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夜。
通往云顶山庄的盘山公路上,雾气弥漫。
这里是江城的富人区,寸土寸金,平时只有豪车出入。但今晚,这里的气氛却显得格外诡异。
一辆黑色的路虎卫士并没有开车灯,像是一头潜伏在暗夜中的猛兽,静静地停在一个急转弯的阴影处。
姜道玄坐在驾驶座上,手里把玩着那串刚炼制好的十二雷部阴兵手串,目光冷漠地盯着山下的方向。
根据他破解的那份文件显示,今晚八点,也就是寿宴开始前的一小时,最后一批特级素材将会被运送上山。
来了。
姜道玄的耳朵动了动。
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刺破了夜的寂静。
三辆经过改装的重型黑色厢式货车,首尾相接,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山上驶来。
这些车没有挂牌照,车窗全是防弹玻璃,甚至连轮胎都是防爆的。
就在头车即将驶过弯道的瞬间。
姜道玄猛地踩下油门。
轰——!
路虎卫士那庞大的车身如同炮弹般冲出阴影,没有任何减速,直接横在了路中间。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山谷。
货车司机的反应极快,险之又险地在距离路虎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轮胎摩擦产生的焦臭味。
找死啊!
头车的车门打开,两个身穿黑色战术背心、满脸横肉的大汉跳了下来。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并不是普通的甩棍,而是装了消音器的短冲锋枪。
哪来的眼瞎狗,敢挡李家的路?
其中一个刀疤脸大汉骂骂咧咧地走过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路虎的驾驶室,滚下来!
车门缓缓打开。
姜道玄穿着那一身标志性的灰色棉麻道袍,踩着黑布鞋,神色平静地走了下来。
贫道夜观天象,见此地煞气冲天,恐有血光之灾。
姜道玄看着那两个大汉,淡淡道,特来给各位超度。
道士?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原来是个江湖骗子。既然看见了不该看的,那就顺便一起装车带走!正好实验室缺个神棍做切片!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沉闷的枪声响起。
但在子弹射出的瞬间,姜道玄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
下一秒,他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杀意太重,该杀。
还没等两个大汉转身,姜道玄手中的那串黑色手串猛地抛向空中。
撒豆成兵,雷部听令!
杀!
嗡!
半空之中,十二道漆黑的流光骤然坠落。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鬼魅般的肃杀。
十二个半米高的黑甲小人落地瞬间迎风暴涨,化作常人大小的黑甲武士。它们身披猩红如血的披风,手持闪烁著紫电的长戈,脸上是一片虚无的黑洞。
噗嗤!
刀疤脸大汉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胸口一凉。
一柄缠绕着雷光的长戈直接贯穿了他的防弹背心,将他钉死在地面上。纨??鰰颤 嶵歆璋结耕薪哙伤口处没有鲜血流出,因为瞬间的高温已经将血管烧焦。
鬼鬼啊!!
另一个大汉吓得魂飞魄散,举枪就要扫射。
但他刚一抬手,一道红色的披风便如灵蛇般卷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颈骨折断的声音清脆悦耳。
从姜道玄出手到战斗结束,总共不到三秒。
清理干净。
姜道玄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径直走向后面的货车。
那十二个雷部阴兵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身形闪烁间,冲向了后面两辆车。
那些试图反抗的长生会枪手,在这些拥有鬼母红衣防御和雷击木攻击力的阴兵面前,脆弱得就像是纸糊的娃娃。
子弹打在阴兵身上,只能溅起几点火星,连红色的披风都打不穿。
仅仅半分钟。
三辆货车的一共十二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全部变成了焦尸。
姜道玄走到中间那辆货车的车厢后,一刀劈开了门锁。
哗啦。
车门打开。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姜道玄眼中的杀意还是暴涨了几分。
车厢里,密密麻麻地挤著二十多个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都被注射了某种药物,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像牲口一样被堆叠在一起。
而在角落里,还放著几个冷冻箱,里面装着的是被摘取下来的新鲜器官。
长生会李家
姜道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青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苏青疲惫的声音。
云顶山路十八弯,三辆货车,二十六个活人,十二具尸体。
姜道玄言简意赅,半小时内来洗地。这批货,算是送你的业绩。
说完,他不等苏青追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五十。
还好,赶得上晚宴。
姜道玄收回那十二个重新变回珠子的阴兵,转身上了路虎。
至于这些幸存者,他不负责救治,那是警察和医生的事。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就是杀光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八点整。云顶山庄。
作为江城最顶级的私人庄园,今晚的云顶山庄可谓是流光溢彩,豪车云集。
巨大的法式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江城的名流显贵们端著香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李家老爷子李沧海,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满面红光地站在主位上,接受着众人的祝贺。而在他身边,站着那个脸色苍白、眼神阴鸷的李国华。
父亲,那个道士真的会来吗?李国华低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哼,他若不来,说明是个怂包,不足为虑。
李沧海转动着手中的两颗极品玉核桃,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若是来了哼,这山庄里布下的‘困龙阵’和那几位供奉,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门口的迎宾侍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先生!先生您不能带这个进去!这这不合规矩!
滚开。
一声冷漠的低喝,伴随着人体落地的声音。
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脚踩黑布鞋的年轻人,正大步走进来。
他与这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显得格格不入。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的肩上,竟然扛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那棺材虽然不大,只有一米多长,但那黑漆漆的色泽和上面贴著的黄色符纸,在这喜庆的寿宴上显得格外刺眼,格外晦气。
姜姜道玄?!李国华失声叫道。
姜道玄无视了周围那些惊恐、愤怒、看戏的目光。
他扛着那口棺材,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央,正对着高台上的李沧海。
是你?
李沧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强压着怒火,姜道长,今日是老夫六十大寿,你扛着一口棺材以此羞辱李某,未免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羞辱?
姜道玄停下脚步,随手将肩上的棺材往地上一顿。
咚!
大理石地面瞬间裂开,沉闷的响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老爷误会了。
姜道玄拍了拍棺材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最后目光落在李沧海那张伪善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
贫道听说李家今日大摆筵席,特意来送一份厚礼。
这口棺材,是贫道亲手挑的,上好的阴沉木。
祝李老爷
福如东海长流水,早登极乐不回头。
全场死寂。
紧接着,一片哗然。
这是赤裸裸的——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