩意儿味道太冲，你们研究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研究一下怎么去腥？”
“最好能开发个红烧味的药剂，或者是麻辣味的。”
“天天喝那个苦不拉几的营养液，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全场绝倒。
老院士们看着路远，哭笑不得。
这也就是路远了。
换个人，谁能在这种关系人类未来的大事上，还惦记着口味问题？
“行！”
老教授一拍大腿，激动的胡子都在抖。
“只要你肯给，别说红烧味，就算是鱼香肉丝味、宫保鸡丁味，我们也能给你调出来！”
“成交！”
路远嘿嘿一笑，伸出手和李振国重重地握了一下。
这一刻。
不仅仅是一笔交易的达成。
更是一条通往更高生命层次的道路，在龙国脚下铺开了。
路远看着那块巨大的半神血肉。
眼里的绿光闪烁不定。
等著吧。
等老子到了五阶。
下次再见面，萨格拉斯
老子非得把你整个人都塞进锅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