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步。 这是弓箭手都要贴脸射击的距离。 也是流寇们认为自己能翻盘的距离。
“冲啊!冲上去砍死那帮拿管子的!” 一个光着膀子、浑身刺青的流寇悍匪,挥舞着两把板斧,双眼赤红地冲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数百名亡命徒,他们相信,只要冲过这最后五十步,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火炮就是废铁。
然而,严铁手没有给他们机会。
“葡萄弹,复盖射击!” “放!”
“轰!!!!”
这不再是炮声,这是雷神的咆哮。 五十门野战炮同时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 炮口处,无数细小的铁砂、铅丸、废铁钉,在高压气体的推动下,以扇形向前方喷射而出。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被撕裂了。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刺青悍匪,脸上的狞笑还未褪去,身体就猛地一顿。 没有痛苦。 因为他的上半身,在瞬间被几十颗高速飞行的铁弹打成了筛子,然后炸成了一团血雾。 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哪怕穿着两层皮甲,也瞬间被打穿。铁砂钻入肉体,切断骨骼,撕裂内脏。
这不是杀人。 这是抹除。
五十门炮,构成了五十道死亡扇面。 这五十道扇面连接在一起,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墙。 “滋——” 仿佛是热油泼在积雪上的声音。 阵前五十步内,瞬间被清空了。 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变成了一地碎肉和残肢。 血雾弥漫,将正午的阳光都染成了猩红色。
后面的流寇停下了脚步。 他们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 “妖……妖法……” “这不是打仗……这是送死啊!”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击溃了他们作为悍匪的最后一点凶性。
“啊啊啊啊!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不知道是谁先扔下了兵器,转身就跑。 紧接着,就象是瘟疫一样,溃逃开始了。 三万流寇,被这一轮齐射,彻底打崩了心态。
“想跑?” 中军旗下,陈源看着溃散的敌军,眼神冷漠如冰。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他举起手中的令旗,猛地挥向两翼。 “白虎营!出击!”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早就按捺不住的五千白虎营骑兵,如同两把锋利的剪刀,从侧翼高速插入战场。
左翼,王胖子虽然骑术一般,但他装备好啊。 他挥舞着一把特制的加长马刀,大吼道: “兄弟们!抢钱抢粮抢……呸!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别让他们跑了!一颗人头五两银子!”
右翼,则是由那些投降过来的鞑靼教头带领的精锐骑兵。 他们展现出了教科书般的【骑射战术】。 战马飞驰,骑士们在马背上弯弓搭箭。 “崩!崩!崩!” 箭如飞蝗。 那些正在溃逃的流寇,后背中箭,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
流寇的骑兵试图反抗。 “跟他们拼了!” 一队流寇老营骑兵调转马头,想要阻击白虎营。
但在装备代差面前,勇气一文不值。 白虎营的骑兵并没有直接冲撞,而是在接触前二十步,突然抬起手臂。 【掌心雷】。 “轰!轰!” 几百颗掌心雷扔进流寇骑兵群中。 爆炸声惊了战马,炸翻了骑士。 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大乱。
紧接着,白虎营抽刀杀入。 精钢打造的马刀,借着马速,轻易地切开了流寇简陋的皮甲。 “噗嗤!” 人头滚落。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战技巧,在“掌心雷+精钢刀”的组合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正面战场。 火炮停止了轰鸣(怕误伤友军)。 取而代之的,是大地沉重的震颤。
