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号”赌船在公海的夜色中,依旧璀璨夺目,但顶层那间属于管理者霍文泽的办公室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霍文泽脸色阴沉地看着手中的财务报表,尤其是重点标注出的区那张德州扑克赌台的巨额亏损记录,超过一亿五千万!
怎么回事,赵飞只赢走八千多万,多出的亏损哪里来的?别忘了赌台上有跟风盘,当时赵飞一路红运,围观的赌客押注他?,这就多出几千万的亏损。
这几乎是赌船淡季时小半个月的净利润!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神秘的年轻人,以及他身边那个如同丧家之犬般的陆子豪。
他面前的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当晚监控录像的片段,聚焦在赵飞那张始终平静无波的脸上。无论牌面如何惊险,无论对手如何施压,他的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动作从容得令人心悸。尤其是最后与“圣手王”的那场终极对局,赵飞翻出四张a时那精准到毫秒的手法,以及“圣手王”那瞬间的失神……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查清楚了吗?这个年轻,到底是什么来头?”霍文泽声音沙哑地问向身边的心腹助手。
助手递上一份刚收到的初步调查报告:“霍总,根据陆子豪这条线查下去,这个人名叫赵飞,是深城陆氏集团陆国栋的养子,陆子豪的弟弟,背景看起来很简单。但奇怪的是,更深入的信息似乎受到某种保护,我们的人查不到他成年后的具体经历。他目前常住在深城一个老城区,叫榕树里,深居简出。”
“养子?榕树里?”霍文泽眉头紧锁,“一个背景简单的养子,能有这种鬼神莫测的赌术?能让雷生那样的人俯首帖耳?能让我们的‘圣手王’都阴沟里翻船?”他根本不信。赌场不怕客人赢钱,但怕这种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赢钱方式。这已经超出了“赌术”的范畴,更像是一种……超自然的能力。
他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浓重东北口音、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
“文泽,什么事?”
“杨爷,”霍文泽的语气立刻变得无比恭敬,“‘女王号’这边,出了点状况……”他将赵飞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汇报了一遍,重点描述了赵飞那不合常理的赢钱方式和深不可测的感觉。
“奇怪的是,他只是赢走他哥哥上次输的八千万就收手了,按照当时的情况,他还可以赢更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那个被称为“杨爷”的人——杨凤成,冷笑了一声:“呵,有点意思。在老子船上,用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捞钱?真当我杨凤成是开善堂的?”
杨凤成,东北冰城人,早年是国企负责人,改制后获得第一桶金,下海后来靠着胆识和一股子狠劲在边境贸易中一飞冲天,后来眼光独到,在香港回归后,抓住机会,联合几个同乡大佬,斥巨资接手了几艘面临转型的豪华邮轮,将其改造为游弋在公海上的赌船帝国。
他为人仗义疏财,但也睚眦必报,在东北同乡会和港澳商圈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他在香港浅水湾、海南三亚都有顶级豪宅,手下不仅养着一批亡命之徒,更网罗了一些拥有特殊本领的“能人异士”,以备不时之需。
“杨爷,您看这事……”霍文泽小心翼翼地问。
“钱,是小事。”杨凤成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但这种人,这种手段,必须弄清楚。他今天能赢走一亿五,明天就可能赢走整个船队!更重要的是,他背后到底站着谁?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另有所图?”
