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不语,低头继续喝茶,等着王赫临开口,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他对自己有事相求的态度,总不能叫程光自己开口问吧。
王赫临看了眼坐在对面淡定喝茶的男人,不得不说他身上的气质就很和别人不同,飘渺俊逸,倒是和他儿时恍惚间看见的那位看不清面目的人很是相似。
他示意程光去看窗边的富贵竹,有些惆怅的开口:“你瞧那富贵竹,那是我朋友留下来的。我养了它七八年,也等了我那朋友七八年。”
说到正题上了。程光慢悠悠把茶杯放下,目光直视王赫临,笑道:“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王赫临点点头,从一个抽屉拿出几张照片递给程光,继续说:“前段时间顾老爷子的陈年旧疾忽然痊愈,他对外说是遇到一个江湖游医,圈子里的人都想知道此人踪迹,你有这人消息吗?”
程光挑眉,语气里有些玩味的说:“就这?”
王赫临翘起二郎腿,背靠沙发继续说:“可是,顾老爷子的腿疾怎么偏偏就在你性情大变之后就好了呢?”
“所以呢?你认为是我治好的?”
程光不以为意,淡定从容的眼皮微抬,对面的王赫临也不说话,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光的眸子,似乎想从他的眸底看出一丝不平常的情绪波动。
两人互相试探,办公室的空气显得有些局促,程光的眼底波澜不惊,最终王赫临还是败下阵来,他苦笑一声说:“好吧,虽然不能肯定就是你治的,但我猜与你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吧,顾老爷子瞒的密不透风,我打听了许久也是无用功。”
程光满意的拿牙签插起一块西瓜,要是真被你打听出什么那还得了。
王赫临又拿出一张照片,那照片看着已经有好些年头,里面是一个安静躺着的女人,很美,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个白色的陶瓷娃娃。
程光看见他眼里蓄满哀愁,好看的眉头也皱成一个川字,似乎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程光看他,想着这就是妥妥一个大美男,不过还是没有自己帅。
“我不知她如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们以往在b国定居,自八年前从b国回来后她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七年前突然陷入昏迷,我遍寻名医也找不到原因,更别提治疗了。如果程先生真的知道些什么还请你帮帮忙,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
王赫临说着这些的时候,眼里的难过就像要溢出来一样,程光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打个寒颤,d 好一个痴情种啊。
程光讨厌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没眼看王赫临,索性低头仔细看照片上的女人,安详,静谧,像个假人。
他啧了一声,说:“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吗?”
“是的,只要我能做到。”
程光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那我要你的王氏。”
王赫临显然是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光。
程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赫临,忽然笑出声来:“哈哈哈,都说王总聪明,做事果断,我看也不过如此。”
王赫临知道自己被耍了一道,也不生气,反而说:“只要能治好我在意的人,王氏可以把程先生奉为座上宾,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程光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赫临,说:“好,一言为定。你这照片也看不出什么,我呢略通一些岐黄之术,你先带我去看看,我再考虑要不要把我那朋友介绍给你吧。”
得到程光此话,王赫临心情一下就好起来,对他来说,如今他已遍请名医,世界各地有名有姓的他都拜访过,多一丝希望也是好的。
程光并不想暴露自己,可他总会有离开海市的时候,万一真的治好王赫临的心上人,那他的许诺将会是对顾家最好的保护伞,至少能让高氏集团有所顾虑,毕竟他得罪了林辉煌,而林辉煌背后又和高氏集团有联系,他在海市的时候还好,万一哪天他需要短暂离开呢?所以他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
就算不为顾家公司,也得为顾思涵着想,她灵魂深处的结界还等着程光去解开呢,这可关系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看得出来王赫临很心急,他直接就叫人把自己的车开出来在门口候着,程光本来还想再吃一块儿西瓜的,根本来不及。
一路走到公司门口,处处都看得到别人投来的好奇目光,程光得意的俯视着刚才看不起自己的人,直至两人在门口一脸震惊的保安眼前上车,程光才满意的离开,离开之前还故意开窗给那两个败在自己手下的保安打了招呼,那两人的脸都成了猪肝色,惴惴不安,后悔的要命,万一到时候老总把自己开了就完了
王赫临吩咐司机车开快点,程光安慰道:“别着急,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呢。”
王赫临依旧有些急躁,苦笑道:“还希望程先生尽力。”
中协私人医院,这里的医疗设备不比公立医院差,最主要的是这里有许多权威医学教授就职,所以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这家医院是他们王氏集团投资的,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们这个圈子的人,王赫临的心上人当然也是住这里,而且还是住在最好的单人病房。
房间里的设备嘀嗒作响,本就静悄悄的房间被这冰冷的声音衬的更冷,女人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般,什么也不知道。也对,植物人就是这样的。
王赫临看着这洋娃娃一般的人,脸色红润,呼吸均匀,生命体征与常人无异,可她就是这样,每天睡着,无论怎样呼唤也没有回音。
“看着不像一个植物人吧,可这样的事实却又让我无法反驳。”王赫临有些无奈,神情里带着伤感对程光说道。
程光站在床边,眼睛直勾勾盯着女人的面庞,许久才低低笑道:“是呀,确实不像一个植物人。”
因为她身上有一丝普通人看不见的瘴气。
“程先生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她?”
程光推开窗户,让下午微醺的风吹进来,带来一份热气,说道:“她没病,她只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