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崩盘的奴隶市场(1 / 1)

鬼市的深处,原本是用来交易牲口的围栏区,现在关满了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混合着排泄物和绝望的气息。

“来看看啊!大户人家的丫鬟!会琴棋书画!只要五升米!五升米就带走!”

“刚满月的奶娃!没断奶!谁家缺儿子的,给口吃的就换!”

叫卖声此起彼伏,但这声音里没有生意兴隆的热闹,只有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

陈源带着铁牛,推着那辆装满石灰和半袋米的车,缓缓走过这片人间地狱。

铁牛脸上蒙着布,手里提着九环大刀,像尊凶神一样护在陈源身侧。周围那些饿红了眼的流民虽然对车上的米袋子垂涎欲滴,但在衡量了一下铁牛的骼膊粗细后,都理智地选择了退缩。

陈源的目光冷漠地扫过一个个摊位。

【落魄秀才的女儿】

标价:3升米。

状态:重度营养不良。

潜力:f(只能做粗活)。

【青楼头牌】

标价:10斤米。

状态:梅毒潜伏期。

警告:买回去就是买个祸害。

这一路走来,陈源看到了太多的人伦惨剧。

为了活命,父亲卖女儿,丈夫卖妻子。在这个黑死病蔓延、粮食断绝的孤城里,道德是最先被抛弃的东西。

曾经价值连城的人口,现在成了最大的负资产——因为人活着就要吃饭。

“哥,这些人……咋像卖牲口一样?”

铁牛嗡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困惑。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人是不能卖的。

“因为现在粮食比人贵。”

陈源的声音通过蒙脸的布条,显得有些闷,“记住了铁牛,在这个世道,只有手里有粮,你才是人。否则,你就是那笼子里的肉。”

走到鬼市尽头,是一个规模较大的牙行(人贩子窝点)。

这里原本是平阳县最大的“人市”,但现在,那个姓周的牙行老板正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快点!都给我站起来!精神点!”

周老板手里拿着鞭子,抽打着笼子里的“货物”,对着围观的几个买家大声吆喝:

“各位爷!看看这批货!都是以前只有官老爷才买得起的极品!现在为了回笼资金,不要钱了!给粮就换!”

他必须得跑了。

城里的瘟疫越来越凶,他听说西门那边只要给钱就能偷着出去。但他手里的银子不够,必须把这批“存货”变现,换成粮食和买路钱。

否则带着这几十张吃饭的嘴,他还没出城就被吃穷了。

陈源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牙行最显眼的那个大笼子上。

笼子里关着三个女人。

一个穿着残破的绸缎,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难掩姿色,正在哭哭啼啼。

一个身材丰满,眼神勾人。

还有一个……缩在最角落,浑身裹满了黑泥,象个乞丐,头发乱蓬蓬地遮住了脸,一动不动,看起来象是快死了。

周围几个买家正围着那个穿绸缎的女人评头论足。

“这娘们儿不错,以前是哪家的?”

“听说是城东赵员外的小妾,赵家死绝了,被抓来的。”

“那个丰满的好生养,能干活。”

周老板见有戏,立刻凑上去推销:“爷!这可是好货色!只要一百斤米!哪怕五十斤也行!”

没人理会角落里那个“泥猴子”。

毕竟买个奴隶回去是要干活或者暖床的,那个看着就快断气的脏女人,买回去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啥?

陈源却眯起了眼睛。

【万物洞察】开启。

视线穿透了那些表象。

【绸缎女(赵氏)】

潜力:c。

【丰满女】

潜力:d。

健康:肺结核早期。

最后,陈源的目光定格在那个缩在角落、仿佛已经是一具尸体的“泥猴子”身上。

在那蓬乱的头发和厚厚的污泥之下,一个璀灿夺目的金色词条正在缓缓浮现,刺得陈源眼睛生疼。

【苏晚(化名:阿丑)】

真实身份:前朝户部尚书之孙女(家族获罪流放,途中逃脱)。

内核天赋:

【人形计算机】:过目不忘,心算速度极快。能对庞大的物资、帐目进行毫厘不差的管理。

【统筹规划】:内政能力 s级。只要给她资源,她能让一个乱糟糟的营地运转得象瑞士钟表一样精密。

【医理精通】:久病成医,熟读《千金方》,懂得草药辨识与防疫。

当前状态:深度伪装。

她在脸上涂抹了锅底灰和粪水混合物,以掩盖容貌,防止被侵犯。

她在装病(龟息术),降低存在感,等待真正的机会。

忠诚度获取难度:极高(智商极高,极度理智,只臣服于更强者)。

s级内政!

还会医术!

这就是陈源现在最缺的拼图!

