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汐,你……你还笑!”苏小蕊气鼓鼓地瞪着她。
云芷汐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摆摆手道:“哎呀,三位姐姐,你们也太紧张了吧!我看霸武王叔叔说起林天笑叔叔和叶婉儿阿姨的时候,语气里满是佩服和欣赏,说他们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为了人族牺牲了好多呢!而且,他们是天涯哥哥的父母啊,天涯哥哥那么好,他的父母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你们这么优秀,他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她歪着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说了,天涯哥哥那么在意你们,他肯定会帮你们说话的呀!你们要相信天涯哥哥嘛!”
她的话像一阵清风,稍稍吹散了三女心头的些许阴霾。是啊,她们应该相信林昊。而且,能被林昊如此深爱和牵挂的女子,又岂会是庸碌之辈?她们各有各的闪光点,只要展现真实的自己,无愧于心便好。
想到这里,三女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但那份紧张感却并未完全消退。毕竟,那是对她们而言极其重要的人的至亲,初次见面的印象,至关重要。
云芷汐看着她们神色稍缓,眼珠转了转,忽然说道:“其实……我对天涯哥哥,也有好感呢。”
“啊?”三女又是一愣,看向云芷汐。
云芷汐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但眼神清澈坦荡,没有半分扭捏:“天涯哥哥又厉害,又可靠,对人又好……我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她顿了顿,看着三女脸上再次浮现的复杂神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我跟你们不一样啦。我喜欢天涯哥哥,就像喜欢一个很厉害、很崇拜的大哥哥一样。看到你们为他紧张,为他欢喜忧愁的样子……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喜欢’吧?所以呀,我才不会像你们这样,听到他父母要来了,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她的话真诚而率直,让三女心中微震。的确,云芷汐对林昊的感情,更像是少女对英雄的仰慕与依赖,与她们这种早已融入生命、彼此扶持、愿意共度一生的深刻情意,是有所不同的。这份认知,让她们对云芷汐更多了一份包容和理解,同时,也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林昊感情的重量。
苏小蕊撇撇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呀!”
方瑶却微微一笑,拍了拍云芷汐的肩膀:“谢谢你,芷汐。你说得对,我们……是有些紧张过头了。该来的总会来,坦然面对便是。”
江微微也点了点头,温声道:“是啊,伯父伯母是英雄,我们理应敬重。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吧。”话虽如此,她心中已开始盘算,该准备些什么见面礼,或者,趁着林昊他们还没回来,再努力修炼,至少……不能给他的父母留下“实力不济”的印象。
剑宗几日,光阴倏忽。
山间云雾聚散,晨钟暮鼓悠扬,仿佛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震撼都暂时隔绝开来。林天笑与叶婉儿住进了剑宗最好的客院“听松轩”,段天宗主亲自作陪,花心月长老照料起居无微不至,裘崖大供奉更是每日拎着酒坛前来,非要与林天笑“以武会友、以酒论交”,豪迈之气冲淡了许多初来乍到的生疏与感慨。
林昊也难得卸下连日征战的心神紧绷,陪着父母漫步剑宗各处胜景,讲述自己在此学剑练剑的点点滴滴。那些惊险的试炼、严厉的师长、有趣的同门,还有后山那片他曾经日夜苦练、留下无数剑痕的幽静竹林,都成了连接他与这片土地、与父母之间新的纽带。
叶婉儿听着,时而心疼蹙眉,时而欣慰浅笑,仿佛要将儿子缺失的这些年,通过这些叙述一点点补全。林天笑虽话语不多,但每次听到林昊提及修炼艰险或临阵对敌时,眼神都会格外专注,偶尔插话询问细节,或是以自身经验点拨一二,父子间那种属于武者、属于战士的默契,在不经意间悄然滋长。
几日下来,一家三口之间的那份亲情,终于从重逢的激荡中沉淀下来,多了几分日常的温馨与自然。林小柔那乖巧伶俐的影像,也被叶婉儿用留影水晶反复播放了无数次,每一次看,她都眼圈泛红,却又笑得温柔。
然而,归乡的迫切与肩上的责任,终究让这份短暂的宁静无法长久持续。
关于建立两界通道的构想,在与段天、花心月以及匆匆赶回来一趟的东域域主多次商议后,大致的方向和难点已然明晰。东域域主承诺会利用东域的资源和人脉,着手搜集有关上古空间阵法、稳定通道以及应对两界法则冲突的资料,并尝试联络其他几域对空间法则有研究的隐士高人。剑宗则负责提供一部分启动资源,并开放部分相关典籍。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要想真正推动,离不开圣武大陆人族核心力量——尤其是中域,以及其他几域域主的支持。而林昊作为新晋剑皇,他的态度和存在本身,就是争取支持的最大筹码。更何况,苍穹学府作为林昊在圣武大陆的另一处根基,也需要他回去正式面对身份转变带来的种种问题。
“爸,妈,我们该回学府了。”这一日早餐后,林昊对父母说道,“有些事情,需要在中域定下基调。而且,学府的师长和朋友们,想必也在等我们。”
林天笑放下茶杯,点了点头,目光沉稳:“理应如此。你如今身份不同,学府那边确实需要妥善安排。我们既已归来,自当陪你同去。”他顿了一下,看向叶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只是……回蓝星之事,怕是要稍作推迟了。”
叶婉儿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但很快被理解取代,她握住丈夫的手,又看向儿子,柔声道:“昊儿的事要紧。我们等了十年,不差这三年。而且,我和你爸回去,也一样。正好可以……先去看看小柔,看看爸妈他们……”说到家人,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却努力维持着笑容,“把这边的事情,还有昊儿的好消息,都告诉他们。也……也替昊儿,先尽尽孝。”
林昊心中微酸,他知道母亲对妹妹和爷爷奶奶的思念绝不亚于对自己。他起身,走到母亲身边,低声道:“妈,对不起,还要让你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