“玄武营!进!” 铁牛戴着狰狞的铁面具,走在方阵的最前列。 五千重装步兵,排成了一道长达三里的钢铁长城。 他们不需要奔跑,只需要迈步。 “杀!” 一步,一刺。 “杀!” 一步,一劈。
前排的陌刀手,手中的长刀长达一丈,重达五十斤。 在铁牛这种大力士手里,这就不是刀,是死神的镰刀。 不管前面是人,是马,还是盾牌。 一刀下去,人马俱碎。
一个流寇头目试图用长枪去刺铁牛。 “当!” 枪尖扎在铁牛的板甲上,滑开了,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铁牛反手一刀。 “咔嚓!” 那个头目连人带枪被劈成了两半,鲜血溅了铁牛一身,让他看起来如同浴血的魔神。
“推过去!碾碎他们!” 玄武营就象是一台不知疲倦的压路机,无情地碾压着战场上的一切活物。 溃兵被挤压在一起,自相践踏而死的人,比被杀的还多。
远处,土坡上。 “一只虎”李过看着这崩溃的战局,独眼中流下了血泪。 完了。 全完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地方团练,这他娘的是天兵天将! 他引以为傲的三万老营,在大明官军面前都能横着走的精锐,竟然在一个时辰内,被打得灰飞烟灭。
“将军!快走吧!” 亲卫死命拉着他的马缰,“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
李过惨笑一声。 “走?往哪走?” “前面是重甲步兵,两翼是骑兵,后面是没良心炮的封锁线。” “陈源……好狠的手段。”
他拔出腰刀,想要自刎。 但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飞来。 “噗!” 正中他的肩膀。 李过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抓活的!” 远处的张大彪放下强弓,嘿嘿一笑,“这可是条大鱼,若是死了,就不值钱了。”
……
未时(下午2点)。 战斗结束。 平川原上,尸横遍野。 除了少数骑快马逃走的流寇外,三万大军,两万被杀,一万投降。 而幽州军的战损…… 【战损统计】
阵亡:32人(多为新兵紧张操作失误或被流矢射中)。
重伤:105人。
轻伤:300馀人。
战损比:1 : 600。
这是一个神话般的数字。 也是热兵器时代对冷兵器时代的无情嘲讽。
战场中央。 陈源骑着马,缓缓穿过尸堆。 那些投降的流寇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浑身瑟瑟发抖。
“大人!” 铁牛提着被五花大绑的李过走过来,一把扔在地上。 “这独眼龙就是李过!刚才还想自杀,被大彪给射下来了。”
李过抬起头,独眼中满是怨毒和不服。 “陈源!你有种杀了我!” “若是野战,若是没有那些妖法火炮,老子未必会输给你!”
“未必?” 陈源笑了,笑得很轻篾。 他俯下身,看着这个所谓的流寇名将。 “李过,你搞错了一件事。” “这就是战争。” “能用炮轰死你,我为什么要用人命去填?” “落后,就要挨打。愚蠢,就要付出代价。”
陈源直起身,不再看他。 “押下去。别让他死了,以后跟闯王谈判,他是个好筹码。”
此时,一个流寇副将跪着爬过来,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啊!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当狗!” “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陈源看着这漫山遍野的俘虏。 其中有不少是老贼,手上沾满了百姓的血。 但也确实有不少是被裹挟的流民。
“苏晚。”陈源唤道。
“在。”
“甄别。” 陈源的声音冷酷无情。 “看手上的茧子,看眼神。” “凡是手上有人命官司的,凡是眼神凶狠不知悔改的。” “杀。” “这平川原太空旷了。” 陈源指了指蔚州城的方向。 “用他们的头,筑一座京观。” “我要让以后所有想打幽州主意的人,还没进蔚州,就先吓破了胆。”
“至于剩下的流民……” 陈源顿了顿。 “送去挖煤,修路。” “告诉他们,想活命,就得干活。干满三年,我不杀他们,还给他们落户。”
“是!”苏晚领命。
【系统结算】
获得成就:【流寇克星】。
获得战利品:战马3000匹,破烂兵器无数(可回炉炼铁),劳动力8000人。
威望值:【震慑天下】。此战之后,陈源的名字将响彻大江南北,成为各方势力不可忽视的霸主。
风卷残云。 陈源站在血泊中,看着那面依然高高飘扬的“陈”字大旗。 这一战,打出了幽州的威风,也打出了未来十年的和平。 但他也知道,更大的风暴——来自朝廷的“问罪”,已经在路上了。
“打扫战场。” “回城,铸炮,练兵。” “下一次,我们要面对的,可能就是大燕的天雄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