有了她,那两百斤米怎么吃、怎么分配,石灰怎么用,瘟疫怎么防,甚至将来怎么管家,都不用陈源操心了。

这哪里是奴隶,这是宰相之才!

陈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喜。

他知道,这笔买卖得做得漂亮。不能表现出太想要,否则这奸诈的牙行老板会坐地起价。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装作看热闹的样子。

“老板,这批货怎么卖?”陈源指了指那个绸缎女。

周老板一看陈源身后的车(虽然盖着布,但轮廓看着像粮袋),眼睛立刻亮了:“爷!您有眼光!这可是赵员外的小妾!一百斤米!不,八十斤!给您打个折!”

陈源嗤笑一声,摇摇头:“八十斤?现在的米价,八十斤能买你全家的命。算了,买不起。”

说完,他转身欲走。

“哎哎哎!别走啊爷!”周老板急了,好不容易来个有粮的主儿,哪能放跑了,“您开个价!只要给粮,怎么都行!”

陈源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在笼子里扫了一圈,最后一脸嫌弃地指了指角落里的苏晚。

“那个快死的,怎么卖?”

周老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苏晚,心里暗骂一句晦气。那个泥猴子是他在路边捡的,本来想充个数,结果这几天不吃不喝,看着就要咽气了。

“爷,您要那个?那个……那个脏了点,但洗洗还能用……”周老板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我缺个试毒的。”

陈源随口胡扯,“家里有点发霉的陈米,不敢吃,买个便宜货回去先尝尝。要是吃不死人,我们再吃。”

这个理由很合逻辑。乱世里,人命确实有时候就是用来试毒的。

“便宜!这个便宜!”周老板大喜过望,这烂货能卖出去就是赚,“给您个实诚价,十斤米!这可是大活人!”

“十斤?”

陈源冷笑,“十斤米够我们兄弟吃两天了。两斤。多一粒米都没有。”

“两斤?!”周老板脸都绿了,“爷,这可是肉钱都不够啊……”

“铁牛,走。”陈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卖!卖卖卖!”周老板崩溃了。两斤就两斤,总比烂在手里还要搭个裹尸席强。

“快!把那个阿丑拖出来!”

笼门打开。

两个伙计捂着鼻子进去,像拖死狗一样把苏晚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苏晚一动不动,就象真死了一样。

陈源从车上解开袋子,用随身带着的一个破碗,舀了两碗米,倒在周老板的破布袋里。

“钱货两讫。”

周老板看着那两碗白花花的精米,眼睛都直了。精米啊!现在市面上全是掺了沙子的糙米,这可是硬通货!

“嘿嘿,爷大气!您带走!这货归您了!”

陈源走到苏晚面前。

他没有叫铁牛帮忙,而是自己蹲下身。

“别装了。”

陈源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再装,我就把你扔到隔壁的运尸车上去。”

地上的“尸体”微微颤斗了一下。

然后,那个一直埋在乱发里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没有恐惧,没有麻木,只有如深潭般的冷静和审视。即使脸上涂满了污秽,即使身体虚弱到了极点,那双眼睛依然亮得惊人。

就象是落入凡间的凤凰,虽然折了翼,但傲骨犹存。

【系统提示】

博弈开始。

苏晚心理活动:这个男人发现了我的伪装?他是谁?他想干什么?

建议:直接展示你的价值。对于聪明人,不需要哄骗。

陈源看着那双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把手里的水袋(里面是煮沸过的凉白开)递了过去。

“喝了它。然后起来干活。我不养闲人,哪怕你是尚书的孙女。”

听到“尚书孙女”这四个字,苏晚的瞳孔猛地收缩,原本冷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杀意。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一旦暴露,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但下一秒,她看到了陈源眼中的戏谑。

那是一种“我知道你的一切,但我不在乎”的眼神。

苏晚沉默了两秒。

然后,她伸出满是泥垢的手,接过水袋,仰头灌了一大口。

“好。”

她的声音沙哑,但清淅有力。

陈源站起身,对着铁牛挥挥手。

“铁牛,把她放到车上。咱们捡到宝了。”

铁牛挠挠头,看着这个脏兮兮的瘦弱女人,实在不明白这算哪门子宝。但他听哥的话,伸出一只手,像抓小鸡一样把苏晚拎起来,轻轻放在了装满石灰的独轮车顶上。

夕阳下。

陈源推着车,车上坐着未来的帝国女相,旁边跟着未来的护国战神。

这支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队伍,正满载而归,驶向那个唯一的安全屋。

而苏晚坐在高高的石灰袋上,看着推车的陈源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能一眼看穿我的伪装?

为什么……他给我一种比爷爷还要深不可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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