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幸福日子，也为了能平安活到老，她转头就劝起了芽子比。
“咱们这几个人，真以为能端掉在香江横行几十年的大帮派？要是这么容易，早就有人动手了。”
“别太急，稳一点不行吗？”
“是啊，确实得小心点。”江浪马上接话，连连点头。
他当然也觉得把整个东星彻底铲除听起来很痛快，可现实是——他们这几个加起来都不够看的。
背后虽有督查队和其他支援，但真想做到那种程度，简直像做梦。
除非出动飞虎队、特警全副武装强攻，或许还有一线可能。否则，纯粹是拿命开玩笑。
在众人沉默的目光中，芽子终究还是退了步，叹了口气。
“算了。”
她低声答应，嘴却微微撅起，明显心有不甘。
“早知道这样，我根本不会来，一点劲都没有。”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全是无奈。
早知道……
一开始就不该让她参与。大家来这儿是为了帮忙，不是陪着她搞一场必死无疑的冲锋。两者的区别太大了。
没人想无谓地送命。每个人都有未来，有盼头，慢慢来也能看到希望。
随后，东星内部掀起了一波清洗行动，和之前那次情况几乎如出一辙。
白头翁那边也没闲着，迅速把消息散了出去。各路社团闻风而动，纷纷撤离。
这个动静，自然也传到了周天俊耳中。
“看来，这场戏终究是要上演了。”
他轻声说道。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想知道结局会怎样。”
于是，他带着手下几人动身前往现场，甚至直接摸清了东星总部的位置。
原本他是不想掺和的。
但现在，不来也得来了。
东星的龙头骆驼，今日是否真的走到尽头了？就像昔日陈家覆灭时那样，倘若周天俊缺席这场大戏，
那他作为暗中操盘者的身份，未免显得太过轻浮。
每一个有分量的人物都被调离现场，原本守在骆驼身边的寥寥数人，也悄然退走。
他本人却依旧端坐不动，神情未变。
毕竟与香江警方周旋多年，这种阵仗早已不是头一遭。
别人或许会心惊胆战，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过场。
可他未曾料到，
东星这艘老船，终究要换掌舵之人了。
办公室内一片骚动。
刚才还簇拥在他左右的人，转眼间已站在白头翁身侧，仿佛从未属于过他。
“皇帝，你意欲何为？沙孟，你也跟着反了？”
骆驼眉头轻蹙，声音不高。
事已至此，若他还看不清局面，那这条命也不必再争了。
脑子不配，位置自然也坐不稳。
他慢慢抬起眼，盯住白头翁。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眼里却燃着怒火。
“我真是瞎了眼。”
“你从我当上话事人那天起就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如今我成了龙头，你还肯安于幕后？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风向变了，就想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拿回去，是不是？”
“好啊。”
不等对方回应，骆驼已将一切想透。
他缓缓张开双手，像是交出权力，又像在告别旧梦。
“你要这个位子，我现在就给你。”
“往后我仍可在东星做事，哪怕退回到你当年的位置，也无不可。彼此留条路，对谁都体面。”
“我们之间本不必见血，真走到那一步，不过是让外人看一场热闹罢了。”
此人果然不凡。
哪怕四面楚歌，仍能条理分明，为自己铺出生机。
“啪啪啪——”
白头翁拍起手来，“我没看错人。”
“这些年来，你带东星走得不错。只可惜……有人非得你死。”
“你必须得死。”
白头翁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骆驼眼神微动，瞳孔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光，像是突然看穿了什么。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劲。若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感。
白头翁没有否认，反而顺着他的节奏接了下去。
“当年若是我真想坐那个位置，你连边都沾不上。”
他轻轻一笑，语调如风拂山岗，不留痕迹。
“我对那把椅子从未动心，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一样。”
“世人都争着当龙头，图的是风光、是钱财。可我这一生，只愿稳稳地站在第二位。”
“谁做老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秩序不乱，兄弟们平安无事。至于钱，够用便好。”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我命？”
骆驼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
话音未落，他自己却忽然笑了。
“周天俊！”
三个字脱口而出，仿佛一块石头落入深潭。
他目光扫过白头翁身旁的几位话事人，眼神冷得像冰。
“所以，是你把我的命令传了出去，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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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骆驼仰头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脑中飞速运转，瞬间将今日种种串联成线。
“先把我的人全都调走，让我身边空虚如纸屋。我自以为最坚固的堡垒，反倒成了送命的坟场。”
“就算有人想替我报仇，一个死了的老大，谁还愿意拼上性命？”
“等到那时，东星照常运转，无人受损，风平浪静。”
“厉害啊。”他盯着白头翁，“你虽不是主谋，却也是共谋。周天俊那样的人物，怎会亲自布局来对付我这样一个‘小角色’？真正动手的——是你。”
他说完，静静看着对方。
白头翁沉默伫立，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
有些事，无需多言。
“下辈子投胎，别再踏进这行当。”他终于开口，声音淡漠，“就算非要进来，也别总想着压人一头。”
“有些人的底线，碰不得。”
留下这句话，白头翁缓缓转身，准备离去。
身后的骆驼却依旧挺直脊背，不肯低头。
他环视四周，猛然高喊。
“周天俊！周先生！”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周天俊难道还打算躲着不见我？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莫非你还怕成这样？”
“这可不像那个在香江坐拥千亿身家的周老板该有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