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林昊终于动了。他没有后退,也没有闪避,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紫黑色电弧一闪而逝。
寂灭无痕!
下一刻,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那璀璨如流星、蕴含着裁决意志的凌霄剑光,在接触到林昊指尖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剑光迅速黯淡、瓦解,其中蕴含的凌厉剑意更是如同冰雪消融,被那指尖一缕寂灭之力无声无息地湮灭殆尽!
“什么?!”凌九天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这蕴含了八成功力的一剑,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解了?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他感觉自己的剑意仿佛刺入了一片虚无,一片能够吞噬一切的寂灭深渊,所有的力量和意志都在那里归于沉寂。
林昊化解了这一剑,并未趁势反击,只是收回了手指,目光依旧平静。
凌九天脸色变幻,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惊骇压下。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剑道高手,对方的剑意境界,远在他之上!那并非依靠修为的碾压,而是对“剑”之本质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掌控。
“好!好一个寂灭剑意!”凌九天不怒反喜,眼中爆发出更加灼热的光芒,“再接我这一剑!九霄云动!”
他剑势一变,身形仿佛融入了风中,变得缥缈不定,手中凌霄剑挥洒出漫天剑影,如同九天云霞流转,绚丽夺目,却又暗藏无数杀机。每一道剑影都虚实相生,蕴含着不同的剑意变化,或刚猛,或轻柔,或迅疾,或沉重,从四面八方罩向林天涯,让人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这一剑,已然触及了“剑法”变化的极致。
然而,林昊的反应依旧简单得令人发指。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修罗之瞳并非只能用眼睛发动,当他对寂灭剑意的领悟达到一定程度,心之所至,寂灭相随。
他只是并指如剑,随意地在身前划了一个圈。
一剑破万法!
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紫黑色剑意圆弧,以他指尖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漫天绚烂的剑影,那无数精妙的剑意变化,在接触到这紫黑色圆弧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纷纷破碎、湮灭!任你千般变化,万法纷呈,我自一剑破之!
“噗——”凌九天剑势被强行破开,气机牵引之下,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身形踉跄后退,看向林天涯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撼与茫然。他苦修多年的精妙剑法,在对方那看似朴实无华、却直指本源的剑意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输了。”凌九天收剑而立,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般的明悟,“林道友剑道通神,凌某…心服口服。敢问道友,此乃何剑?”
林昊睁开眼,淡淡道:“无招无式,唯寂灭而已。”
“寂灭…唯寂灭而已…”凌九天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神越来越亮,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对着林天涯深深一揖:“多谢林道友指点!此战,凌九天受益良多!他日若有缘,定当再向道友请教!”
说完,他竟不再停留,对着星算子等人微微颔首,又复杂地看了一眼被林昊护在身后的云芷汐,身形化作一道剑光,瞬息间便消失在丛林深处。他来时如谪仙临世,去时亦如惊鸿一瞥,只留下满地惊叹和若有所思的众人。
“我的老天爷…林师叔…也太猛了吧?”石破山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无招胜有招,寂灭破万法…林师叔的剑道,已然超脱了形式的束缚。”陈锋眼中充满了敬佩与向往。
星算子抚摸着手中的罗盘,感叹道:“东域有林长老,实乃大幸。”
云芷汐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抱着林昊的胳膊又蹦又跳:“林天涯哥哥你太厉害了!连凌九天那个冰块脸都被你打服了!看他还敢不敢整天板着一张脸!”
经此一战,剑宗众人士气大振,连带着霸体宗和天机阁的弟子也对林昊充满了信心。三宗人马终于汇合,虽然各有损伤,但核心战力犹在。
众人不敢在此久留,迅速清理了残余的树妖,然后根据星算子的推演和云芷汐的指引,继续向丛林深处,也就是可能存在的安全区或资源点前进。
路上,星算子与林昊、陈锋等人交流了分开后的经历。
“我们天机阁落点尚可,是一片草原与森林交界处。初期收获尚可,但不久便遭遇了西域金刚寺的队伍。”星算子脸色凝重,“那些僧人肉身强横无比,堪比体修,更麻烦的是他们的‘金刚伏魔阵’和‘度化梵音’,能干扰心神,削弱战力。我们与霸体宗兄弟汇合后,本想合力对抗,但那金刚阵实在厉害,久战不下,反而被他们冲散了阵型。我们被迫向东突围,误入这片古林,又遭到了这些树妖的围攻…”
“金刚寺…看来西域这次是有备而来。”陈锋沉声道。
“不止西域,”云芷汐插话,小脸严肃,“南域‘炎阳宗’的人我见过,行事霸道,那个领头的炎烬脾气火爆,但实力很强。北域‘血煞宗’阴狠毒辣,你们也见识了。中域除了凌霄阁,天罡宗、烈阳宗、那几个变态肯定也在中心区域等着呢。”
压力如山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五域天才,强者如云,东域想要杀出重围,夺得那唯一全队晋级的名额,难如登天。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穿过茂密的丛林,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却深不见底,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岛上隐约有建筑轮廓,并散发着奇异的能量波动。
“是‘镜湖’和‘悟道岛’!”云芷汐惊喜道,“岛上据说有古代强者留下的感悟石刻,参悟可以获得积分,而且这里是安全区之一!”
众人精神一振,安全区意味着可以暂时休整,不用担心被偷袭。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寻找方法渡湖时,湖对岸以及侧翼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了密集的破空声和强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