他顿了顿,下达指令:“文泽,你继续稳住船上的生意。我会派两个高手去深城。让他们去会会这个赵飞,摸摸他的底。先礼后兵,能探出虚实最好,如果真是条过江猛龙……再看情况决定是招揽,还是……”他话没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经透过电波传递过来。
“是!杨爷!”霍文泽心中一凛,他知道杨爷麾下那支特殊队伍里的精英多,个个身怀绝技,都是极其难缠的角色。杨爷这次是动了真怒,也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几天后,深城国际机场,一对看起来像是普通商务人士的男女走了出来。男人约莫四十岁,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合体的西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真名胡炜,擅长情报分析、心理博弈和近身格斗。女人看起来年轻些,三十出头,相貌清秀,穿着素雅的连衣裙,眼神灵动,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感,真名钟灵儿,拥有极强的直觉和感知能力。
他们直接入住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通过自己的渠道,搜集关于赵飞和榕树里的所有公开及非公开信息。
胡炜看着收集来的资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陆家养子,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越是干净,越有问题。榕树里,老城区,市井气息浓厚……倒是适合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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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儿闭着眼睛,手指拂过资料上赵飞那张略显模糊的照片,微微蹙眉:“胡哥,这个人……我看不透。照片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就像……就像一个空壳。但这本身就不正常。要么是普通人,要么……就是层次远高于我,能够完美收敛自身一切信息。”
胡炜推了推眼镜:“看来,得近距离接触一下了。”
他们开始对榕树里进行外围侦查。没有贸然进入核心区域,只是在周边观察,感受那里的氛围。
钟灵儿站在榕树里巷口,仔细感知着,忽然轻声说:“胡哥,这条巷子……不简单。有种很温和,但非常坚韧的‘场’存在,笼罩着这片区域。像是……一种守护的力量。”她无法确定这力量的来源,但能感觉到其不凡。
胡炜也注意到了巷子里那些看似普通的居民,他们的眼神偶尔会掠过陌生人,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还有那个总是坐在五金店门口研究棋局的老头(老陈头),以及那个英气逼人、骑着警摩巡视的女警察(林小雨)……这里果然藏龙卧虎。
经过几天的观察,胡炜决定投石问路。他设计了一个看似偶然的相遇。
这天,赵飞难得地独自一人走出榕树里,想跟眼线们联络一下,顺便收集一下有价值的情报。当他走到一条相对安静的街巷时,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胡炜)似乎匆匆赶路,不小心与他撞了一下,手中的公文包掉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您没事吧?”胡炜连忙道歉,蹲下身去捡文件,动作显得有些慌乱,眼神却飞快地扫过赵飞全身,试图捕捉任何细微的反应。
赵飞在被撞到的瞬间,身体本能地微微一侧,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他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胡炜,眼神一闪,既没有恼怒,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平淡到让胡炜心中一惊。普通人被撞,或多或少会有些情绪波动,或不满,或宽容,或下意识帮忙。但赵飞没有,他就那么站着,仿佛刚才撞到的不是他,或者像拂去了一粒尘埃。
胡炜迅速捡起文件,站起身,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实在抱歉,我赶时间。没撞伤您吧?”
“没有。”赵飞依旧是两个字,目光没有在胡炜脸上过多停留,便径直向前走去。
胡炜看着赵飞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紧锁。他刚才在碰撞的瞬间,试图感知赵飞的身体状态和气息,结果却如同泥牛入海,什么也感觉不到!对方的身体协调性完美得不像话,气息更是如同深渊,不可测度。
“怎么样?”耳麦里传来钟灵儿的声音,她正在远处一家咖啡馆里,通过望远镜观察。
“深不可测。”胡炜沉声道,“我的试探,如同儿戏。他恐怕早就发现我们了。”
与此同时,走在路上的赵飞,嘴角勾起一丝轻微的弧度。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身上的气息虽然极力掩饰,却带着一股精心算计的味道,与这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格格不入。还有远处那道若有若无、带着探查意味的能量波动……看来,不速之客又来了,八成是赌船上的麻烦,找上门来了。赵飞很清楚这些道上的规矩,输了或者小赢都不会管你,赢多了就不可能放过,一定会追查底细。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对方不触及他的底线,不打扰榕树里的安宁,他懒得理会。但如果不知进退……他不介意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惹不起”。
赵飞回到榕树里,将这件事暂且抛在脑后,继续他的修炼和炼丹。新一炉的“回元丹”已经炼制完成,成色比上一炉更好,丹云纹理更加清晰。他将这些丹药仔细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胡炜和钟灵儿将这几天观察和试探的结果,详细汇报给了远在香港的杨凤成。
“杨爷,这个赵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棘手。”胡炜在电话里总结道,“他本人深不可测,他居住的榕树里也透着古怪,有一种无形的守护力量。我们不敢贸然深入,怕打草惊蛇。”
钟灵儿补充道:“杨爷,我能感觉到,那片区域似乎有不止一股强大的气息潜伏,其中一股……非常冰冷锐利,像是出鞘的刀。”她指的是艾莎留下的气息。
杨凤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能让他麾下两大高手都感到棘手甚至畏惧的目标,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看来,不是猛龙不过江啊。”杨凤成缓缓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先智取。文泽那边查到他有个养父陆国栋,是做生意的是吧?”
“是的,杨爷。”
“找个合适的项目,跟陆氏集团接触一下。从侧面,再探探这个赵飞的底。”杨凤成做出了决定。他习惯多管齐下,既然直接探查受阻,那就从赵飞身边的人入手。商场的合作,往往能暴露出更多信息。
“是,杨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