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找你,还能去哪儿?当然是有事要办。”
“刚才听鬼王达提起封于修的事,那家伙干的勾当可不轻,的确该好好收拾一顿。而且这事还牵扯到夏侯武那个教练。”
“既然碰上了,我总不能装作没看见。”
“倒是没想到。”
周天俊盯着眼前的周星星,听见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心底悄然升起一丝意外。
他嘴角微扬。
“行吧。”
“你要跟着就跟着,真遇上封于修,你也别忘了自己是个警官。香江老百姓的安全,可不是说着玩的。”
“嗯。”
周星星点头干脆,没有丝毫迟疑。
原因并不复杂。
若他拒绝,日后凭什么指望周天俊再出手相助?
长得体面就能横着走?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
这点利害关系,周天俊心里清楚得很。
他也明白,周星星并非全然不知分寸之人。
事情谈妥后,周天俊这才转过身,看向眼前相拥的师徒二人。
“师傅,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您一定要救救我,无论如何都别撒手!”
何金银哭得几乎变了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光是这份恐惧,便足以说明当前处境有多凶险——一步踏错,便是丧命的下场。
如今的何金银虽也算年轻有为,但在这件事上,没了阿丽那段经历的磨砺,他不过是个普通青年罢了。
别说正面硬撼黑熊那样的猛人,就连站稳脚跟的胆气都未必足够。
更别提原剧情里那种百折不挠、誓死搏斗的狠劲了。
他确实做不到。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何金银知道,师傅虽有心帮忙,却无能为力。
真正能救命的,只有眼前这位师兄。
“你说呢?”
周天俊翻了翻眼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我既然到了,你还怕什么?现在我和你是一条心的,这事没得商量。”
这话一出口,何金银肩上的重担仿佛轻了几分。真正让他安心的,并不是那几句话,而是站在眼前的这个人。
尤其是周天俊身后那一排人影,个个沉默而警觉,手中器械闪着冷光,站姿如刀刻般整齐。
一看这阵势,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我就晓得!师兄一出马,啥都不用愁,你是我的定海神针。”何金银咧嘴笑了。
这一声夸却让鬼王达眉头微皱。
刚才师徒相拥时,那些感激和敬语,可全都是冲着他这个师父来的。
转眼间,风头全被周天俊抢走,徒弟眼里只剩下那个师兄。
鬼王达虽不至于动怒,但心里终究泛起一丝涟漪。
谁都不是木头人,总有些情绪藏也藏不住。
他轻咳两声,缓缓开口:“你们几个别光顾着说话,正事办利落点。”
“事情拖得越久,麻烦就越缠人。等火烧到眉毛,哭都来不及。”
年长者说话向来有分量,几句平常话,听着也像警钟。
周天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行了。”他语气干脆,“从现在起,阿银跟紧我,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还有师傅您,破庙还供着三尊佛呢,万一那封于修寻不到突破口,回头找您麻烦,那就不好收场了。”
鬼王达点点头,神色缓和了许多。
望着周天俊的背影,心头那点不安也慢慢消散。
这徒弟,总算没白教。
当师父的,图的不就是这一刻?
“不错,我没看走眼。”
“这徒弟,收得值。”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至于将来会怎样,谁又能说得准呢?
人心难测,世事无常,期望太满,往往一场空。一旦崩塌,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众人陆续走出古拳法武馆的大门,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
同一时间。
封于修踏上了这片土地。
他抬头望着香江林立的高楼,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街头巷尾热闹非凡,游乐场所遍布四处。这一切景象,对于一个从大陆来的年轻人来说,仿佛置身梦境,难以置信。
“果然!”
“都说香江遍地是钱,这话一点不假。只要能赚到足够的钱,媳妇的病就有希望治好了。”
“或许还能在这儿开一家武馆。听说码头工人每月都能挣三千多港币,我堂堂习武之人,总不能连他们都比不上吧?”
他心中燃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练武之人,骨子里总有股傲气。若多年苦修竟还不如一个扛包的汉子,那这功夫练得还有什么意义?
传出去也让人笑话,根本不符合他的本心。
摸了摸怀里攒下的三千港币,封于修感到些许踏实。
在大陆做一次手术,大约需要一万港币左右。照目前的速度,再拼上两三个月,手术费用或许真能凑齐。
到时候,就能接她过来,好好过日子。
至于武术本身,在他心里,虽重要,却不再是唯一。
这些年练功的路上,媳妇从未抱怨,始终默默支持。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他怎能无动于衷?又怎敢袖手旁观?
“放心吧,媳妇!”
“我一定会回来,一定把事情办好。等你病好了,咱们一起生活,生好多孩子,过安稳日子。”
他在心里描绘着未来的图景,那是属于他们的全部希望。
一个男人最深的痛,并非来自贫穷,而是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受苦,自己却束手无策。
曾经那段日子,媳妇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他守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
他曾想过放弃,甚至萌生让她解脱的念头。不是不爱,正因太爱,才不忍看她日夜煎熬。
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式,哪怕心如刀绞。
在一次意外中,他听说香江是财富汇聚之地,金融之都。此前,周天俊曾在大陆设立一项慈善基金,他也曾获得些许资助。
这笔援助虽微薄,却成了他生命里的一线光亮。
靠着它,妻子终于得以入院,接受了基础手术,病情暂时稳住,也能按时服用必要的药物。
但所谓的“基础手术”,不过是维持生命的权宜之计。